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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高塔

萨宾飞出森林,来到乌岩堡的东方。日升山脉的起点,或者说山脉的终点。前方不远处,那是一片连绵的低矮山丘,山丘极为荒芜,因为那山丘全部是由极为坚硬的岩石组成的,连草都没几颗,几乎没有什么大型生物。

他飞行的速度很快,没多久这片山丘就到了尽头。

山丘的尽头是一片无际的大海,飞在空中萨宾可以看到远方的海面有巨大的帆船在航行,萨宾看了看北方,远望去似乎有一座大型城市,那就是河流商盟的地盘了吧,他想。

“终于到终点了。”萨宾降落在海边一片嶙峋岩石的缝隙里感叹。他听着海鸟的叫声,晒着午间的太阳,回顾着这两天多的旅程。

收获还是不错的,遇见了一个地精部落,救了一个孩子。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人类获得超凡力量主要靠喝专精某种力量的魔药,但也是有全能的法师的,但法师极为稀少。这些信息意味着什么,萨宾还想不出联系,的继续了解才行。

还知道了附近区域的国家和信仰情况,北方有河流商盟,南方是两个似乎敌对的国家,斯沃尔帝国和银盾公国,它们分别在日升山脉两侧,山脉成了天然的国境线。

知道了以日升山脉为分界,两边分别信仰不不同的神,而两位神的信徒既有合作又似乎彼此排斥。

“所以要怎么才能得到变成人的办法呢?”虽然得到了这些信息,但萨宾还是对这个问题完全无解。

他还有些失望的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暴露了。虽然暴露的不明显,但总还是留下了痕迹,如果有人有心去探查自己,即使不用魔法也可以不那么难的发现自己的踪迹。

“完全消除踪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萨宾乐观得想,和这个世界有互动,有交流,就会留下痕迹,这是极为自然的事情。即使自己会飞,也会停留在地上休息,休息过的地方,捕猎过的地方,吃剩食物的残渣。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为线索。

而和自己交流过的智慧生物,更是再明显不过的线索。更危险的是这些线索自己有脚,会传播,会被智慧生物带着到处跑。

如果自己杀光那群地精就可以阻止线索传播吗?也不可能,酸液,抓痕,自己毁灭破坏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线索。

不过幸运的是,自己还很弱小。他觉得即使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察觉了自己,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仔细回想起来,地峡密林里似乎就有什么强大得存在,但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自己。

萨宾还记得亚伦和自己见得第一面,似乎并没有太惊讶。是的,母龙用了传送类的法术,经验丰富的屠龙者不可能不知道,至少,不可能全都不知道。

萨宾推测,那些屠龙者应该是知道自己存在的,但他在森林里住了几个星期,也没见什么人向山上搜索。

所以,他们不在乎。因为自己现在只是一只幼龙,整天到处飞,又难抓,又危险,又没有多少价值。没有人会去做亏本的事。

想到,这里。萨宾顿时感觉非常不错。由于一来到这个世界就遇到了屠龙者,他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之中,感觉随时都有屠龙者来找自己。现在看来,是自己过分敏感了,自己并不是那么有价值,值得一群人在山里没日没夜的在山里转来转去。

但他又想到,如果自己躺在山里睡觉什么都不做,总有一天,自己会长到足够大,足够有价值。会吸引无数的渴望荣誉与财富来的人狩猎自己。

自己现在是安全得,只是这种安全太被动。完全看别人心情,如果屠龙者对他没兴趣,他就可以在山里睡大觉。但如果屠龙者进了山,他就不得不四处躲藏。

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完全看别人的心情。这和猪圈里的猪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猪靠人喂,自己则还要去找捕猎,又累又无聊,还不能不做。萨宾悲哀的想。

他可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绝不。想要获得真正的安全,身为一条龙,就必须不断变强。否则,总有一天,他就会像亚伦说的那样,被人剥皮拆骨,头颅或许还会挂在某个城堡门口,用来炫耀某位大爷的荣光。

萨宾看着海面上的帆船感叹了一声:龙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那么该如何变强呢?

从幼龙残留得记忆中萨宾得知,龙变强大得最简单办法就是睡觉,睡一年,强一点,睡十年,强很多,睡一百年,就算成年了。不仅变得更加皮糙肉厚,还会天然得从血脉中获得超凡得力量,变得可以施法。不过现在得自己,还是什么法术都不会的,只能算是一假高级飞机,老式的。

这个方法非常的没有门槛,这是优点。缺点也很明显,耗时,被动。

一百年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真的成年了就强大了吗?母龙不还是死了。

所以这个办法又被动,又慢,又不够强。

“神啊,赐我个金手指吧。不需要多厉害,能变成人就好。”萨宾一头摊倒在岩石上,看着天空叹气。

等了一会儿,一只飞过的海鸟扔下了一堆排泄物,正好落在萨宾眼前。

萨宾猛的起飞,将那只海鸟吓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之后飞过去一口,就塞进了肚子里。

