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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偶遇

“王爷,今日的行程是去工区,您看是现在出发,还是用过午膳,下午去?”姚全查看了一下行程安排表,虽然这行程安排表多数不靠谱,但有这个表多少可以给人在精神上一种压力,迫使人远离懒惰。

“现在就去,到工区吃午饭。”朱由学一边接受着婢女们给他穿戴衣服,一边接过姚全递来的湿热毛巾,檫拭着脸颊,说道。

临出门时,姚全快步走上来,将单放在小臂上的披风披在朱由学的肩上。

主仆二人,个子已经快一般高低了。只是朱由学还是那般瘦弱,不过姚全这几年下来,也瘦了不少,不再显先那以往的魁梧之姿。

朱由学也很干脆,他才不做那些受罪的秀,哧溜下,就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有暖炉,加上车内壁四周都铺满了厚厚的棉花絮,手上又有暖袋,一上车,朱由学便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之中,随着马车那‘嘀嗒、嘀嗒、嘀嗒’声,更是让朱由学很好的睡眠。

马车就这样慢慢的行走在青石板铺成了道路上,这刚出了统帅府,欲穿过街道,由东门出,去往工区,半道却是突然跑出一个人来,看他那样子也就在三十来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

朱由学本是微服出巡,所带侍卫仅有一个队,而且还被朱由学敕令分散远远地,所以来人的突然出现,久未上战场的马被吓得立身了起来,也幸好,马车是在缓慢前行,不然,这男子这一会儿估计已经死于马蹄之下。

“大胆来人,欲意何为?”扮做行人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们立马抽出贴身兵器,护在马车周围,另有几人上前去,将兵器架在男跪在地上的男子脖颈处。

“草民乃大明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顾秉谦之子顾子龙,今番冒犯车驾前,实为求见毅王千岁一面。”顾子龙两眼期待的神情,盯看着前方的马车。

因先前顾子龙的突然出现,而导致马儿受了惊吓,马车也因此前后不稳,熟睡中的朱由学也被这不稳给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坐在一旁的姚全,也在第一时间出了马车,查看详情。

待听到马车前传来的声音,朱由学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嘴里念叨:“该来的终究来了,躲是躲不掉的。”

边念叨着,边在姚全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顾子龙见一头戴金冠,身着衮服,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只是身体有点消瘦的少年在一明显是宦官的中年男子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往他这边慢慢走来。

朱由学由于以往受过的伤,留下了后遗症,每逢大雨、大雪、大风的天气,这腿脚就特别的疼痛,用医官的话说,他这是有风湿性关节炎,每隔三五天就让医官或懂得针灸按摩的婢女给他针灸和按摩那病处。

“草民见过毅王殿下,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顾子龙虽说身份华贵,但自身没有功名傍身,所以只有以草民来自称。

“起来说话吧。”朱由学站在离顾子龙约有十二、三步时,停下来,也不做任何手势,轻声对他言道。

然后对着将顾子龙团团围起来的侍卫,挥手道:“你们都散开吧,无碍。”

众侍卫听到命令,都收了兵器,往后退了数步,虽然收了兵器,但那警戒之心未减。

“谢王爷。”说着,顾子龙双手扶地,头额轻轻叩在地面上,然后起身,整理了那有点不齐的衣服。

“你百般想见我,所为何事?”朱由学明知顾问的头也不抬,只是眼珠动了动,打眼一瞧,问着他。

“王爷是这样的,家父受朝廷命,前来锦州查看前段时间叛乱之事,但前来的路上遇有风寒,那年老的身体不堪劳累,现今还躺在床榻上,家父恐不能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务,便催促草民觐见王爷,以解当时和今时之事。”顾子龙虽无功名,但这礼节并不少,而且还很正宗,一看就是从小家教,说话时,言语清晰,而且那骨子里还透露出只有大户人家子弟才有的气质。

“哦,就为先前的叛乱,朝廷就如此的兴师动众?是我锦州特别,还是大明其他地方不受朝廷诸公的重视?”听到顾子龙的言辞,朱由学笑了。

这理由也太荒谬了,关于叛乱之事,早就将详情以书面形式汇报给朝廷,而且也备好案,现在过了几个月朝廷有派人过来想再次了解当时情况,这其中的蹊跷,任是刚如官场的新人也能瞧出,朝廷现在派人来,说白了,就是丢脸,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这,这,这”看着朱由学那有点阴坏的笑容,顾子龙心道不好,一时心神慌乱,这话语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好了,你回去吧,告诉你父亲,若是真想好了,可以来见本王,反之,就尽早回京去,家人早点团圆过节。”看着在大冬天脑门上都渗出汗水的顾子龙,朱由学让姚全搀扶他回马车,头也不回的对着他说道。

