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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医巫闾山军营

设立在医巫闾山上的一座军营,此时正热闹着。

连夜拔营而走的铁壁军,在卢象升和赵率教的率领下,急行军式的,花了三个小时全军一个不落的都来到了早已经设好的军营。

医巫闾山,古称于微闾、无虑山。

相传舜将天下分为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为一州之镇,闾山被封为北方幽州的镇山。周时封闾山为五岳五镇之一。按:《周礼?职方》称:“东北曰幽州,其山镇曰医无闾。”

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姿态万千,象一幅恢弘博大的泼墨画卷,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无尽的遐想。

目不暇接的奇峰怪石;千资百态的苍松翠柏;水丝如帘的石棚飞瀑;梨花巧构的“香雪海”,真可谓人间仙境,壮美瑰丽。

设立在山上的军营,前下方是一个凹地,要上得这军营,也只有一条路,就是越过凹地,然后沿着缓坡而上。

虽说是凹地,但左右宽距很窄,两边的山坡很是陡峭,和山顶上,又被铁壁军的将士埋设了不少机关陷阱,算是防御完全,任后金兵再厉害,也突破不了,这明枪暗箭的攻击。

在山入口处,明有固定岗哨巡视,暗有隐蔽军士监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在第一时间,给山上的众人通风报信。

设立在山上的军营,可同时容纳五万人的大军营。说是个军营,实则却是个大杂院。

住在军营里除了铁壁军的将士,还有一个连的警备军的将士,以及早已经全家搬迁过来的军士家属。

将士们的家属举家迁徙过来,也是上面的政策,自从数年前,朱由学将广宁全城给毁掉之后,居住在这一周边的人都纷纷搬离,有往关内去投亲的,也有定居在锦州的,当然也有少数人去投靠他们的新主子。

由于后金的隐患还没解决,锦州的统帅府和官府并没有大规模的迁居人过来充边,加上前方需常年重兵驻防,所以才有了将士的家属居迁前线之事。

“卢帅,还为那件事在忧心啊。”

听出来人的声音,卢象升那紧皱着的眉头缓慢的舒展开来。

“先生,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卢象升朝来人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将头转正凝视着前方。

“睡不着,出来走走,见你寝帐还有灯光,正准备进去找你,守在外面的侍卫说你在这,我这便寻觅了过来。”

“唉,也不知这一退,是福是祸??????”卢象升半响后,才从远方收回了目光,长叹一声,不知是在自言,还是在与旁人说晓。

立首站在一旁的孙文才,也是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我已识得后金军是强弩之末,却还独断撤军,据斥候回来报,在我军撤出后没一个小时,后金军也全部撤兵离去。”悔恨之色尽现于脸上,看了眼孙文才,自我埋怨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卢帅您下令全军移防至医巫闾山军营,那也是根据当时的战情做出决定的,这后金军撤不撤兵,谁也说不清。”孙文才伸手右手捋了捋散落在额前一缕灰白参夹的发丝,双手背后,说道。

“哎,后金退兵,现在在去空守广宁防线也无甚意义,罢了,罢了。”

卢象升说着,摆了摆手,转身往寝帐走去。

孙文才看着卢象升那显得颓废的身影,暗暗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依次进了营帐,只见坐在那大口喝着水的赵率教,朝二人举杯点头。

“你也睡不着啊。”孙文才紧跟在卢象升进来营帐,见赵率教一脸笑意的坐在那海口的喝着水,问道。

赵率教微微一点头,开口说道:“我这刚忙完,又没有睡意,便在营地里四处走走,走到卢帅的营帐前,见你二人正在往回走,便不经主人允许,先行进了营帐,自斟自饮。”

卢象升褪下那披在肩上的披风,抄手拿起湿毛巾檫拭了遍脸,问道:“军中将士的情绪如何?”

赵率教没想到卢象升会问正事,连忙咽下口中的水,放下手中的杯子,回答道。

“一切都好。”

“只是,只是??????”卢象升接着说话吞吞吐吐,想着要不要将所听到的话说出来。

见赵率教说话犹豫不决的样子,卢象升眉头不由一皱,冷声打断道:“有什么就说,无需遮遮掩掩。”

“是这样的,将士们都感觉这一次的撤军很是窝囊,胜不是胜,不败反是败。??????”赵率教被卢象升这么一说,倒是胆子大了起来,言语很是流利,说着,看到卢象升的气色越发难看,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最后的话只能他自己听到。

