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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长老没死

马晓峰和水灵儿一路疾驰,终于将茅山派的道士们甩在了身后,青天白日之下离开茅山派的管辖范围便不可再凌空飞行,他们只能赶向车站希望能赶上这最后一班车回到南無市。车站内行人匆匆,有的人是为了团聚而踏上旅程,而有的人却是因为分离而踏上离别的车站,马晓峰坐在长椅上等待着列车的到来,水灵儿紧紧的依偎在他的身旁,她微微的闭着双眼,一只手轻抚在马晓峰的左胸口上,感受着他的蜜意浓情。

“你怎么不回去做你的掌门?”

“做掌门多没意思,做掌门不能娶媳妇,那你不是要守寡了?”

“呸呸呸!你就不能多读读书,守寡这个词哪是这么用的!那如果有一天我要是飞上天成神仙了什么办?我听说天上有规矩,神仙是不能和凡人恋爱的。”

“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再回去做茅山掌门也不迟啊。”

其实水灵儿和马晓峰心里都清楚,这一刻他们迟早都要面对,水灵儿的雷劫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等待她的结果要么是灰飞烟灭,要么是飞升九重天。世人都以为命运对于精怪太过苛刻,可是凡人又何尝不是呢?马晓峰自从修习了玄心道决开始,便也不能停下,这就决定了他终有一天必须回到茅山接管掌门之位。眼下的两人只不过是在暂时的逃避而争取多一些快乐的回忆而已。

列车不一会儿就到站了,大家都毫不退让的争抢着登上列车,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而被列车扔下。水灵儿和马晓峰在人群之间是被挤了又挤,磕了又磕,无奈只能排在队伍的后面等到大家都上车了之后再上去。

上车之后两人按照车票上的号码找到了他们的座位,可是座位却全被占上了,水灵儿的座位上坐着一个2岁大还不太会说话的孩子,而孩子身边的父母似乎并没有想把孩子抱起来的意思。马晓峰的座位上则堆满了行礼,从行李上能看得出这些都是孩子的衣服、奶粉、玩具之类的东西。

“您好,请问这些行礼是您的么?”马晓峰上前问道。

“是我们的,怎么,你有啥事?”孩子的妈妈一脸不屑的回道。

“这个座位是我们的,还有您孩子现在坐的座位,请问您是否可以把行李归置下,再把孩子抱起来,把我们的位置腾出来呢。”马晓峰说这话时是极其客气和礼貌的。

“我说你们小年轻的站一会儿怎么了,我们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多不容易,还要我们折腾来折腾去的。”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马晓峰抢了她的座位一样,带着极强的谴责语气。

孩子的妈妈丝毫不顾他人的做法却意外的得到了车厢内其他人的赞同,大家都开始纷纷议论起这两个“欺负人”的小年轻来,马晓峰一时间气不过就要把座位上的行礼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去,其实这行李架子上是有很多空位置的,可是人们总是觉得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放在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的视线范围里才安心,这时孩子的爸爸突然也站了起来怒视着二人,仿佛在告诉他们“我看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晓峰,我饿了,咱们都好久没吃饭了,陪我去餐车看一看吧。”水灵儿故意将马晓峰支走,她觉得在这些市井小民身上去争个对错没有意义,况且他们的路途也不算遥远,几个小时的路程在餐车上坐一会也就过去了。

马晓峰很快就意会到了灵儿的意思,便没再碰这一家子的行礼,带着灵儿穿过人们的指点与议论向餐车走去,这帮人就是这样,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们就指点和谴责,如果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恐怕非得争个头破血流不可,现在的人尤其是互联网快速发展、社交媒体也开始盛行之后,谁都能站出来对别人评价一番,他们既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做不到“明察秋毫不见舆薪”,他们能做的无非是做一个网络上的暴民而已。

这种短途的列车餐车里通常没什么人,大概是大家都能买到座位,只是他们两个不凑巧遇到了强行占座的主儿。他们选择了最靠近餐车售卖台的位置坐了下来,马晓峰到售卖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餐车上除了盒饭就是一些包装类的速食,可是一般坐餐车总是要消费一点儿才能坦然的赖在这儿。餐车的服务员是一位大概有50多岁的老伯伯,他似乎看出了马晓峰的心思便微笑的说道:“小伙子,没关系,这会儿餐车没人,你们只管坐在这里就好,这短途列车的餐车时常很冷清,我一个人在这还怪孤单的,你们坐在这儿也能给我这里增加点人气不是。”

