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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钓鱼神翁

俩人同时一分,左右闪避,杆尾横插在俩人中间,户永建朝前一冲,双掌齐出,即攻那老者的下盘,岳秀枚剑光刹起,唰唰连声,连环三剑,不料宝剑斩在鱼杆上,剑锋一滑,竟似鱼杆上涂了层油一般,斩它不断倒罢,当即滑掉。不觉“咦”了一声,心中惊奇不已,她用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这老者手中的明明是条用竹子作的鱼杆,宝剑削它不断,显是那老者的功夫精堪。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好剑法。”身形微晃,手中鱼杆朝下一插一推,户永建的双掌给竹杆在肘间一推,使用“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不仅化卸了掌力,户永建的身形也给他这一拨之势朝斜旁滑去,不禁一惊,幸喜他掌末使老,身形微微下沉,稳住了下盘,掌势一收奋力猛击,攻向胸口。那老者竹杆插回,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户永建的攻势全被他化解掉了。户永建的掌法内功在江湖上独具罕有,岳秀枚的剑法也辛辣诡诧,那知这老者的手法也是诧异古怪,俩人竟是从末见过,心中大感惊奇。

山潭峭石,奇花异草,在这仙境般的地方,居然有人打斗纠击,实是大煞风景,有一点不同的是,三人飘来晃去,进击掌风呼呼,剑声唰唰,鱼杆嘶风之声,居然听不到半点兵器交嘎之声。

三招一过,那老者忽地一声怪笑道:“嘿嘿,老夫可要还招了。”鱼杆一抖,唰唰连声,势疾如电。

户永建俩人暗暗吃惊,方知前三招是对方相让的,这老者武功怪异,功力深厚,一条鱼杆使来使去,招数奇精,竟迫得俩人连连后退,有些手慌脚乱,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暗道:当真接不下他十招不成?

户永建知对方武功委实太厉害了,那里还敢大意,打起了万分精神,尽施铁掌功夫,狠击猛劈,欲将他手中的鱼杆打断,令他自已出声认输,那老者招数奇精,身形灵活疾快得无法形容,户永建的“三脚错步法”固然精妙,这里尽是大小不一的圆形石头,无法展已之长,攻敌之短,大大地被那老者所制。岳秀枚仗着轻功非凡,剑术精妙,无虑无忌,翩起掠飘,剑光如缕,攻那老者的上身。

那老者又是一声大笑道:“还有三招,娃儿可得留神了。”

户永建趁他说话分神,大吼了一声,双臂一振,掌如奔雷,嘶风之声骇人。双掌一前一后推向那老者胸口。岳秀枚一招“仙女腾云”,拦住那老者的退路,一剑化成三道光缕,刹那间同时而出,一气呵成。

那老者一声清啸,腰末弯,身末动,霍然平空拨起,几乎同一时间,鱼杆尾端抖了几下,看似不起眼,实是个极精妙的招数,平常人无论如何是看不出的,细看之下,就如鱼儿上钩,抖动鱼杆,举杆拨起之势。岳秀枚的一招辣式就给化解。

户永建一阵急扑,掌势凶猛,那老者拨起之际,一个“鲤鱼跳龙门”之势,户永建双掌在他头顶下袭空,恰巧此时岳秀枚一剑刺来,若非他见机得早,手缩得快,手心差点儿给刺着,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岳秀枚剑末使老,纤腰一扭,身轻如雁,剑光霍然展开,横削那老者双足,那老者又是一个翻身,掠身倏影扑落,户永建瞧准时机,三步踏前左掌使出铁掌功夫,右掌使绵掌,同时往他背上按下。那老者绝计料不到他俩人在最后一招配合得巧妙,好在他功夫高强深厚,绝非等闲之辈,百忙之中斜身推下一掌。岳秀枚一个翻身,一招“蝴蝶恋花”剑光削下,随着响声,鱼杆给削作两断,岳秀枚觉得虎口一震,手臂酸麻,手中的宝剑把持不住,脱手坠落。至于同一时间,“逢”的一声响,户永建足下踉跄,脚背勾住石头,身朝后翻倒,他就势一个翻身,单手在地上一按,跃起落地,稳住了身形。

但听那老者大笑不止,他已是跃到树上,坐在横枝上,双脚摇呀摇,荡呀荡,道:“神丐神剑两门的绝技,老夫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户永建心头有气,暗道:方才那一掌他若是稍加半分掌力,我便受伤了,看来他好象是手下留情?心念及此,隐忍不发。

岳秀枚凝目详观那老者半响,上前深深一揖,施礼道:“敢问前辈可是钓鱼神翁夏长峰夏老前辈?”

