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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刘彻废后

陈娇喃喃自语:"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没有输给卫子夫,而是输给了陛下,我的彻儿。"

馆陶大长公主听到陈娇被废的消息,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悲伤。立即叫来婢女:"备马车,去汝阴侯府。"

"诺。"

平阳公主正在府中与汝阴侯夏侯颇争吵,婢女进来通传道:"公主,馆陶大长公主到。"

平阳公主别开夏侯颇的手,走出寝房道:"请馆陶大长公主到厅堂。"

"诺。"

府中的奴婢逞上点心和茶后,平阳公主便吩咐道:"都退下吧!"

奴婢们纷纷退下后,馆陶大长公主才开口责问道:"没有我,陛下如何能继承皇位,现在陛下继承大统,却又抛弃了我的娇儿。陛下这般过河拆桥,岂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名誉而忘记我的功劳呢?"

"皇后被废,并非陛下辜负皇后。是皇后非旦自己不能生养,更是容不下陛下的其他姬妾,毕竟是无后为大。再者,皇后施用妇人媚道,行巫蛊之术以诅咒陛下和卫夫人,实在是大逆无道。"平阳公主列举陈娇的过错,义正辞严的说道。

"若是娇儿容不下陛下的其他姬妾,又怎会让卫夫人接二连三的生下公主,这不过是陛下想要废后的借口罢了。再者说,巫蛊之事,若有人要有意栽赃,也是极其容易的事。"馆陶大长公主气愤道。

平阳公主冷笑道:"这些都可以不论,皇后无子,总是不争的事实吧!先帝因何废了薄皇后,想必姑母比平阳更是清楚。"

刘彻正陪着刘妍在花园里放纸鸢,张汤前来向刘彻禀报公事时,看到如意站在一边,便向刘彻禀报道:"陛下,不知那个小宫女从何而来,不过,她倒像是巫女楚服的女弟。"

刘妍立即辩解道:"如意是我在公孙府上看上的婢女,大姨母将如意送给本公主了。许是如意与巫女楚服的女弟长得有几分相似,待御史想必是记错了吧!"

张汤看了如意一眼,又改口对刘妍说道:"或许,是微臣记错了。"

刘妍放下手里的纸鸢,拉着刘彻小声的说:"父皇,儿臣有错。如意确实如张大人所说,是巫女楚服的女弟。可如意她什么也不知道,更是什么也没有做过,所有的错,都是楚服犯下的,为何如意她也要被判死刑?"

"她本该被判死刑,你又为何要救她?你还不懂,斩草要除根。她是楚服的女弟,若是她有心要为楚服报仇,再伤了你可怎么办?"刘彻向刘妍问道。

"儿臣救她,只因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无辜牵连受死,实在不公。父皇说要斩草除根,为何儿臣不能以德报怨呢?如意她不会伤害儿臣的,儿臣求父皇,不要让如意受死刑。"刘妍恳求道。

刘彻再三思索后说道:"父皇可以免她死罪,可她必须要出宫,此生不得入长安。"

刘妍知道刘彻此举是为了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可又实在不愿让无依无靠的如意就此出宫去流浪。刘妍拉着刘彻的手开始撒娇:"父皇,父皇,若是就此让如意出宫,我们就不知道她将来身在何处,岂不是很危险。她要儿臣身边为宫女,至少儿臣还能知道她每日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这样不是比驱逐她出宫再要周全吗?"

刘彻不得不承认,刘妍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只知道以刚来治人,可刘妍却是刚中带柔,刚柔并济。刘彻心里不得不感叹,如若刘妍是男儿身多好。

馆陶大长公主听了堂邑侯陈午的劝说,请来了司马相如到堂邑侯府:"司马相如拜见馆陶大长公主,不知道公主有何吩咐?"

馆陶大长公主客气的说:"免礼,你且坐下,我们慢慢道来。"

司马相如依礼跪坐下来,馆陶大长公主才说:"本公主有件事想烦劳阁下。"

"长卿(司马相如字)不过是一介郎官,今日能够有幸成为馆陶大长公主的坐上宾,已是十分荣幸,公主何谈烦劳。"司马相如知道眼前这位馆陶大长公主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皇亲贵胄,如今又是皇后陈娇被废的敏感时期,说话间不自觉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本公主虽是皇亲,却也是今时不同往日。本公主的女儿,皇后陈氏退居长门宫一事,想必阁下有所听闻吧!"馆陶大长公主淡笑道。

司马相如微微点头道:"臣,略知一二,只不知馆陶大长公主有何吩咐?"

司马相如想着,陈娇被废已然是既定的事实,自己又只是一个小小的郎官,如若馆陶大长公主有心要帮陈娇复位,自己一个小小的郎官也是使不上半分力气的。

"本公主想请阁下为本公主的女儿作一篇赋辞,至于阁下的酬金,自是不必担心。本公主就以千金请阁下为我娇儿写一篇赋辞,阁下以为如何?"馆陶大长公主以重金诱惑司马相如。

碍于馆陶大长公主是当朝皇亲,再是不济,也到底是与皇帝姓一个刘。司马相如得罪不起这样的权贵,再者说,如若上天真的让废后陈氏有朝一日复了位,自己也算是功劳一件。如若不然,也有这千金酬金。怎么算,司马相如都是不吃亏的:"馆陶大长公主尽可放心,长卿这便回去为陈皇后作赋辞。写完便亲自送来堂邑侯府,请馆陶大长公主指点。"

张汤为了调查如意的来历,特别去了公孙府邸:"公孙太仆,废后陈氏一案,在下还有个疑点,可否请公孙夫人相问?"