马晓峰还是觉得白白坐在这而不好意思,于是便买了两瓶饮料和一包瓜子,和水灵儿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色。路径的地方多是小山和农田,城郊的农田和乡下的农田不一样,城郊多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农田,每块农田中的作物都不一样,而乡下尽是一望不到边的农田。偶尔这样与心爱的人一起买一张没有目的地的车票,观赏着窗外的景色变幻也未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就在两人缠绵之间列车驶进了隧道之中,而列车内因为并没有开灯而变得极其昏暗,似乎还有一些腥臭味儿慢慢的从列车的窗口缝隙中传进来。

“奇怪,城郊并没有大山,怎么会出现隧道?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经过这样的隧道,难道列车往返走的不是同一条路?”马晓峰疑惑道。

“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很丑,是不是列车上的厕所没冲干净啊,这味道怎么越来越浓?”水灵儿吸了吸鼻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列车依然在轨道上疾驰着,可是似乎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列车依然还是一片漆黑,无为心里还是盘算着:“现在列车的时速表显示列车速度为160km/h,那么10分钟列车行驶了将近27km,在这个城郊地段怎么会有27km长的隧道,而且目前列车依然在急速行驶中丝毫看不到前方有任何光亮。”广播中列车长正在安抚乘客们:“各位旅客,列车目前正遇到极端天气,我们正在查找原因,目前列车行驶正常,请大家不要惊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踩踏事件请各位乘客在座位上做好,看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随处走动。”

水灵儿和马晓峰打开了手机的照明灯,在四处查看,却发现餐车的老伯蹲在角落里捂着脑袋浑身发抖,他们上前去安抚老伯,老伯像是被突然惊吓到一般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不要消失、不要消失、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马晓峰从老伯的口中听出似乎他知道些什么,于是便拿出一道符默念静心咒口诀,将符纸塞到老伯的手上,随即老伯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

“老伯,您刚才说的不要消失,您不是故意的,这些话从何而来?”马晓峰试探的问。

“他来了、他来了,那个东西又来了。”老伯刚开始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惊慌起来。

“列车现在的情况是否和您口中提到的事情有关?老伯,您可以把您知道的和我们说说,或许我们可以帮助解决问题。”水灵儿开始引导老伯。

“真的能解决?我说出来你们真的能解决?”老伯焦急地问,似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水灵儿和马晓峰点了点头,给了老伯很大的信心。“好,我说。20年前这趟铁路线还是一趟普通的慢车,那时候我刚好30岁,刚刚做上了这趟列车的列车长,每日从这趟列车往返的都是小城里面第一波儿开始做生意的人,那个时候国家政策刚开放,我们这个小城镇里面忽然也多了许多的个体户,有倒卖服装的、也有开小厂的,总之那时候列车里面人们的谈话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老伯也不顾列车上的规定,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吸了两口后他的情绪稳定了些继续说道:“那天我们同样是和今天一样的路线,列车在行驶的过程中突然似乎驶进了隧道,因为我们走这条线很多年,而且都是白天的车次,所以车内没有设置照明,车上所有的列车员和乘客都陷入了恐惧慌乱之中,列车行驶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驶出黑暗,我当时还很年轻,我的内心非常害怕,于是我偷偷的在列车行进的过程中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因为列车行驶的惯性我在地上滚了好远,脑袋也磕到了路边的石头上,隐约之间我看到列车正在驶向一个张着大嘴的怪物口中,随即我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我才得知整列火车和车上的乘客除了我之外在那天就全部离奇的消失了。后来我被相关部门传唤多次去审问,起初我把我看到的情况如实的说出来了,可是并没有人相信我,而且大家都以为我是发生了意外脑子被撞坏了,后来再有相关部门审问我时我便装疯卖傻的糊弄过去了。”

水灵儿听到老伯口中的大嘴怪物后不免心里一惊,她试探着问道:“老伯,你还记得那个怪物的样子么?能不能说的稍微具体一点?”

