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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亦我之所愿,龙川少将军

即便身处其中,诞生出来的妖王,也都是选取其他名号。

云星河目光凝视,看向娇艳如花,貌美非凡的女子。

“不知楚江王郡主前来何事。”

女子诚惶诚恐,急忙道:“小妖不敢当此郡主称号。”

女妖也深知人族礼节,知晓只有郡王之女,亲王之女,放才能称之为郡主。

这位大人可以和她客气,但她绝对不能不知礼数。

云星河点点头,此妖给人第一感官倒算不错,极为谦逊有礼。

虽黄山与秋池接壤。

但楚江在秋池与定陵两郡境内,楚江王之女,又怎会来此地?

“小妖名唤敖沁,此为相公而来。”女子缓缓行礼。

众人不解,她相公?

女子看向一旁十分凄惨的高书生,浑身溢血的高书生,眼神中无比心疼。

急忙过去,将其搀扶起来。

“相公。”捧着瘫软的身体,她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你相公是他?”

众人疑惑。

敖沁点点头,灵花般的脸颊,星月般的眸子。

“小妖化形之时,贪玩被渔夫网住,相公见我可怜,便偷放于我,救我一命。”

“那日后,我都会偷偷躲在暗处,偷看相公读书,与陈家小姐。暗中……羡慕。”

“一日,如往常一般,结果得见他被沉于河底,情况危急,我便将他带回楚江,请求父王相助。”

敖沁很是揪心,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喂参心丹,还灵草,并以水髓涂抹全身。

很快,高书生的伤势,便得到好转。

见高书生好转,她一双眼眸含烟似水,凝霜汇露,脸上有说不出的开心。

突然,这时高书生剧烈咳嗽,周身妖气崩溃,整个人气息萎靡,身体快速枯竭。

敖沁脸色煞白,不过却并未慌忙,扶稳高书生,张开嘴唇。

一道刺目光华飞出,这是一枚圆润宝珠,闪闪发光,灿烂夺目,如世间至宝,又似一轮明月,水息缭绕,法力惊人!

水雾淌落,宛若神泉,精气如潮,笼罩高书生,荧华飞腾,宝光四射。

高书生整个人发生极大变化,气血充沛,妖力澎湃。

见此情节,灵月急忙说话:“楚江王郡主,你可知晓自身蛟珠若失,你便会香消玉殒,魂飞魄散。”

女子并未回复,而是久久后,将宝珠吞回,才笑如弯月。

她将面色红润,陷入沉眠的高书生放下。

站起身来,她的脸色苍白,头晕目眩,娇躯摇晃,身形不稳,踉踉跄跄,险要跌倒。

甚至其周身精元不断在溢出。

“何必如此。”灵月脸色不忍,叹息一口。

敖沁笑容依旧,只不过十分凄惨。

她整个人的气息都极其不稳,神力溃散。

“相公他想要寻找到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草,我要给他时间。”

云星河看着她:“那你可知,如此做,会严重损害你的寿命。”

“我观你寿元损失极大。”

“没有关系。”敖沁笑如温柔:“相公之所愿,亦我之所愿。”

轻抚他的脸,笑颜如花,似水柔情:“若他有一日能够得偿所愿,小妖纵然身死,也是开心的……”

“日日我都能看见相公与陈小姐在河畔游玩,那时他真的很高兴,她的笑容真的很感染。”

说着,楚江王之女低下了头,眼中泪花涌现,泪珠划过脸颊。

当年她救回相公之时,他早已是半死之躯,寻常之法难以救他。

唯有以自己龙珠渡命。

十年一次,如今已是第三次了。

敖沁突然跪下,面色恭恭敬敬。

“嫁与相公,深知他二十年来,被仇恨折磨,今日并非无意冒犯侯爷天威!”

