“这就是昨夜我让约翰躲着的地方。”
康斯坦丁突然对着眼前的一汪清泉说道。
“我记得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片树林，昨夜我暴走的时候感觉到了鲜血的味道，但不是那么可口，比不上你美味。”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恶心的比喻，约翰和查尔斯不知死活，要是你突然再次狂暴，我估计会当场死过去。”
菲特赞说了声“抱歉”，丝毫没有听到康斯坦丁的那个冷笑话动容。
“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好与坏是相对的，我猜根本没有好消息，只不过是坏与更坏的事情罢了。”菲特赞盯着康斯坦丁。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康斯坦丁用手捧起了少许的清水，洒在脸上，然后将身子伏在地上，一头扎进了清泉大口吞咽。
“我们所有的补给都消失了，除了我们的武器，格兰之森里基本没有野果与野兽，好在我们有水源，不会渴死。”
水是生命之源，无论是多少阶的冒险家，本质上都是人，人需要食物与清水维持生命活动，哪怕是伪装者，也需要食物。除了“黑魔会”那里的邪恶修者以鲜血为食，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生命，水都是必须的。
康斯坦丁与菲特赞都需要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身为冒险家的他们可以两到三天只喝清水，一旦过了这个限度，没有人能救他们。除非他们能像高等精灵那样采云露为食，否则三天的时间一到，他们的血肉就会化作养料，与落叶一起哺乳大地。
“我劝你最好喝点，鬼知道格兰之森下次变阵是什么时候，说不定一会就没了。”康斯坦丁的担心不无道理，格兰之森就是以其鬼神莫测的变换扬名天下的，林间小路更是有无数道分支，没有人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
菲特赞学着康斯坦丁的样子美美的引了几大口，然后挽起袖子把水壶扔进了溪水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开始蓄水。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要未雨绸缪。”经验老道的菲特赞经过康斯坦丁的提醒，立刻开始准备水源。
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快把手缩回来！”康斯坦丁急忙抓住了菲特赞蓄水的右臂，一把把他拉了起来，用力过猛的缘故只灌了大半的水囊还洒出了不少。
“你做什么？”菲特赞怒目。
那汪清泉凭空消失了！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那样，那里兀地变成了铺满落叶的土地。菲特赞不相信眼见的那片土地，用手疯一样的挖土，直到右手的指甲破了，也没有见到清泉，小坑里的地皮都没有湿，那里就像从来都没有小溪一样。
什么叫一语成谶？
这下彻底变成了死寂之地，不要说三天，那点水估计让两个人今晚都熬不过去。
水是活着的希望，水流的声音在菲特赞的眼里无疑是最优美的天籁之音，不知道比月光酒馆中的音乐好听不只千万倍。
一股异样的气息又重新在菲特赞身上出现，他眼里的世界又变成了浅浅的血红色，昨夜那个杀戮的他眼看又要重新降临。康斯坦丁知道是菲特赞情绪波动过大，心神失守的缘故，用念气高喊道：“菲特赞，醒醒！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菲特赞挣扎说道。
康斯坦丁看见此招有戏，生怕菲特赞一个不小心又暴走，急忙说道：“天黑，只要到昨天我们交手的那个时候，我就有办法出去！”
“你还记得昨晚你追上我么？我不要命一般的逃亡，你在后面死死咬着不放，其实我那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我就以为是你的危险让我心神不宁的缘故，也就没多想。后来到了深夜，我竟然睡着了，跟你一起杀了凯诺还没觉得怎样，可是越往后走，也就是我们小睡起来之后，我就越感觉不对劲。”
菲特赞眼帘微垂，说道：“哪里不对劲？”
听着菲特赞与往常如一的口气，康斯坦丁心里一喜，继续开口：“要知道我的感知是一直没有收回的，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天赋，在我清醒即使不用念气感知的时候，我大概能了解三丈的距离发生了什么，无论我愿不愿意。”
康斯坦丁自嘲的一笑，“这不知道救了我多少回性命，也就是说夜晚如果有什么大动静，或者有陌生的气息潜伏，我是根本睡不着的，哪怕我睡了，图像也会传到我的识海里。对了，菲特赞你知道识海是什么吧？”
识海是人类大脑意识的另一种具现，除了法师有凝聚识海的必要以外，其他的冒险家基本不会费什么力气去追求，不会冥想，没有独特的精神探测，识海有了也是白瞎。而且识海也不是轻易能够凝聚，当初在艾尔文防线赛丽亚只是试探着给化名“云天”的康斯坦丁出了个法子，也不会想到他仅用一晚就正式走上了冒险之路。
菲特赞冷冷回答：“说重点。”
“也就是说，从昨晚就有东西干扰我的探测，天地元气的波动变得不规律起来，想来就就是那个时辰残破的魔法阵发动了。”康斯坦丁说的口干舌燥，示意菲特赞把水囊给他喝一口，饮过少量清水之后，他继续开口：“赛丽亚跟我说过以前格兰之森的魔法阵，我记得魔法阵的周期是一整天，也就是今晚的那个时候，魔法阵会将对天地元气的影响降到最低，那时候我就可以一口气带你冲出去。或者是我们能找到一个位置，看似在森林里面，只要魔法阵一变，我们就直接转移到外面了，我比较倾向后一种。”
虽然有些听不懂，但菲特赞点了点头，眼中的红色尽数退去，重新随便找了一棵树倚着，默许了康斯坦丁的第二个建议。
康斯坦丁知道自己不会马上被砍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闲暇之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除了一定能出去这点不能肯定外，其他都是真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与菲特赞拼命的准备，没想到他这样就被说服了。
“康斯坦丁。”菲特赞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问赛丽亚这么无聊的问题呢？”
康斯坦丁小脸一红，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事，硬着一口气说道：“要……要你管！”
菲特赞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去看他，发出了有力的威胁：“我是管不着，不过今夜出不去的话，我可怕控制不了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