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游戏小说 > 春秋学院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惠施往梁全文阅读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惠施往梁

孙大人也在官场混迹了多年,瞧着王大人对别的案子毫不在意,唯独对公孙无的案子紧揪着不放时,他便明白这位王大人名曰下临监督督促,实则是专门为了针对公孙无。

那位告状者寥寥几语,王大人却听信他的一面之词,直接将公孙无给抓了起来,并且都没有按照朝内的规矩将需要审问官府的官员移交上京,由上级官员进行审判,就火急火燎、急不可耐地下了公孙无的罪昭。

孙大人在公孙无被关押的那几个时辰里,手上也携着重礼登门拜访,这位王大人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等两人推杯换盏,酒过几巡后,孙大人探了探王大人的口风,想要知道上面到底是谁想要收拾公孙无。

而这王大人看似醉眼朦胧,但心灵却敞亮得跟镜似的,他未正面回答孙大人,只是说道:“这次想要收拾公孙无的人,你就是提着猪头到山里的那些大庙一个一个磕头跪过去,他们这些庙也没有敢收的!”

王大人很是好奇是什么人有如此手眼通天之能,但等他在端酒问向孙大人时,孙大人却以不胜酒力需回房休息为由推脱了王大人之后的所有问题。

孙大人无奈之下,也便只好等到天黑之后,到事主公孙无这里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结果来到这牢房立候,公孙无是一问三不知,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孙大人也便只好叹口气,这天上打雷不吓人,只要知道是哪位神仙下的雷便一切好办,但像现在这样提着猪头却找不着庙送,便无计可施了......

“我再托人去问问,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你。”孙大人也不能在牢房里久留,要是将公孙无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会被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给牵连的。

公孙无戴着镣铐起身,朝孙大人拱手揖礼,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切就有劳孙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

离开公孙无的孙大人和离开孙大人的公孙无两人在分别之后便立即愁容满面,显然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在棘手。

...

...

周御书院已经开学两日了,甲班二十人到达十九人,唯独庄休一人迟迟没有归来,惠施试过用飞鸽联系,但联络不上,与张时鼎等先生老师也说过庄休还未回院的消息,他们也是让惠施不要着急,现在八院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开院,庄休被人群堵在哪条路上也是很正常的事。

惠施虽然得到周御书院的解释,但他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他实在不认为庄休会全然不顾飞鸽上的消息。

除非他此刻并不在周御书院境内!

可这开学都两日过去了,就是走也该走到周御书院的境内了吧?

惠施不解,便向身边的施夷光问道:“施妹妹,你说这庄休怎么还没有返回学院,不会是遇见了什么危险了吧?”

“危险?”施夷光听到这个字眼便打了颤,这几日来她魂不守舍,在乐宫二楼舞曲时频频出错,也时常打扰了同伴的舞曲,所以她便被罚三日内反省自己的过失,若是早点能意识到自己的过失,那么便可以早些返回乐宫演舞。

但施夷光心绪混乱,别说三日,就是再多个八日、十日的,施夷光的心境也难再恢复平静。

惠施盯着施夷光变幻莫测的脸色,还以为她是过于担心庄休,便压下自己心中的疑惑,好言劝说道:“吉人自有天相,庄休那么聪明能出什么事。”

“嗯,也许吧。”施岚青心不在焉地回道,同时往自己的脚下望了望,那是一双崭新的绣花鞋。

接下去的两日,周御书院一切看起来似乎都风平浪静,没有起任何波澜,但清楚真相的人却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稍有不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惠施在学院里无所事事,隔三差五便向学院询问庄休的情况,而张时鼎等先生老师不堪其扰将这事上报给了三公,三公又将此事转告给周幽。

“院长大人,近日来甲班那惠施来问庄休去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老臣担心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对我们的计划不利。”

周幽觉得这完全是一件小事,他们应该能自己应付过去,便有些不满他们的办事能力道:“这点事都做不好!不会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吗?还需我事事教你们如何做?”

