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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朱颜辞镜花辞树

回望门口的方向,空空如也,我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百里君染,你说话不算数,我打扮成了最好看的样子,等你归来,你怎能就这样说消失就消失呢?

……

我在这个陋竹屋,哭累了歇歇,歇够了又哭……

黑夜、白天、黎明、日暮,交替变换,我已经忘了,枯坐在地上几日,没日没夜地等啊,等啊,等啊……我仍幻想着,他会回来,会再靠在那门口,慵懒轻抵,笑如朝阳……

景澈带兵,围了舟洲岛,他这次是打着孤注一掷的算盘来的,找到我时,他捧着我的脸,端详了很久,从他大变的神色里,我不难猜到,他定然以为自己找错了人,这个浑身血染奄奄一息披头散发的邋遢女人,怎可能是那日神采飞扬令他奈何不得的瀛洲帝后呢?

连日来不吃不喝,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随时都像个决堤的坝口,自动流,流干了止,攒足了再流……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景澈,去打开他的手,而是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随他处置!

他将我秘密带回了临渊,我觉得这是他走的最差的一步棋。谍踪无阁可不是吃闲饭的,前些日子那场大战,临渊的军队已经被君染亲率二十万大军围剿,如今国力堪忧,这样的情况下,若无阁将我被困临渊的消息放出去,瀛洲岂会善罢甘休?

相信南弦,亦不会置之不理!

讽刺的是,景澈,居然将我安顿在了曾经的东宫别苑,传言是他一时气愤而为我筑造的一座小院子!那时,他渐渐知道了父亲让姐姐代替我嫁给他的始末原委,从而当着姐姐的面,模仿着相府我的闺阁潇湘馆的样子,也造了这么个地儿。他的此举,姐姐无疑是伤心的……

直觉上,我总觉得,景澈对姐姐,还是有情的。爱之深,责之切!他若对姐姐浑不在意,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大可以冷落了她,而后为所欲为。何必特特弄上这么一出,不过是责怪姐姐当初对他隐瞒了实情而已……

如今的景澈,后宫异常的繁荣,皇子爱妃的也日益增多,可苏离的太子之位,从来都无人能撼动!

这个人行事怪异又牵强,基本让人无迹可寻,我也只是凭着直觉在论断……

我的心像是空了一个大洞,随着夜幕一点点的降临,越发空旷的骇人……桌子上,青花缠枝莲纹花觚上,插着一大束纯白的满天星,是景澈从我脑袋上拔下来的,我攥着那些花死活不肯松手,后来他命人将它们悉数插在了花觚上,临走时,我告诉他姑奶奶心情不好,叫他有多远滚多远,他答应不再打扰,会让我平静几天。

摇曳闪烁的宫灯,将我的满天星都映照成了暖黄色,那样纯白的颜色,怎能遭侵染呢?灭了宫灯,我木然地坐在窗下,看霜白月色辉映下的满天星,真是好看……

今日的月亮也格外地照顾我,那么圆,像是个白色的大盘子,照在临渊荒凉的深秋季节,仿佛给萧条万物都镀了层霜华。

我支起窗子,抱着那瓶满天星站在窗下,月光将它们打扮的更加清华,入夜的小凉风悉数灌了进来,我们一同吹着冷风,等着宿命带来的下一个寂灭……

“王妃!”子陌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他竟然还叫我王妃,真是个木头人,不知变通的紧。

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花瓶,尖锐刺骨的疼,从指尖上瞬间传遍全身,那么没有底气的,我问:“找到哥哥的下落了吗?”

子陌转开了视线,回说:“我会继续派人寻找……今日来,是想问问王妃下一步打算?”

我凝望着怀里捧着的满天星,慢慢道:“子陌,那日你答应为我做三件事。找到容玉,算是第一件,剩下的两件,我如今已想到了……”

“但凭王妃吩咐!只是……您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子陌看着我微有叹息。

放下手中的花瓶,我从袖中掏出那把玄玉扇,忍着指尖上的阵阵剧痛,卸下了那枚白凤玦,结了痂的指尖,又出现了裂痕,染得原本剔透的凤玦,似画上去的红梅,变了颜色的妖娆……

将玄玉扇递到窗外,我说,“子陌,拿回去吧!第二件事,我拜托你帮我找到哥哥;第三件事,我要你同时传信瀛洲,北羌,说我被挟持,困在了临渊!”

子陌大惊失色,并没有接下那把扇子,“王妃,您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样……怕会天下大乱!”

