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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雪山飞魔

徐离瞧着生气,大声喝道:“吠,你这厮是什么人,快快重新见过大礼来。”徐和也怒容满面,大声喝斥。

冯观子玉手轻摆,徐家兄弟顿时止声,她凤眼一扫,面露微笑,如春花绽放,芳华照人,柔声轻笑道:“你俩叫什么名字?”声音娇嫩,十分悦耳。

于吉祥咽了咽口水,脱口说道:“我叫于吉祥。”

那稚气末脱的美貌少女莫莉花啃着瓜子格格作响,道:“从没听说过,无名小徒。”纵马走近,把啃过的瓜子壳扔在俩人头上脸上。

于吉祥抹去瓜子壳,笑着说道:“你这小姑娘又叫什么名字?”其实他是知道莫莉花的名字的,此时见她母女姿色艳绝压芳,不禁神魂颠倒,口不择言。

莫莉花努嘴冷笑,道:“凭你也配问姑娘的名字。”把手中的瓜子泼下,打得于吉祥满脸都是,隐隐生痛,登时清醒了过来,不觉变了神色,连忙后退两步。

莫莉花见他神态狼狈,不觉格格地娇笑起来,于吉祥登时省悟,被对方戏弄了,立时把莫抛遗这魔头抛在脑后,牛脾气发作起来,大声道:“小妖精敢戏弄老子。”

莫莉花自出生以来,父母对她疼爱有加,何曾对她大声说话过,此时被于吉祥如此叫骂,实是从来也没有的事,当真是气炸腑,柳眉倒竖,凤眼睁大大地,抓起一把瓜子当头泼打下来。

于吉祥一时情迷意乱,以致欲令智昏,才给掷得满脸瓜子,此时有了准备,斜身绕步,避了过去,一把瓜子即时打个落空,林书公见此状态,暗叫不妙。

莫莉花见状更是气愤,冷笑一声,玉手一扬,铮铮两声,两枚透骨钉脱手弹出,她年纪虽幼,却得父母这样的大高手亲传授技,手劲极强,手法更是精巧,一枚打向“眉心穴”,一枚打向“膻中穴”。一句话即惹起她的无名火,一出手即是伤人性命的要害。莫抛遗夫妇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意,也不加于出声制止。

于吉祥一声冷笑,大手一伸,便把两枚透骨钉接在手中,待要反手掷出,忽闻凌厉嘶风,又有两枚透骨钉打来,所用的手法又不同了,打的是“跳环、肩井”两穴。于吉祥心下一乐,暗道:这臭丫头这手暗器功夫居然打得极是不错。自仗手法精妙,陡手间又把两枚透骨钉接住,紧接着又是两枚打到,用的是连环手法,以她如此年纪,暗器功夫打得极是不错了,只是遇上于吉祥这样的高手,轻轻易易就接了过去。

莫莉花怒不可抑,玉手长扬,便是一把透骨钉打出,这次用的是“仙女散花”的手法,透骨钉满天乱飞,如雨落般泼下,透骨钉就似长了眼睛一般,朝于吉祥全身的穴道打来,于吉祥这才知道莫莉花的暗器功夫不可轻视,手下使劲,把接来的六枚透骨钉掷出,打落了几枚射来的透骨钉,反手转身之间,接下七枚透骨钉,愤怒之下,大叫道:“还给你。”七枚透骨钉同时往莫莉花身上打去。

林书公大惊失色,他知莫抛遗夫妇古怪得很,平时把女儿宠得捧上了天,最是傲慢不过,既是如此,他们也绝不会随便出手伤人,莫莉花此举虽然可恶,那也是她先动手的,于吉祥被迫自卫,这是情有可原,可他的武功比莫莉花高强,此时出手无疑是想伤她,那情景就不同了,莫抛遗夫妇岂会坐视不理,急忙大叫道:“不可。”喊叫归喊叫,却又如何止得住射出去的七枚透骨钉。

莫抛遗不知何时已纵马来到了女儿身边,冷笑一声,长臂一伸,衣袖卷起,七枚透骨钉全都卷入了他的袖中,他接暗器的手法平平常常,浑不见有何精妙,却显示出他的功夫十分精堪,把于吉祥、林书公看得呆了,因为他是江湖老手,知道手法越是平常无稀,武功越是厉害。只见莫抛遗冷笑声中,大袖一挥,七枚透骨钉打了出去,于吉祥和林书公急忙倒纵出去,他俩人见机早,闪得快,于吉祥大腿上中了两枚,双肩上中了两枚,林书公屁股上中了三枚,莫抛遗这是因人而施,于吉祥无礼欲伤他女儿,这才出手惩治他,把他打成残废,林书公虽是礼恭之极,因是于吉祥的同伴,理应受这池鱼之殃,不过莫抛遗只是把他打伤罢了,并没重手施为。

于吉祥、林书公中了暗器,大叫声中,双双倒在地上,于吉祥不住大声惨呜,莫莉花得意娇笑起来,拍手道:“狗腿给打断了。”

徐离徐和兄弟也附掌赞道:“师父好功夫。”