“自己必须主动,去寻找可以快速变强的方法。”萨宾吞了吞口水说。

“还是必须混进人类社会。”他思考。

这个世界可能是没有矮人,精灵这一类智慧生物的,这是萨宾在这两天的收获之一。

想到这里,他仍然对森林里的那一幕感到非常担心,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由于那瞬间的经历过于恐怖,萨宾是不敢再想了,他可不想惹到什么邪恶存在的注意。

“还是必须混进人类社会。”萨宾再次对自己说。

只是现在,混进去是不可能的,除非自己能隐形。

但靠近观察还是可以的,他是一条黑龙,在夜里有天然的保护色。加上自己感觉敏锐,夜视能力强大,夜里的潜行能力非常优秀。

“还是黑龙好啊。”萨宾庆幸的想。

所以萨宾决定主动出击。找个偏僻的小镇再夜里去观察观察,试试能发现些什么。

“要是能捡到个什么能变成人的神奇物品就好了。”萨宾做着白日梦。

计划完毕。萨宾决定先好好练习一下潜行技巧,虽然它在森林里捕猎时隐藏自己就做的很不错,但那更多靠是一种本能,和龙类尖利的爪牙和飞行能力。如果是去人类城镇的话,环境和森林里完全不同。所以在这片荒芜的海岸上练习一下是个稳妥的办法。

他看了看天,还亮的很。于是他打了个哈欠,重新落到地上,准备睡到夜里。身为龙类的好处之一就是想睡就能立刻睡着。

当萨宾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时夜晚了。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海浪和海鸟的声音。

他飞上高空,看向远处的海面,幽暗的海面上一片漆黑,只有点点星火。他在四周转了一圈,确定四周确实没有什么大型野兽。

确定安全后,萨宾轻轻落在靠近海面的岩石上。“潜行训练行动开始。”

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只海鸟背对着自己,不知道站在岩石上在干什么。

于是萨宾轻轻的飞上高空,之后借着风力,滑了过去,还没等他靠近多远,海鸟便受了惊吓,飞走了。

萨宾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为什么这么远它就受惊了?”他有些搞不明白。也没人教,还好他白活了二十几年,也好歹受过系统教育,只好自己分析了。

是它看见我了?不可能,一只鸟背后怎么可能长眼睛。

是它听见我了,可能性比较低,自己滑翔时的声音几乎和风声差不多。

是它闻到我的味道了。很可能,因为萨宾突然发现自己正处在上风处。

“发现错误,继续改进。”萨宾鼓励自己说。

他飞上了天,沿着海岸继续找着下一只倒霉的海鸟。还好这片海岸比较荒芜,也就海鸟多一些。

就这样萨宾在海岸和海鸟玩了三天。

三天后的夜晚,萨宾在夜幕下站在一只海鸟身后,呆呆的看着在前方挠痒痒的海鸟。现在,他已经可以很熟练的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靠着猎物很近了,这项本领萨宾学习的非常快,他觉得这的归功于龙类的天生本能。

“是时候了!”萨宾觉得自己现在潜行的本事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可以去一些偏僻的地方观察这个世界的人类了。

随即,他猛的扇起翅膀,把前方正在挠痒的海鸟吓了一跳,直接没命似的飞走了,萨宾看了看远方海面上的帆船,头也不回的向南方飞去。

“下一个目的地,地峡密林的东南方,也就是斯沃尔帝国。”他想看看这个南方的人类国家是什么样的。

萨宾沿着日升山脉西面向南飞行。很快,他就见到了和西方月升山脉一般的巍峨群山,山顶白雪皑皑,一片寒冷肃杀的景象。

正当萨宾想继续靠近群山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建筑。

萨宾离哪里还非常远,但他看的很清楚,因为那个区域是如此的特殊。山脉一段区域整个没来由的消失了,像被齐齐的切走一个方块。连绵的趋势中断了,非常笔直的凹了下去。而在凹坑底部矗立着一座奇怪的高塔。

那座塔在黑夜里通身泛着黄白色的光,整体似乎如同羊脂一般光滑柔顺。丝毫没有雕琢的痕迹,但却有着层次分明的结构。

那高塔是如此的特殊,只要看一眼就知道绝对不是自然的造物,也不可能是人力的造物,只可能是魔法建造的。

萨宾忽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感觉自己只要在靠近一点就会被剥皮拆骨。他本能的想要立刻逃离那座高塔,离的越远越好。没有丝毫犹豫,本着保命第一的原则,他紧急转向,极速向回飞去。

同时,高塔顶端,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中年人正看着远方的黑色幼龙。

“在看什么?”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缓缓走上塔顶。

“一只黑色幼龙,艾丝克里亚丝最后的子嗣。”红袍中年人回答。

“那他就是地峡地区最后的一只高等龙族了。”黑袍人似乎有些伤感的说。

“要我去帮你抓他回来吗?。”

“一只幼龙,算了吧。等一百年再抓不迟。”黑袍人似乎对这个提议毫无兴趣。

“你不怕他给我们捣乱。”红袍人开玩笑似的说。

“捣乱,那他的再活五百年才有可能,一只幼龙而已。”黑袍人充满鄙夷的冷笑。

“是啊,一只幼龙而已,碾死他不比碾死只蚂蚁麻烦。所以他活着才有价值。”红袍人看着远方的天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