老伯又吸了两口烟,仿佛不多吸两口以后就没机会了似的,他开始尽力的还原这怪兽的样子:“这个怪兽好像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大大的头和非常大的嘴巴,甚至那张大嘴巴占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二,有着老虎一样锋利的牙齿,看不到他的眼睛……”

“那后来呢?”马晓峰继续问道。

“后来这条线就被封了两年,但是这里是重要的交通枢纽,面临着这片城乡的快速发展,不得不重新修建后又开始运营,一直以来我很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便重新申请到这条铁路线上工作,但是上级觉得我在那次的事故中伤到了脑袋,但又顾及我的工作奉献和热情,于是便让我来这餐车内做服务员,这一干就是30年。”老伯回忆起往事不免心酸,忽然间他的情绪再次紧张:“今天,今天的情形和那天一模一样,那个怪物怕是又来了。”说罢老伯又开始哆哆嗦嗦的恐惧起来。马晓峰给老伯下了一道安眠符,让老伯放轻松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饕餮!”水灵儿听完老伯的叙述后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同时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恐惧之色。

“什么?饕餮?那个山海经里面记载的怪兽真的存在?”马晓峰惊诧的问道。

“我们九尾狐族也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员,我都能站在你面前,饕餮为何不能?”

“你有办法对付这个家伙么?”

“饕餮最喜食贪念,30年前与30年后恐怕都是这列车上聚集已久的贪念把它招惹而来,饕餮乃上古凶兽他最怕的是上古神兽是鲲鹏、开明兽和麒麟,如今鲲鹏已经游离于宇宙之中,开明兽把守于昆仑之上,而麒麟早已身在九重天,恐怕饕餮在这人世间再无强敌。”

听了水灵儿的分析,马晓峰便想直接上去与这凶兽拼上一拼,否则这整列火车连同乘客将再一次消失于人世间。水灵儿拦住马晓峰:“你那么冲动干嘛,你这样出去都不够饕餮塞牙缝的,容我想一想办法。”

“有了!”水灵儿灵机一动,便贴近马晓峰的耳朵部署着两人的驱逐计划。

水灵儿和马晓峰打开了火车的车门,水灵儿幻化成九尾白狐将马晓峰驮在背上凌空于黑暗之上,此时终于看清了状况,饕餮正在不断地扩大那张大嘴的范围试图将整个列车吸引至口中。而此时二人的动作已经引起饕餮的注意。

“九尾狐族?可惜还嫩了点,就算是你家先祖在这儿,也未必敢与我抗衡。”饕餮的声音浑厚而又霸气。

“我家先祖始终是妖,而我距离飞升只差一步,如果你今日肯离去,我大可放你一马!”水灵儿哪有什么底气说这句话,这只不过是她声东击西的策略罢了。

“口出狂言!你身上这个凡人到是有几分道术,但是,就算是你家先祖张道灵在我面前,也未必能占了便宜,既然你们这么想送死,那就先作为我的开胃餐前甜点吧。”

说罢饕餮便从口中发出强大的吸力,水灵儿九尾瞬间变成数倍之大,每一条都牵引一道强大的天雷,而马晓峰则迅速结印祭出“玄心道决”,数万到金符汇聚成一把金色符剑,水灵儿的九道天雷附于金符剑之上,迅速向饕餮的口中飞去,“砰!”饕餮的大嘴随即出现一个空洞。

“找死,既然如此不自量力,在本尊面前耍这等不堪入目的小把戏,那就餐前甜点和正餐一起来吧!”饕餮又散发出数十倍的吸力,整个列车连同水灵儿和马晓峰一同吸入体内,饱餐一顿之后饕餮便消失在这个时空之中了。

列车上黑暗消失,路边两旁的农田又再次浮现,广播上列车员正在播放:“乘客们请放心,极端天气已经消失,我们即将到达终点站。”而此时水灵儿则虚弱的依偎在马晓峰的身旁,原来水灵儿和马晓峰声东击西的计谋正是在双方全力攻击饕餮之时吸引饕餮的注意力,而水灵儿则以妖仙的修为施展狐族最高幻术,幻化出与真实环境一模一样的环境,饕餮吸入腹中的只不过是幻术中的虚影而已,而此时饕餮已经被送入另一个时空,下一次再相遇恐怕也是千年以后了。

车站的零食售卖车旁,两个目光诡异的服务员一直盯着马晓峰和水灵儿,路过之时还不忘微笑的和他们点头招呼。

“姥姥,你的计划也失败了,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把饕餮吸引过来却没伤人家丝毫。”

“扒皮怪,你行的话你先上,我这一计之后还需要几天来恢复实力。”

“七虚道长那个老家伙一直以三长老自居,自大狂妄,他手下的那几个乌合之众更是可笑,我们三个只不过是三长老的替身罢了,骆无为恐怕现在还没意识到三长老还在人间吧。”

“管他呢,我们要小心些,你也看到了这些人的实力确实不弱,我们可不要像七虚道长那样白送了小命,保命要紧!”