“还望侯爷能够既往不咎。”

她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淡淡鲜血沾染泥土。

“哎。”

所有人见到此幕,心中无不是五味杂陈。

灵月走到身边,想要阻止她。

但敖沁并未停止,一直在重复。

“哎,好了,高书生虽极其不智,但好在未伤性命,你带他走吧。”

“谢云候,谢云候。”

敖沁大喜,对云星河十分感激,拜了又拜。

过去不可往,不如珍惜当下。

云星河看了高书生一眼,今日追寻缥缈之物,他日失去一切,终会后悔。

敖沁正要带走高书生,云星河拦下她,递给她几张符箓。

“此为长生符,可以一时镇压你流失的精气。”

云星河手中出现几张道符,交给敖沁。

“多谢云候。”龙女万分激动地接下。

“并非什么贵重之物,无需如此。”

这是云星河处决一位地阶后期妖邪所得。

他出身名门大派,也是天生短命,精元不断处于流逝中。

门内师长为其施法吊命,却无法根除。

于是他走访诸多山门,求得了延寿妙法,却也无所效果。

最终,陷入一片遗迹,在一古洞里面得了长生符之法。

其符文能够镇住自身泄落的寿元。

云星河偶尔间也画了几张,便一直放在一旁。

即便是寻常凡人佩戴,也不易生病,保命安康。

云星河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叹了一声。

“你真正该担心的是自己,如今你的寿元流逝不足二十。”

闻言之后,敖沁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她眉角弯弯:“没关系,没关系。”

女子看向高书生时,有说不出的柔情,眼神中满是爱意。

“如今,只有一路,若你突破天阶,能够增加寿元。”

“若是你死,高书生也是死路一条。”

“否则,你指望谁还会以蛟龙之珠为他渡命?”

云星河说出了一句极为现实的话语。

然后敖沁神色渐变,她自然也是知晓了其中情况。

她可以死,但她还不可以死。

“还有,本候对他所言,依旧管用。”云星河看了一眼黑发妖人。

连忙致谢后,抱着高书生驾驭水云匆匆离开。

水雾淡薄,她的身体也很瘦弱,很是艰难,因为她消耗太多,难以支撑。

腾浮在天空,背着书生,娇躯轻抖,一颤一颤,叫人揪心。

“真是让人心疼的姑娘。”灵月幽幽说了一句,声音极为幽怜。

云星河背负双手,并没有什么好说。

这本身就是敖沁的选择,对于她来说。

能有选择的机会,能为高书生做些什么,其实无论怎样,她内心都是开心的。

只是这开心,究竟快不快乐,那便不知道了。

也许,更多是心酸吧。

接下来,云星河等了片刻,见再也无人前来后,让太守县令开始处理。

附近狼藉一片,包括城门城墙都毁坏的极为严重。

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众多。

这东西云星河并不擅长,况且这又是新安郡,此事太守自然十分熟练。

很快,他通知郡府人马,前来修补城墙,安抚百姓。

又唤医官前来,为其检查。

让县内神职人员,前往此处将其地恢复原貌。

至于候府管家,太守则是笑眯眯,表示以请客由头,将他扣留,使他不得回去报信。

他一开始就盯住了管家,如果管家有丝毫传讯准备,他会立即出手。

接下来便是千人仙道军极为头疼。

不过好在其内为三部分,为了铠甲将军后,他们内部无法形成一统,各有意见。

太守将他们安排到别处,以防造成乱子。

别看只是千人,但他们素质与作战能力很出色。

若有人指挥,郡府与郡尉府都不是对手。

可惜,现在无人主导,如一盘散沙。

做好一切一切,太守才算松口气。

“这事情可算结束了。”太守重重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还要个屁形象呀。

一波三折,这事险些没把他给吓坏,折腾死。

“太守,先别这么乐观,这个烫手山芋还在手上呢。”郡尉幽幽说着。

“对对对。”

太守急忙说:“今日处理完此事,明日你便将其送往州府。”

“不不,今夜就去,不,你放下手头事情,现在就去!”

“太守,这……”

太守也是被吓怕了,天知道平南侯府会不会犯轴,跑来劫囚车。

到时候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依旧逃不了责备。

唯有送到州府,才算和他没关系了。

“你对外便打着前往州府汇报此次情况的由头,把秋子阳安排在人群中。”

“而我这边,以障眼法,大肆宣告将秋子阳押入牢房。”

郡守不得不谨慎,要是真出了事,全体都要被搂掉。

此事不彻底解决,他吃饭都吃不香。

“遵命。”郡尉自然也明白其中情况,包括这也涉及他的乌沙。

“太守。”

这时云星河慢慢走了过来。

县衙门口。

“云候,在下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完毕,不知侯爷有何补充?”