“够了~”卢象升再也压制不住那心中的怒火,不由暴喝道。

再怎么也是在官场上滚爬了几十载的赵率教,被卢象升这么一下,给惊吓住,呆立在那,神情惊愕的看着他。

“咳咳咳”

坐在一旁,还是一脸未改笑意的孙文才,虚咳嗽了数声。

卢象升也是里焦外困,被赵率教这么一把火一烧,倒是将那心中的火给发泄了出来。

火发完,心也静了下来,被孙文才这么有意似无意的咳嗽声,将自己从那气怒中给惊醒了过来。

连忙歉意的朝着赵率教和孙文才二人施了一礼,道:“刚才象升失礼了,还请多多包涵。”

“今天怎么回事,都有点饿了,你二位饿不饿。”孙文才随口一说,就将卢象升的尴尬给转移了话题。

“你还别说,还真有点饿了,老赵你呢?”卢象升朝孙文才点点头,笑着道,他知道孙文才这是在给他留面子,打岔话题。

还惊呆立在那的赵率教,被孙文才用脚踢了下,才回过神来,言语不齐的回答说:“噢,对哦,真有点饿。”

“那我们走吧,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剩菜剩饭的,再整两盅酒。”说完,卢象升一马当先那好衣服,率先走出了房间。

赵率教还有点没回味过来,被孙文才一拖拉的往外走去。

酒过三巡,三人皆有醉意。

“先生,您在王爷身边最久,您说我这次会不会被王爷给处以重罚?”卢象升带着醉意,手里握着酒杯,迷迷糊糊的问道。

“呵呵~”孙文才只是傻傻的笑着,时不时抹了抹那流淌下来的鼻涕。

坐在另一旁的赵率教,举着酒杯,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说道:“卢帅,您放心,这件事本就是我这做军长的有负王爷重任,没讲后金军挡住,我不能让卢帅您给我去带罪受罚。”

“不,不,不,这前的事情,王爷也知道,不能怪你,只能怪后金来的太突然,正好赶上军队入田地间帮助百姓做农活。”

说着,卢象升喝掉手里杯中的酒,又给自己斟满,继续道:“这一次,我虽无百分百把握后金会撤军,但我还是临阵退却,让下面的兄弟们跟着我一起遭受战败的耻辱,而不是趁机出兵,打后金个措手不及。”

赵率教没有应声,只是站在那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酒。孙文才本是一介书生,哪里有他们的身体好,而且年纪也大了,加上近来连续的高压工作,这身体早就吃不消,一个不得劲,趴在桌上就这么睡着了。

“我本一介无用书生,是王爷给了我机会,让我有展示才能的机会,承蒙王爷厚爱,步步高升,至今掌管锦州军属系统已有数载,现久居高位,却失了以往的进取锐气,而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过度谨慎,撤军让将士们因我而受辱。”

卢象升堂堂七尺男儿,却在几杯酒水下肚后,如那怨妇一样,大诉苦水,那眼眸中还留下两行男儿泪。

就这样,卢象升和赵率教有一下没一下的喝到了清明时分。

启明星从天平线上升起,东方的朝阳冉冉升起,染得东半边天红晕一片。那随之而来的一股东来紫气,更是照在人身上,让人全身心的舒心。

人生哪有不醉时。

午后,卢象升才摇摇晃晃的起来身,手敲着那因酒后而导致疼痛的头额。

三人相遇在军营中,对视一笑。

军营里是家属和军士分开住,而卢象升他们则住在二者之间。

孩童不喜睡午觉,而趁着家长中午在家睡觉,而偷偷出了房间,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耍。

有几个胆大孩子,不顾家中长辈的警告,还是好奇心大过一切,偷偷来到卢象升他们的住地附近,露出他们那小小的头颅,那两眼天真而无任何杂质的黑眸,正向里面四处观看着。

若是有人往他们这边看来,或是巡逻的军士走过来,他们就立马下蹲,到处去躲藏。

虽说他们这些孩童自认为自己躲藏的很隐蔽,但还是躲不过上过战场,经过正轨训练的侍卫们的火眼金睛。

听到侍卫们要将他们偷看将军住地的事告诉家人,众人心里都慌了,年纪大的连忙向侍卫们求情道:“大人,我们真心知错了,请各位大人,莫将这件事告诉我们家里,不然我们得受到惩罚的。”

“求各位大人了。”其他孩童听到年纪大的这么说,连忙齐声哀求道。

“这不行,你们小小年纪就不听家中长辈的话,若不给你们些惩罚,以后还不得反了天了。”其中一个侍卫,虎着脸,吓唬道。

说完几人相互对视了眼,嘴角处都露出那像是刚打完胜仗一样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