户永建闻言吃了一惊,眼睛睁得大大地,神态似乎不相信此老竟是“神钓门”的门主?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神丐神剑两门的弟子手底下果然不同凡响,比我这个孤老垂钓清闲的老汉会教徒弟。唉,想是我钓鱼钓得太多,把功夫都荒废下来了。”展颜畅笑,老怀舒畅,言下直承自已便是夏长峰。

户永建连忙施礼,道:“啊,原来是夏伯伯,侄子户永建岳秀枚这厢有礼了,方才莽撞多多,请伯伯恕罪。”“神钓门”门主夏长峰与户铁锦,岳疑影,袁自安三人是过命的交情,十年前不知何故夏长峰隐迹无踪,江湖上无人知晓他的下落,那知却是隐居在此。户永建想起方才的无礼顶撞,连忙赔礼。

夏长峰“啊”的一声,从树上跃了下来,落在俩人面前,双目直把他俩人打量,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俩个小鬼头,怪不得我一见到你们就觉得非常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这俩个少年英雄,心里头就忍不住想试试一番。哈哈,伯伯此举没把你们吓着了吧?现在一定骂我老不正经,专开小辈们的玩笑。哈哈。”

岳秀枚笑着说道:“我正是想大骂夏伯伯一顿,开我们小辈的玩笑倒罢,却把我俩人吓了一大跳。现在夏伯伯先自开口说了这话,我再骂出声来,那就不好意思了,再说夏伯伯此举可令我俩受益非浅。”她幼小时曾与夏长峰相处一段时间,知此老十分风趣,与青年人极合得来,素是有话就说,不必拘于小节,再说夏长峰乃一门门主,武功高强,能与他交手一番,从中受益此话极是不假。

户永建想起自已的傲态,甚感难为情,道:“夏伯伯,方才我们不知是你老,不然说什么也不敢与你老动手动脚,你不怪我们吧?”

夏长峰大笑道:“看来你这个小气丐可没你媳妇儿开化,想你父亲户铁锦是何等般的英雄豪爽,和我老钓正是一对儿,那知你没有父风,却学你岳丈的那股儒气,很是令我讨厌,既然你要这么说,我只好这样讲,不知者无罪,是我老钓逼你动手的,要怪就怪我老钓好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户永建惊惶道:“这个叫侄儿如何敢当。”

岳秀枚道:“夏伯伯是个长辈,我们是后生小辈,正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夏伯伯又非小气量的人,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岂不是在怪夏伯伯欺负你。”户永建心下惴惴,不敢再说。

夏长峰大声说道:“到底是媳妇儿会讨人喜欢,甜言蜜语,很合我老钓的脾气,小乞丐笨嘴笨舌的,话也不懂讲句好听的。”忽想起了一事,问道:“你们成亲了没有?”

户永建红着脸道:“还没有。”

夏长峰一拍脑门,笑着说道:“看我真是个老湖涂,竟把这件大事给忘了,你们的婚期是两月后的十五。唉,我老钓鱼可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们,见了面还狠狠地打了一架,想是你心里不痛快,又再暗骂我这个孤老儿是个穷鬼。”见户永建红着脸不搭腔,自觉没趣,转头问岳秀枚道:“你这妮子是怎样瞧破老钓的来历的?”

岳秀枚吟吟笑道:“夏伯伯的钓鱼神技侄女听爹爹说过,那尾鱼儿无翼飞来,若非夏伯伯的神钓绝技,鱼儿怎能平空飞来。再说,侄女宝剑砍在鱼杆上,油滑滑的溜掉,这当然是伯伯的钓鱼神技,放眼当今武林中,又有何人会这项绝技了。”

夏长峰举起大拇指,赞道:“你这小妮子聪明伶俐,嘴巴甜得叫老钓欢心。唉,可惜我当年没有娶媳妇儿,不然生出几个古灵精怪的小妮子来,到得老来,也不至于孤独寂寞。”连连叹息,岂不知若是娶得不拾配,夫妻经常吵架骂个不停,儿女们末必便是聪慧活泼。

户永建生性沉默寡语,不敢搭腔,岳秀枚是个末嫁之身,讲起生儿育女的事,也是不便插嘴。

夏长峰忽地长声叹息,满脸愁苦,道:“我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当年的娃娃们都成了江湖上的英雄,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后人盖前人,我们那些老混混是该退出江湖的时候了。”满面神伤,老怀楚楚。

岳秀枚道:“夏伯伯,你这是怎么了?你虽是比我爹爹大了几岁,在我看来还不老,又何必吁长叹短。”夏长峰实龄五十有多,并不年老,只因他曾被仇家重伤过,久治难愈,以至元气大伤,末老先衰,落得这付落魄潦倒的模样,此时听她说什么年轻不老云云,当真胡扯。

夏长峰毕竟是个胸怀阔畅的人,虽然一时感触生悲,很快地调节了心态,一笑说道:“看到当年的娃儿们长大成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使我老钓不由想起自已年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到处逞强好斗,结果树下强敌,被人追杀,迫得无奈作个缩头乌龟,隐居了这么多年,这事如给江湖上的朋友们知道了,真是个笑话。”

岳秀枚问道:“夏伯伯的仇家可是雪山飞魔徐景藩?”

夏长峰神色刹变,顿时黯然下来,过了良久,道:“你……你也知道这事?”

户永建吃惊道:“怎会是他?”

夏长峰轻声叹息,转头望着林中呆呆出神,过了好大一会,才喃喃地说道:“旧的末了,新的又来了,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何时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