新安郡太守很是客气,一脸笑眯眯。

新安郡郡治太远,只能暂时以县衙当做置办场所。

“太守安排的十分周到,处理政务,非我能及。”

云星河很坦率承认,术业有专攻,自己不熟处理政务这块材料。

望着黄山诸峰,云星河一番夸赞,治下安居乐业,井井有条,太守功不可没。

这些话,使得太守有些飘然若仙。

太守当即拍胸脯,表示云候若有任何事,都可前来郡府。

叶星河点点头,他也是客气客气。

官场日常吹彩虹。

两人正聊着,忽然一声哀叫响起,接下来便传来狂吠声。

“汪!汪!汪!”

声音中传来极度愤怒与焦躁。

几人同时朝那个位置看去。

只见有两只黄犬,一头倒地不起,身体不断抽搐,血流了一地,瘫软在那里。

它还没有彻底死亡,却极为痛苦。

另一只犬追逐一辆车架狂吠,车架车轴之上还带着血迹。

很显然,倒地的黄犬是这辆车架所造成。

“该死的畜生滚!”

赶车人一鞭子抽在黄犬身上,疼的嗷嗷叫。

车架没有停留,直接架走,留下街上百姓。

而那头被抽打的黄狗则一瘸一拐,跑到已经断气的狗儿身边。

它不断呜嗷,伸出舌头,不断舔着再也起不来的同伴。

它使劲用脑袋拱着地上瘫软而鲜红的身体。

天在下小雨,稀稀拉拉,它一动不动,它在呜呼,爪子使劲刨同伴,希望重新叫他起来。

最终无果,它拉耸着脑袋,急得呜呜叫,哭了起来,身体一抖一抖,趴在尸体身边。

不断舔着。

这一幕,云星河楞然,举起的手,有些轻抖。

世间真的只有人族才有灵魂?才会情?

它们的世界,和我们一样都是有感情的。

只不过我们不懂他们的语言罢了。

它们不会说话而已。

我想世间任何东西都有灵性。

或许这才是圣帝与云家先祖,为何将黄级通灵妖看做与人同等的情况吧。

“云候,看什么呢?不过是两条畜生而已。”

代太守见云星河发愣,于是出言提醒。

“对,两条土狗而已。”

郡尉也出口而言。

云星河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而是朝那边走去。

那个位置围举了许多百姓,一直在议论,也有不少人心生同情。

云星河蹲下去,看着黄犬。

黄犬始终趴在身边,不曾离去。

它虽不是人,却能看出它很伤心。

它很无能为力,很自责。

“我可以帮你。”云星河抚过它的头顶,微笑相待。

云星河运转灵力,澎湃精气,荧光绽放,温暖如风。

仿佛被仙雾笼罩,全身被神泉洗礼。

他本身就是修行黄帝内经,其最为突出便是延年长寿、恢复治疗。

战斗,只是其次。

黄犬并未死亡多久,身体完全,血液有热,尚有心跳,灵魂未曾离体。

所以一切都不晚。

灵光拂过,如涓涓溪水,泪泪灵泉。

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地上鲜血倒流!

原本泼洒的鲜血如时光回溯般,缓缓回到黄犬身体。

而黄犬原本裂开的身体,也快速愈合,圣光流落,它竟奇迹地活了过来。

两头黄犬嬉戏一般,互相舔着脖子。

看向云星河时,耳朵平仰,尾巴不断摇动,吐着舌头。

“去吧,下次小心些。”云星河微笑着。

两条犬围在云星河身边好一会儿,才奔走。

云星河看着它们,微微而笑。

因为躯体保存完好原因,也因为魂魄尚未脱离缘故。

对于凡人来说,是必死结局。

但对修仙者来说,却并非难事。

更因为它们与人体构造不同,所需求也更小。

所以,才好救。

如果是凡人,那可就难了。

相对于修行者,凡人的驱壳一旦出现了问题,即便有神妙之法,若无灵药宝丹,天材地宝,也很难起死回生。

修行者不同。

不是说修行者的驱壳不重要,同样极其重要。

只不过修仙者由于修行缘故,他们体内都充满灵力。

尤其是强大修行者,每一滴血液,都拥有骇人威势!