朱由学上了马车后,侍卫们不再再次隐入到人群中,而是护卫在马车四周,随着马车的前行速度,跑步前进,一路不停歇的出了城去。

目送着马车的离去,顾子龙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然后回了醉仙楼,将毅王朱由学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自己的父亲。

顾秉谦听闻儿子的回报,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说实在的,顾秉谦本就沟壑纵深,他这皱眉,若不是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看着正在锁眉沉思的父亲,顾子龙立在一旁,未敢打扰,连那呼吸声都变得低落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顾子龙一看是醉仙楼的小二,他见饭点是顾氏父子未来就餐,便端送来饭菜。

当吃好饭,放下碗筷,檫拭过嘴角。顾秉谦这才开口问道:“你可知道毅王爷乘坐马车去了哪里?”

“毅王殿下乘坐马车,一路向东,左右侍卫护着,看这样子,估计是出城去。”顾子龙摸着他那长着稀疏胡须的下颌,回答道。

“向东,走东门出城,你打听一下,这从锦州东门出城,不远的地方都有什么聚集地。”顾秉谦思索着,吩咐道。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说完,顾子龙朝着父亲行了一礼,便出了门去。

片刻,顾子龙从外面折了回来,对着父亲言道:“父亲,由东门出了城,不远处只有一处聚集点,就是锦州工区,离这里只有数十里之远。看样子,毅王殿下就是去了那里。”

“嗯,照这么说,毅王爷他们今天是打算来回的。”顾秉谦低声言语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顾子龙说。

接着抬头看着顾子龙,继续道:“你马上就到东门去,若发现毅王爷回城,就回来禀报。”

顾子龙就是这个好,就算心有不解,也不会当场问出,而是先自我琢磨,实在不懂时才问。

朝着倚在床头的父亲行了个礼,顾子龙拿好衣服,又钻出了房间,去往东门处。

好在东门处还有几家茶楼酒店什么的,顾子龙不需要站立在风头,等着那也不知回不回来的马车。

一直到夜晚时,东城门虽说不关,但这能见度毕竟有限,外面漆黑一片,只能乘着黑夜,看到那稀疏的闪闪灯亮。

黄天终不负苦心人,快近深夜时,顾子龙终于等到了毅王朱由学的车驾。

看着那飞驰而过的车驾,为了避免遇到巡逻队而节外生枝,顾子龙也没多耽搁,抄着近路回了醉仙楼。

他轻手轻脚来到父亲的房间,他本以为父亲已经入睡,谁知,他还倚在床头,正闭目养神着。

“父亲,孩儿回来了。”知道父亲未睡,便施礼道。

“嗯,我儿幸苦了,怎么样,毅王爷回来没?”顾秉谦那病怏的脸庞,露出些许笑意。

“回来了,看那车驾很急的样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顾子龙虽聪慧,但毕竟没在官场里呆过,很多事情都不懂,也想不明白,所以才问道自己的父亲。

“急?应该无甚大事,毕竟夜已深,毅王殿下累了一天也要休息,否则就是锦州出事了,这城里今天并没有事情,那么若是出事,定时城外之事,应该不是后金军的入侵,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锦州之前俘虏的那些蒙古人又闹事了。”作为礼部尚书,对于周边的这些情况还是多少心里明白,了解一点。

顾秉谦又看了看顾子龙,继续道:“对了,你先回房休息去,今天为父想错了,让你白白受了苦。”

“那父亲,您也早点休息,孩儿先行告退了。”顾子龙的确累了,其他的还好,特别是去拦毅王朱由学的车驾时,那时心神紧绷,后又被朱由学那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威严之势所慑,这体力早就透支了。

一离开父亲的房间,顾子龙便褪下衣物,钻进已经被暖和好的被窝里。

在顾子龙将要踏出门的那一刻,顾秉谦也在他身后传来声音。“子龙明日就多休息休息,无须在大早守在统帅府外。”

顾秉谦不愧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滑头了,虽说他没有具体猜出来锦州发生的事情,但也差之无二。

确实,朱由学回来并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之前逃离的莫言余孽被飞龙军的一部斥候给发现了踪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