公孙贺挥手吩咐下人:"去请夫人来。"

"诺。"

卫君孺边走向厅堂边问下人:"待御史张汤找我?可知道是何事?"

"听张大人说是因为废后一案。"卫君孺心里有些惊讶,自己与陈氏一案并无联系,张汤为何会为了废后一案找自己。

卫君孺走进厅堂,张汤向卫君孺见礼:"公孙夫人。"

"不知待御史大人找我何事?"卫君孺问道。

张汤客气的问道:"卫长公主身边有个小宫女,听说本是公孙府上的,后送给了卫长公主。"

卫君孺按照刘妍的意思说:"大人说的是如意,我知道,确是卫长公主来府上,看着如意喜欢,我送将如意送给卫长公主了。"

"不知如意到公孙府上有多久了?"张汤继续问道。

"我也是在街上看到她一个小姑娘晕倒了,又无家可归,便让她在府上做个丫鬟的。谁知道才几天就被卫长公主带入宫里了,那也是她的造化。"卫君孺半真半假的说。

张汤一想,如此算来,如意在公孙府的时间也不长,也算是来历不明,会不会真的有可能是楚服的女弟:"夫人可记得如意是在何必晕倒的?"

卫君孺再三思索,还是说了实话:"在腰斩楚服的刑场。"

"在下以为,如若在下没有认错,如意很有可能就是巫女楚服的女弟。"张汤看向卫君孺说。

卫君孺惊讶的问道:"怎会这么巧,她不过是个才几岁的小姑娘。"

刘彻正抱着刘妍在清凉殿里吃着点心,张汤走入殿中向刘彻禀报:"陛下,经微臣几经查访,确定卫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如意就是巫女楚服之女弟,是巫蛊之案的漏网之鱼,应将如意押入死牢待斩。"

"巫蛊之案早已结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已经死了三百多个人,也不差她这一个。"刘彻淡然的说。

执法必严的张汤义正辞严的说:"为免如意对卫长公主及陛下不利,也应押入牢房,实在不宜留在宫中。"

"上天有好生之德,初七父皇才过生辰,只当是为父皇积福。"刘妍对张汤说道。

"既然卫长公主喜欢,就让如意留在长亭殿。楚服之女弟已经死于巫蛊,如意只是长亭殿的宫女,与楚服并无关联,张汤你可听懂了?"

刘彻不怒而威的语气,让张汤立即称道:"微臣遵旨。"

张汤离开后,刘彻叫来宫人:"来人,送卫长公主去昭阳殿。"

刘彻拉着刘彻的手撒娇:"儿臣不要一人去昭阳殿,儿臣要父皇与儿臣一同去。"

刘彻不作思索便点了点头,牵着刘妍的手朝着昭阳殿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巧合,还是馆陶大长公主有意而为之。

馆陶大长公主看到刘彻便走过来向刘彻行礼:"馆陶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馆陶姑母不必多礼。"刘彻扶起馆陶大长公主道。

虽然陈皇后是废了,可馆陶大长公主到底还是自己的嫡亲姑母,还是要以礼相待的。

刘彻虽然知道馆陶大长公主此时来找自己,十有**是为了陈娇而来的:"不知姑母来找我,是有何要事?"

"娇儿搬去长门宫,我甚是想念。馆陶知道是自己教女无方,以致皇后犯下大错,还望陛下能够念在当初馆陶襄助陛下的情分,让娇儿回到我身边。"馆陶大长公主颔首道

刘彻微微勾起嘴角说道:"这似乎于礼不合,为了陈皇后,姑母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姑母能为陈皇后做到这般,足矣!是陈皇后的造化不好,性格使然,可怨不得姑母。我今后还会一样对姑母一家如从前一般好,请姑母放心。"

馆陶大长公主向刘彻乞求道:"或者,对外宣称娇儿死在了长门宫,让娇儿偷偷回到我身边来。我也不求娇儿此生能够富贵荣华了,只求她能平安的陪着我。"

"姑母可不要得寸进尺,是她让我至今还没能有个皇子,还以巫蛊之术诅咒我和卫夫人。仅以她的这些罪行,我赐她死罪都不为过,如今只是让她退居长门宫,可有亏待了她?姑母可别忘了,这长门宫还是去年姑母为了你家主人翁送与我的,我如今只是让姑母的女儿住了进去,也算是将长门宫连同阿娇表姊一同还给姑母了。"刘彻说话间有些怒气。

馆陶大长公主这才知趣的告退:"馆陶告退。"

刘妍与刘彻一起走到昭阳殿,就看到一个颔首欠身的老宫人。卫子夫看到刘彻便走上前来行礼:"妾身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免礼。这可是要为妍儿点宫砂?"刘彻问道。

卫子夫微笑着点了点头,牵过刘妍的手:"妍儿,快过来。"

刘妍看到老宫人手里的东西,心下有些害怕,刘彻安慰道:"别怕,快去吧!"