甚至有些特殊体质的大修、神异大妖,他们血液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高深修士,筋脉奔行,运转周天,精华密布,血液中都充满法力灵息,恢复力强,重塑性强。

即便被斩断四肢,挖掉心脏,摘下头颅。

只要不是粉身碎骨,魂魄消散,第一时间吞下灵丹。

亦或施展治疗妙法,都能逐渐复原。

时间长短而已。

但这事搁在凡人身上必死无疑。

大街上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有些瞠目结舌,觉得极其不可思议。

“起死回生!这怎么可能。”

“咱们寻常百姓肯定做不到,但这位可以大隋云候。”

“对,可是仙家!刚刚我去太平村,见过这位云候的仙家手段。”

“嘶,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可惜我想去的时候,已经被县衙人围住,不能进去。”

“你们还好没进去,后面来了高家书生,成为了妖邪,对我们无差别攻击。”

“是啊,还好没人受到波及,被云候及时相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不过有不少人认识云星河,甚至前去太平村看戏时,见过威风八面的样子。

得知是修行者,与太守一般,是仙师老爷,能够飞天遁地,

个个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仙人还真是厉害。”

“那可不是,以前家中困苦,走投无路,我便求取了一枚丹药,原本我兄长半死不活,立马活蹦乱跳。”

“我去齐云山道馆,向仙长求了一张妙法符,我那久病在床的老父,化作符水下肚,立刻能下地了。”

有一壮汉咧咧道:“我是山中狩猎,那年我被山豹抓伤,胸口一大片都没了血迹淋漓。”

“我娘子找县里有名的郎中都没用,夜里遇到神人托梦,去山神庙得了一株绿草。”

“生吞下去后,伤势好转。”他掀开衣衫:“你们看,都只是有些浅浅的疤,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受伤。”

“嘶,还真是!”

百姓称奇。

郡守与郡尉也走来了,有些不解。

“云候,为何救这条畜生。”

“因为我以前想救,但却没有能力救。”

云星河平平静静说了一句。

这个世界,其实也很美好,当然,重要的是你要具备,改变事物的能力。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思索,在官场混迹如此多年,也察觉到了云星河的情况不对。

暗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要惹得这位上官不喜?

两人急忙开始挽回,指责驾马之人。

“云候,要不要我去惩治驾马之人?”郡尉笑嘻嘻的询问。

“对对对,我觉得应当给他一个教训。”

太守也急忙附和,暗道郡尉脑子灵活。

云星河听闻这话后,反问他:“太守,敢问你以什么罪名问罪?撞死了条犬?法律中有规定撞死了犬,而判刑的吗?”

“这……”

太守与郡尉懵了,刚刚这位云候,救了狗。

按理说,顺着下面,所惩治那人,肯定是迎合对了这位侯爷呀。

嘶,他们有些搞不懂这位官驾的念头。

撞死了犬而已,你可以站在道德层面指责,但绝对无法以法律来定罪。

云星河救是因为自己的心生怜悯。

但为何要去报复人家?惩治人家?人家并无犯法。

两人大汗淋漓,这位官驾的有些琢磨不透。

但没办法,两人只能陪着笑。

官大一级压死人,伴君如伴虎。

这位虽然官不大,但地位高呀。

这叫什么,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这应该是东阳郡白安县府的车架。”

“云候,要不要我去与东阳郡太守打个招呼?”郡守似乎没放弃。

云星河摆摆手,表示没兴趣。

救它只是举手之劳,但没必要为了这原因去报复一个人。

救它是云星河的事情,而撞了它不停留,直接驰走,则是那人的事,是他道德方面的损失。

我们可以指责,但千万不要以自己的思想来约束别人。

“太守,你可叫我好找!”

太守正和云星河在讨论,在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回头一看。

只见一青年,胯下黑云追风马,身穿狻猊吞吐甲,肩披玄黄赤象袍,手持苍炎火尖枪,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傲视天下。

在他身后,更是有一支洪流劲旅,屹立在其身后,气势如虹,不动如山。

他们手持铁枪,一个个气息慑人,眼眸锐利。

每个人气息极其微妙,有杀伐之气凝聚成阵,顷刻间可进行雷霆一击。

青年下马,身高八尺,行走如风,疾步如云,周身仿佛雷电轰鸣,惊涛澎湃。

“殷公子!”太守看到青年后,急忙迎上去。

“太平村我刚刚赶过去,结果已经结束了战斗,他们也不知太守所在何地,传讯符又没有反应。”

“最终来到县令府询问,一番打听,才知道太守所在。”

青年很是健谈:“我在巡守半路得知太守传信,便立马前来。”

“父将在后,快马加鞭,凌晨便可来到。”

“多谢将军与公子,速速通禀将军,说不用来了。”

“好。”青年点头,面容英俊,身姿俊朗,发出信息。

“来来来,我为两位介绍。”

“这位是龙川将军三子,殷雄。”太守又笑呵呵指向云星河:“这位是关内侯爷云星河。”

“哦,你便是云星河!”