“姥姥这话就不怕三长老听到?”

“妹妹,如果你的命都没有了,还会在乎这些么,还是早些谋划起来的好!”

马晓峰和水灵儿到了客栈后说起了饕餮之事,众人无不惊恐,就连萧蔓都觉得有些心惊胆寒。萧蔓听到水灵儿已经用计将饕餮驱逐之后便更加确定这个小狐妖必定会有一番大造化。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马晓峰,不免开始为这对正在蜜意浓情的小情侣遗憾起来。可是她自己又好到了哪去呢?天帝一再嘱咐她不可在人间动情,可是越是这样她对无为就越好奇,她已经在尽力的克制自己,但是似乎还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把她一点一点的拉向无为的身边,此时她似乎能够体谅到姐姐当初为何为了牛郎而触犯天规。

就在萧蔓沉溺于自己的思考中时无为问向马晓峰:“七虚道长的事情解决了?”

“那个老贼已经被我灭掉,师傅的仇也终于报了!”马晓峰欣慰的回道。

“七虚道长死了之后是否有人间法令出现?”

“人间法令?并未出现。”

无为此时开始怀疑起来,按照常理来说无相印的四大长老应该各执一个法令才对,灭掉鬼王时,鬼王的体内幻化出了阴间法令,那么三长老灭掉之时应该出现人间法令才是,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除非七虚道长并不是真正的三长老,那么三长老会是谁呢?

“无为你在想些什么?”马晓峰见无为陷入沉思半天不作响便打断了他。

“嗯……没什么,我在想这次你们所遇到的饕餮事件可能预示着我们还会面临比较大的难题,而且我怀疑无相印三长老可能没死。”

“没死?不可能,我亲手将七虚道长那个老贼灭掉,灵儿也亲眼见到。”

灵儿对着无为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七虚道长的死已成定局,但我怀疑七虚道长并不是真正的三长老。”

几人闻言后又大惊失色,但仔细想了想这七虚道长的实力确实比鬼王还要弱几分,也许他们一开始的推断就被引入了误区,那么此次的饕餮事件极有可能和三长老有关。

“铃铃铃!”无为的电话又响了,上面显示着“王大彪”三个字。

“王局长,很久没有接到你的电话甚是想念啊,怎么你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啊?”

“哪里的话?每次我给你打电话你都阴阳怪气的怼我,你就不能对我友好点。”

“行了,你还委屈上了,自从认识你,不是夺命电话就是杳无音信,你就不能哪一次给我打电话是来给我送送福利的,也让我体验下有个大局长朋友的好处。”

“嘿,巧了!你别说,今天我还真是给你送福利的。”

“真的假的,福利?别又是什么诡异案件让我去冲锋陷阵!”

“是这样的,警局这次要派贾依这组去东北的警局考察交流经验,我这想着有个名额你和她一起去有个照应,顺便也去东北玩一玩,据说那边的铁锅炖、烧烤、红肠、冰棍都贼好吃!”

“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哎你不是又在坑我吧!就没有别的任务?”

“嘿嘿嘿,还真有一个,那边对于我们这边处理灵异案件很有兴趣,想听一些案件的分析和处理经验,所以我这不就想着你一起去给讲讲嘛。”

无为听到这话后气不打一处来:“嗨我说你个王大彪,我就知道在你这没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要是不给我安排点任务你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再说了我这边是密管局管理,你总得密管局打个报告吧。”

王大彪早就等着无为搬出密管局来呢,因为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兄弟,密管局那边批示已经下来了,他们希望你能去交流下经验,文件我都帮你走完流程了。”

放下电话后无为感觉极度的后悔当初把这个王大彪从地府救上来,就应该让他在地府里面谋个小差事,这样就可以换做他来折腾王大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