莫抛遗忽然大喝一声道:“哪一个王八蛋鬼鬼崇崇的,给莫大爷滚出来。”声震如雷。伍斌耳鼓嗡地一响,暗叫不妙,只当他发现了自已。

却见三条人影如飞而下,轻功极是了得,莫抛遗知来人是高手,他自学成绝技已来,倘末逢遇对手,心中难免寂寞,以引为憾,此时来人轻功不俗,知武功必是不弱,连环三拳同时捶出,每一拳拳劲浑厚凌厉嘶风,呼呼呼三声。只见俩人从旁倒射而出,竟是不敢接他铁拳,当中一人双掌一错,一齐推出,掌心红紫,掌风微热,练的竟是“朱沙掌”的功夫,此人的“朱沙掌”有三十年的功夫,着实了得,莫抛遗这三掌他居然全都接下了,为掌风所荡,俩人的衣袖都鼓了起来。

紧接着,莫抛遗单拳捶下,这一拳比之前三拳还要沉重得多。来人是位长须垂胸的老道,自仗多年修为,武功精堪,毫无惧意,当下双掌又是一错,推了出去,掌拳末接,陡觉虎口一震,瞬息间,血脉偾张,浑身难受,不由得大大地吃惊,这才知道厉害。莫抛遗身材粗壮,身法却是异常疾快,拳劲末衰,霍然间拳风又起,一股奇劲的道力袭击,劲风飒然。

那老道只觉拳劲如巨涛涌至,其势猛不可挡,不禁失色,大喝了一声,猛出一掌,掌力也极是惊人,此状看似拼命,实是虚晃,末待拳掌相接,翻身倒纵而出,为他掌风所荡,胸口一片热辣辣地,极不好受,心下骇然。

莫抛遗双手叉腰,仰天开怀大笑,声震如雷,甚是得意。

伍斌虽是不知那老道为何人?却识得另俩人是胡天霸和谢彪,这俩人身怀绝技,武功倒也不弱,生怕被他们发现,身子往后缩了一缩,不料竟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不禁吃了一惊,须知他天生异赋,练就奇功,年纪虽是轻轻,功夫极深,耳目敏锐,又曾练过“闻风避器之术”,此时竟给人站在身后而毫不察觉,对方的武功可想而知。他一惊觉,不加思索,反手一记“白鹤回啄”,虽是错骨手法,实则乃点穴功夫,往乳穴上啄去,不料那人随手一挡,由掌化爪,竟然钩住了伍斌的脉门,伍斌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只听那人轻声笑道:“大敌当前,别胡闹了。”

伍斌怔了一怔,仔细一看,不觉又是好笑又是佩服,所认为的敌人竟是一个十六七的小乞丐,脸上沾灰,衣服破烂,却是洗得干净,微微一笑,两颊现出两个梨涡,如果洗去脸上的灰尘,必是个眉宇清秀的人,暗想:只怕这乞丐有点来历?只觉对方的手软绵腻腻,恍若无骨,不觉一呆了呆,心底下莫名其妙地涌起异样的感觉,敌意尽消。

那乞丐见他盯着自已出神,还当是形藏露出了什么破绽,面上一热,颇是不好意思,道:“看什么,好看的在你身后呢?”

猛听得那老道大声道:“我再来领教铜人铁臂的功夫。”

伍斌顿然省悟,转身伸出头去,不料却给那乞丐拉了回来,掩嘴轻声笑道:“眼前这人是江湖上最了不起的魔头,你这么鲁莽,想让他发觉么?”

伍斌心想这话有理,低声道了个谢,那乞丐笑了笑,俩人慢慢地伸出头来瞧。

莫抛遗冷冷地说道:“石木道长,我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老道隐居多年,此次复出江湖,认为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他,冷不提防被莫抛遗道破了来历,不禁一凛:这厮与“雪山飞魔”齐名,果然有些道行。打了个哈哈,道:“蒙莫爷瞧得起,贫道这点微末之技如不堪承受,有个闪失,那也是贫道学艺不精,赶着去西方极乐世界,这个莫爷大可不要为贫道担心。”

莫莉花噗咄一笑,道:“这个牛鼻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滑稽。”伍斌和那乞丐也是掩嘴忍笑。

莫抛遗一阵狂笑,半响方罢,道:“好,我就瞧瞧牛鼻子的朱沙掌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

胡天霸和谢彪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赶紧把于吉祥和林书公俩人扶下,退出远远地。心中忐忑不安,不知石木道长的武功是否敌得住莫抛遗,如果连他也败下阵来,那自已等人的处境就大为不妙了。

冯观子见丈夫和石木道长较量,声势骇人,恐女儿不知天高地厚,上来生事,过来把她的马牵过一边,呆在自已的身边,随时都可保护得了。

石木道人嘿嘿冷笑,满面杀气,暗自运气,莫抛遗立在场中,谷风吹来,袖拂须扬,俨如天神一般,甚是威武,焦雷般的声音道:“牛鼻子,受死吧。”一拳捶出,势如奔雷,极是骇人。

石木道人见此声势,也自心惊,自仗“朱沙掌”有三十年的功力,却是无惧,大喝了一声,奔起双掌,逢地巨响,刹那间划起一阵风飚,飞沙走石,灰尘冲天而起,众人骇然失色,纷纷后退,冯观子见了也不禁凛然:想不到这牛鼻子竟也有这等功夫。

浓烟扬起之际,一条黑影窜然飞起,倒纵出数丈之外,只听得莫抛遗放声大笑,原来他用上了七成拳劲,力斗石木道人的朱沙掌,这也是石木道人掉于轻心,没有用上全力,不知莫抛遗的铁拳厉害,待得惊觉之际,自救如何还来得及,被他拳劲所震,一条手臂登时麻木起来,嘴角流血,竟是受了内伤,侥幸他见机得快,轻功卓绝,这才没有伤及性命,瞬息间,原来的狂傲之气一扫而光,变成了恐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