殷雄手持炎枪,看到云星河后,眸子中里满是炽热。

“听闻你在武东郡事迹,又曾听闻你在京城,与大鹏他们闹得天翻地覆,惩办了那么多贪官污吏,当真叫我好生佩服。”

青年英伟非凡,英姿勃发,望向云星河时,笑意满满。

“不敢不敢,小打小闹。”

“倒是将军如此年轻,却能统卒御下,带兵出征,征兵秣马,极其不凡啊!”

“哈哈,不敢当,从小被父亲逼着,一身所学皆出自兵营。”

“我乃有将门出身,良好教育,有平台施展,如今靠着父亲蒙福,却只是个偏将。”

“云候出身镇妖司,短短时期却有如此功绩,实在令人敬佩。”

“将军此言差矣,时间不同,机缘不同。而我也只是顺应了时势,换做将军,将军也能有一番功绩。”

“哈哈,不行不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无那本事。”

“久闻云候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今宵得见,乃知传闻有误。”

青年看起来英武不凡,极为率直。

接下来也不需要太守介绍,两人本就就是同龄人,自然有足够多的话语。

“在下今年二十七,比云候只差一岁。在下虽骄傲,可也没有信心,能够在一年内超越云候。”

两人同样英俊帅气,丰神俊朗。

所谈众多,很快,也终于聊到秋子阳。

殷雄怒不可遏,嫉恶如仇:“竟有如此之人!”

“若非我不知晓,若我知晓,定要给他好看!”殷雄极为恼怒。

他确实不知,有些事情瞒了下来,压住了消息,连新安郡都有许多人不曾知晓。

更何况远在龙川的殷雄。

况且前些年,殷雄出门学艺,也不在龙川,最近几年才回家。

殷雄怒气冲冲看向太守,并发出质问。

“太守这么多年,对秋子阳行为,难道不曾耳闻?为何如此纵容与他。”

太守也是一脸尴尬,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这事情,没人牵头,谁敢管?

他不要命?

不要说什么主持正义,匡扶正道,为朝廷为黎民除害。

那都是个屁,自己命都没了,这些玩意儿,理想追求有屁用。

礼义廉耻,皆酒足饭饱之后物。

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有当你物质条件满足后,你才能追求精神追求。

说俗一点。

你饿的快要死的时候,还会管礼仪不礼仪,看到东西便是直接抢,直接吃。

只有等你吃饱了,不缺食物了,哎,你看见别人才会行礼,才会谦让,才会孔融让梨。

我快饿死,我还让你?开什么玩笑。

同理。

太守他也想为民除害,威名广播于四海,贤德广施于九州。为生民夸赞,万世留芳。

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他自己能活下来的情况下。

辛辛苦苦寒窗几十载,秉烛夜读,悬梁刺股,天寒墨砚,当官是为的什么?

为民请愿?实现自我价值?

扯吧,别拉倒,那是终极愿望。

当下的愿望,就是搞银子,优渥的生活,活下来,升官。

这才是当前追求。

当然,能做到这些的前提,再能为民请愿,为苍生谋福利那是最好不过。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别开玩笑,咱没这么高尚,咱就是现实。

咱当官图的就是前途权柄,位高语重。

别整虚头巴脑。

不排除有许多高尚,富有追求,坚定初心的同僚官吏,但很显然,代太守自己肯定不是。

这一点,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而且这些清官,大多数都过的不咋好。

郁郁不得志,备受排挤打压,几十年都无法晋升,甚至为百姓唾弃。

被排挤和不得志,能够理解,但为何会被受百姓唾弃呢?

呵,这一点那就值得深深思考了。

“此事本官难以插手啊!”