老宫人带来如意,向刘彻说道:"为免伤害公主玉体,奴婢让小宫女先点宫砂。"

刘妍看到如意并无丝毫痛苦的表情,向卫子夫问道:"阿母,那是什么,为何要点宫砂?"

"等你再长大些你就知道了,阿母怎会舍得妍儿受到伤害。"卫子夫没有作任何解释,只是安慰道。

老宫人为如意点过宫砂,如意的手臂上多了一点红色。老宫人走过来对刘妍恭敬道:"卫长公主,来让老奴为公主点宫砂。"

刘妍带着一丝不安跪坐下来,老宫人只是娴熟的在刘妍的手臂上轻轻点了一个红点。

夜里,刘妍被恶梦惊醒,却隐约听见有人在寂静的夜里唱着哀怨的歌。刘妍冒着一身的冷汗叫喊道:"来人呐!"

"公主,怎么了?"走进来一个宫女,恭敬的问道。

刘妍问道:"雨裳,今日是你守夜?"

"公主有何吩咐?"雨裳问道。

"回禀公主,那是有宫人在唱《长门赋》。"雨裳说的莘松平常,像是宫里常有的事儿。

刘妍问道:"《长门赋》?"

"《长门赋》是司马相如为废后陈氏写的赋辞,听说还是馆陶大长公主花千金才求得司马相如写的这一篇《长门赋》。"雨裳解释道。

刘妍还不知道这幽幽深宫中的女人有多少哀怨,这是刘妍平生第一次听到宫中寂静的夜里,这样凄婉绵长的曲调。

昭阳殿的夜晚本来很是宁静,却被卫子夫的一声叫喊,打破了这宁静的夜。

卫子夫一身的冷汗,身子还在瑟瑟发抖,坐在床榻上喘着粗气。刘彻睡在卫子夫身边被吵醒,坐在卫子夫身边关切问道:"子夫,怎么一头的冷汗,可是做恶梦了?"

卫子夫仍是心绪难平:"妾身...妾身。"

刘彻叫来宫人吩咐道:"来人,去倒杯水来。"

又为卫子夫擦去额头的冷汗:"究竟是什么样的梦,看把你吓成这样。"

莫愁端来倒好的水,刘彻拿来给卫子夫喝下。卫子夫缓了缓气息对刘彻说:"妾身梦到建元三年时,妾身还怀着身孕,是皇后陛下有意推我下水,那个孩子就没有了。我可怜的孩子,还未及到人世,就这样没了。"

"子夫,这种事情,今后都不会再有了。如今陈皇后已废,椒房殿空置,中宫无主,没有人敢加害于你了。我们如今不是有卫长,阳石,诸邑三个小公主嘛!"刘彻将卫子夫抱在怀里安慰道。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搜集陈皇后的罪行,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可以废黜她的皇后这位。我心里的皇后,只有你卫子夫一个人。"刘彻这几年来只独宠卫子夫一个人,其他姬妾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刘彻的心意,卫子夫已然很明白了。

卫子夫自责道:"都是妾身无能,到现在也没能为陛下生下皇子,让陛下为妾身白白等了这些年。不若,为了绵延后嗣,陛下还是采选姬妾,雨露均占为好。"

刘彻摇了摇头坚定的说:"子夫,你记住,你是个有福气的人,皇子是迟早会有的。母后不也是先后生了平阳公主,南宫公主,隆虑公主才生了我。我大汉的太子,只能是你卫子夫生的皇子。"

卫子夫的心里是暖的,至少在自己没有生下皇子的时候,刘彻作为一国之君,是这样的护着自己。

自从陈娇被废,退居长门宫后,馆陶大长公主以千金买司马相如一篇长门赋之后,宫里的许多宫人都在传唱着《长门赋》。

刘彻在城外的山上寻了一处丛林深处,为刘彻特别建造了一座宫外的别苑,并且派重兵把守。

刘妍正在花园里扑蝶,刘彻身边的舍人走过来恭敬的说:"卫长公主,陛下宣卫长公主于清凉殿见驾。"

刘妍坐着步辇到了清凉殿,宫人推开清凉殿的大门,刘妍走入清凉殿向刘彻行礼:"卫长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

:"来,妍儿,父皇今日带你一同去上林苑狩猎,可好?"刘彻看见刘妍,高兴的说。

刘妍听到可以去玩,再高兴不过了。走到刘彻身边高兴的说:"只要是跟着父皇出去玩,去哪里妍儿都开心。"

刘彻带着刘妍出宫,刘彻本是要让刘妍坐马车的,可刘妍本就是极少出宫,为图个新鲜,拉着刘彻说:"父皇,儿臣不要坐马车,儿臣要与父皇一同骑马去。"

刘彻笑着点头抱了刘妍上自己的马,自己坐在刘妍的身后,双手环绕着刘妍拉着缰绳,不让刘妍摔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