我默默体味着指尖尖刺似的疼,天下大乱又如何,我只不过是忍够了,凭什么……那些肆意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要平白淡去?那些恨,永远不会随着时光而消减,反而会随着日久天长,更加地铭心刻骨!临渊,王府,将军府,阆苑还有这座皇宫,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我痛不欲生的回忆,凭什么,就那么算了……

“吧嗒”一声,玄玉扇落地,我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子陌,“你到底答不答应?”

沉默良久,静了又静,子陌说:“属下遵命。只是不用我多说,想必您也明白,王爷的脾性还有决定,从没有人能改变,这把玄玉扇,请恕子陌不能收回!”

“拿去还给他罢!替我转告他,他送的东西,我一概不收!他的东西,我只留下了白凤玦!”

月色惨白,落了一地霜华。

关上窗子,也关上了心门。

景澈真是不长记性,一大早的又带着他的一干子奴仆来了。我看着他,禁不住声声冷笑,由着这些庸医为我包扎着受伤的十指。他们一个个的看着我的手指望洋兴叹,言说什么以后怕是要废了,后半辈子怕是再无缘抚琴了。他们再不走,我怕是要一掌将他们都拍出去,谁跟你们说姑奶奶要抚琴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再碰那鬼东西……

“你不必日日闷在这东宫别苑里,只要不出宫,这偌大的皇宫,任你闲游!”景澈坐在外间的软榻上,眯着笑眼与我道。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同他说话。

昨儿晚上,下了一层清雪,屋外银装素裹的,煞是好看。瀛洲四季无雪,我也是忘了有多久,没有看到雪景了。不知不觉地站在窗前,脑中也如窗外一般,空白一片。

“按着瀛洲年历,如今正该是春和景明的大好时节,可要是按着临渊的历法,如今却正好初冬时节!”景澈不知不觉地踱到了我身后,念念叨叨。

我回身看着他似笑非笑,“景澈,你当真愚蠢,将我困在这里,弄不好会成了你这辈子最后悔的蠢事。我实在想不出,你好歹也是一朝帝王,怎会愚蠢至此?”

他乍听我一言,立时变了脸色,铁青的像午门外的丈二青砖,竟然敢冲着我扬巴掌,那手臂却自空中颤抖了半晌,后攥成拳缩回了袖子里,猛地一甩,迈步离开。走到门后时又突然顿住步子,“若想出去踏雪,也记得捡一条避人的巷子,免得撞见了不想看见的,平白乱了心神!”

我看着那团疾步而去的明黄身影,越发觉得可笑,看来前些日子的那场败仗,并没有教会他,什么心是该操的,什么事是多余的。

又下雪了。天地一片苍茫,我裹了一件雪白的貂裘,凭着记忆中的路数,一步步漫无目的地踏在红墙冗道间……写着东宫二字的月拱门,还是当年的样子,旧物如是,人面已非。那里面的宽大的宫殿里,再不会走出我的姐姐……

“兰妃娘娘,外头下雪了,皇上一早吩咐,若无事,您还是呆在殿中最好!”宫墙内,有类似侍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放心吧!本宫无事,只听说梅园的红梅今早上顶着瑞雪竟开了,今日踏雪寻梅再好不过,你就留在这里吧!等皇上回来,好替本宫回禀一声!”

一个身量纤柔的女子,裹着一袭淡蓝色雪狐大氅,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宫殿前,我一个闪身,身子紧紧贴在了月拱门外,闭上眼睛,声声数着身后人愈来愈近的踩雪声,等她出现在我面前,唤我一声……妹妹……这个蓝衣女子的声音,与姐姐,简直一模一样……

“你没事吧?”

我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紧了紧貂裘,我与她笑笑,“没事!”

她哪里知道,短短几个须臾的光景,我的心却仿佛历经一个春冬的洗礼,多久没有听见姐姐的声音了,乍一听见,又怎能避免伤怀……

“大胆!你是哪个宫里的,见到我们娘娘居然还不行礼?”女子身旁的丫头对着我颇有气势的教训。

我看着她幽幽一笑,转眸与那女子道:“兰为王者香,芬馥清风里。不知娘娘的封号,可是兰花的兰?”

兰妃略带疑惑的看着我,“正是!”又细细打量我一番,复道:“姑娘,莫不就是前些日子皇上带回宫中的那位……”

“兰妃娘娘可以叫我凤兮玦!”脱手接住了几片纷纷扬扬的雪花瓣,它们那么轻盈脆弱,粘了手上的纱布便即刻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