面对殷雄的质问,也没有生气,他也知道殷雄就是这么一个人。

况且殷雄只是个孩子,其中弯弯绕绕,官场之事,他并不明白。

他又有怎么理由去责怪呢。

不过为了掩饰他的不作为,他也只能显得很无奈。

他本身也确实很无奈。

殷雄又要继续询问,被云星河阻止。

“好了,郡守,下面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与殷雄相谈甚欢。”

“是,下官告退。”

郡守郡尉行礼退下。

“云候,为何你不让我继续问下去。”殷雄性格率真,并没有意识到其中问题。

也是,说白了,殷雄是武将。

武将极少擅长吏场的问题。

观念不同,认识不同,处境不同。

得出的问题与性格也自然不同。

若是再让他问下去,恐怕太守该无地自容,刺痛他的内心。

说不定因此怨上殷雄,这并非没有可能。

殷雄自然考虑不到这点,所以云星河阻止了他。

你做一个普通人可以现实,可以一心搞银子,但你作为一个官吏不能。

就像是在大街上遇到了歹徒,百姓可以跑,将士、军人能跑吗?能退缩吗?

身在其位,当谋其政。

自然,云星河也无法评判所有人,也没有资格去抨击,甚至他自己也有自私时。

“走,吃饭的时间快到,咱们寻个酒楼。”

殷雄下令,让他们去城外驻扎。

甲士们有些犹豫。

“怕什么,我与云候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尔等不用忧心,我不在时,由副将负责。”

“是。”

众将听令。

郡守表示要让甲士们在城内,副将、参军摇头。

副将是文人谋士出身,只是后来兼修武道。

殷雄过于率真,行事不周全,一直来,都是他在辅佐。

非紧急时刻,军队不可在城内驻扎,即便太守邀请也一样。

一,是以防郡守与县令担心,怕趁机占据城池。

也怕士兵做出不好的举动,比如克制不住自己,亦或者其中的残渣,或者做出违法乱纪。

二,便是对于军队自身考虑,害怕县令有什么不轨之心。

虽说如今天下太平,并非大乱割据时期,极少出现这种事情。

不过为了大家都放心与不必要的担心,他们选择出城扎营。

黄山酒楼。

“原来如此,秋子阳居然这么可恶,这么劣迹斑斑!”

殷雄狂啃了一口羊腿,大碗喝酒。

虽说他的容貌极其英俊朗秀,但他的性格完全是武人性格。

接下来,在要求下,云星河又说了一些自己在京城之事。

“云候真是让人佩服。”

“别恭维,京城之事多是侥幸。”

“秋子阳的事情,我本也不想管,想让朝廷下来御史调查。谁曾想,他居然如此肆无忌惮。”

“哼,这种人渣,以前是没遇上我,否则我管他是不是平南候儿子,一枪拍死他!”

殷雄怒拍桌面,溅得酒水飞起。

“好了,既然秋子阳已经伏法,那么我们也无需谈论他的事情。”

云星河也被殷雄这种豪放派吃法感染。

也是撸起袖子,大手大脚,直接开掰。

两人还抢上了同一个牛排骨。

不得不说,和殷雄这类人吃饭就是爽。

因为他这么豪迈的吃法很容易让别人也有胃口。

为啥?因为你抢慢了,就没了。

“京都八校!”殷雄楞了一笑。

他一直要云星河讲述在京都所作所为。

虽然他有了解一些。

但也仅仅是了解,对于大概过程并不知晓。

如今有个当事人在身边,其真实性绝对可靠。

不过接下来,其实真实情况与他了解的差不多,只是更为细节。

即便有误差,也是极小。

殷雄眉头凝重,看向云星河时,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我想与云候切磋切磋。”

云星河尴尬的笑了:“好好吃饭,咱们无需如此。”

“多有冒犯,但我是真心实意的请求。”

殷雄放下手中肉块,道:“听闻大鹏他们居然能与天阶修士一战!实在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殷雄不解,他们跨越的可不是一个小境界,而是大境界。

你说地阶中期战地阶后期,他可以接受,不会有丝毫疑惑。

“大鹏强大,我无质疑,张开元为重阳道子,定然也有底牌手段。顾长留我虽未曾听说,但有剑仙之名,想来也有所本事。”

“可这离神鸩竟然也恐怖如斯,硬抗天阶修士,最后击败而走?”

殷雄听闻离神鸩惊得天阶败退,大战九百回合,奈何不得区区地阶后期修士。

堂堂天修心态爆炸,最终中毒不支,恐惧败走。

让他大为吃惊。

云星河听到这么说,嘴角抽搐,呵呵。

殷雄又道:“还有这楚云亦,纸灵门控纸手段也这般了得?”

楚云亦这个名字,他以前听都没听过。

不过纸灵门他听闻过一些消息,里面的修士神神秘秘,与葬土物为伍。

性格古怪,孤僻怪异。

这是他所了解的消息与人物。

但刚刚他也听到云星河提到了很多名字,

鹤无霄鹤无霄,幽灵鹿,赵书剑,雪漫天,叶子元,慕容宸等等众人。

有些人虽没有在那场战斗中,却也是实力惊人的修行者。

而且,听到他们都很年轻,二十五以上,却多数不超过三十,与他们可为同一辈人。

“哎,果然是天下英雄何其之多,犹如过江之鲫。”

站在酒楼之上,望着江面,心中感叹。

“一直以来,我都裹足不前,认为自己是一等一的天才。”

“确实是我片面狭隘了,天地比我想象的更为广阔。”

得知了京都卧虎藏龙,天才众多。

不仅没有让他沮丧,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当即拍桌。

“不行,我得前往京城与他们较量较量一番。”

大家都是年轻小伙子,凭啥你可以那么强,我就不服。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你比我强不强,你到底是怎样个情况,咱摆开架势,对阵几场。

“敢问云候何时回京?”他眼神灼灼看向云星河。

“大概就在这两日吧,等到三清山罗天大醮观礼完毕,我便动身回京。”

云星河在太平村也处理的差不多,也该回京了。

只不过三清山发来请帖,怎么着也得去看看。

“好,那时云候便通知我,我与你一起进京。”

殷雄又是拍桌。

云星河让他别冲动,这酒挺贵的,经不起你这几下拍,全都迸射出来,撒在木桌上。

“不,算了,这些天我还是待在云候身边,到时候还要赶来,耽误时间。”

殷雄心情很是焦急,他恨不得立即动身,前往京都。

与那些青年高手一较高下。

别看殷雄统兵,他其实是正统仙修,只不过兼修兵、武。

按照他自己所说,他在地阶后期里面,也算极其极为不错。

当然,至于和张开元离神鸩他们比,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

“到时候你到了京都,估计能见到三十年一遇的修行盛会了。”

“修行盛会?”

“你……这不知道?”

“不知。”

殷雄摇头,他幼年在家时日不多,都是被父亲教导兵法武修。

随后六岁那年前往山中学艺,二十五归来。

山门中,除了师尊外,没有多少人,对于很多事情都不知晓。

云星河点点头,也有些山门道统,不喜大肆扩展。

一个门派,通常只有一两人。

但这种门派,要么就是掌门喜清净,要么就是极为恐怖的宗门。

云星河为他仔细介绍修行盛会。

殷雄一听很是兴奋,到了后面极为激动了。

“那时定是豪杰汇聚,天才纷争,将是一大盛景盛世啊!”

天骄问世,举世瞩目。

“我定然不能错过!”殷雄很期待。

云星河点点头,他也不太确定。

往届是这样没错。

但� �一次因为缝皮案延期,是否还是如此,那就不知道。

殷雄极为果断,当即传信,让属下告诉其父,表示要随云候去京都。

“这……”

副将参军们一脸懵逼,这啥情况。

来一趟新安郡救援,少将军都被人拐走了?

这让他们怎么和龙川将军回话。

好在殷雄送来一枚留音石,向其父解释原委。

自己虽身为将军之子,但久居深山,要去京城见识见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物,修炼者。

副将部下们,只得听令。

这两日,殷雄处处缠着云星河,说些事情。

“云候的经历当真丰富,不像我一般。”

“这些丰富的经历,可都是建立在人命之上。”

面对殷雄的纠缠,灵月有些小小的不开心。

好端端的,我要面对各种女人的竞争也就算了,现在身边还多了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这两日,殷雄住在黄山城酒楼中,时不时就来骚扰云星河。

让一直想要机会独处的灵月十分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