三公拱了拱手,解释道:“院长大人你有所不知,若是一般的学生,臣下自然可以应付过去,但这惠施是名家弟子,其言语措辞直击要害,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抵御的。”

周幽皱了皱眉,他并未与惠施有过言语上的较量,所以并不知晓惠施在口舌之辩上的实力。“惠施真有那么厉害,连你们都应付不了?”

三公有

些汗颜,说道:“这口舌之利并不像修为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自然增长,若是没有他们名家专门的引导之法,纵使你知晓的再多、明白的再多,也不一定能将你想要讲的东西讲出。毕竟我们这些人在名家的弟子中说话皆是词不达意、言不由衷......”

周幽揉了揉眉心,他手上还有好些事没有处理,像是公孙无还有琴家的事都还在筹划中,实在分不出什么心思再来对付这个惠施了。

“那就去找一个厉害点的名家修士让惠施闭嘴啊!”周幽说话的音量响了几分。

三公面面相觑,有些无奈道:“比惠施厉害的名家修士好找,但这些人都不是我周御书院的修士,如果非要找他们来应对惠施,说不定反而泄露我们计划的可能性会更大,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剜肉医疮,造成的伤害也许会更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幽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接着瞥见摆在案桌上的一份稿件文书,突然道,“正好这有一家小学院欲与我周御书院结盟,意图交换学生,本来我想这随便派个乙班的学生过去就好了,现在看来就让这惠施过去吧,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里能获得安静,等手头上的其他时间都处理完了,再来处理这个惠施。”

三公接过周幽甩来地文书,草略查看一番后说道:“臣等明白,这就与梁学院取得联系,争取不日便将惠施送过去。”

“嗯。”周幽背靠椅上,眯着眼睛,看起来乏极了,自从当上这院长之位后,这学院大小琐事都还得由他亲力亲为,不敢贸然将这些交给其他臣属去办,不过等过一段时间,等自己熟悉了这些朝中大学官们的能力和性子后,这些事情也就可以下放给他们去做了。

现在新王登基,辛苦点也是应该的,就是可惜这段时间没顾着修炼,使得修为境界几乎没有任何的长进,要不是之前老院长给他强升了境界,说不定此时的周幽的修为境界就是甲班最低的一位了。

等了片刻的功夫,周幽眼睛一闭一睁就算小憩过了,他对三公说道:“公孙无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该收网了!”

三公齐声道:“是!”

...

...

公孙无在大牢里已经被关了一周的时间,这一周里,他的肉体上其实并没有遭多大的罪,牢里的人有孙大人的叮嘱,他的伙食和其他牢犯并不相同,也还是和以前在官府里吃的一般,甚至每日一壶酒,比以前还稍微潇洒些。

但公孙无的饭量也还是从两碗慢慢降低到了一碗,整个人脸上胡子拉碴,精神显得有些衰颓。

他盯着窗外的日月算着时间,整整七日过去,这王大人好似忘记了他,将他关押在这后便不闻不顾了,甚至从偶尔来牢里探访的旁人口中得知,这位王大人在审了他的这件案子之后,其他的案子是一件不碰,将全力统统归还给了孙大人,而他自己则在附近周边钓钓鱼,看看戏,反正一件正经事也不干。

外出七日,对于在周御书院出来公干的大学官来说已是极限,朝中有规矩,只要是在周御书院境内公干,外出官员就只有七日的时间,七日内任何官员都必须返京,如果有其他什么事所耽搁,还必须及时写信上报朝廷,朝廷会再拍一位官员来接替帮忙,但要是发现有谁是因为在外不作为或是其他原因逗留白耗了时间的官员,这些人都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这七日工作约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朝廷命官在地方作威作福,贪图享乐的腐败之事发生,算是周御书院的一治国良策。

而这位来自京城的王大人显然是超过了七日时限,可他依旧淡定自若地在这个村里游来游去,似乎在等待什么的样子。

公孙无在牢里越来越不安,他可不认为事情就会如此作罢,现在有多宁静,之后刮起的风暴就有多么猛烈。

第八日的早晨,官府的差役早早将鱼竿、鱼饵摆在官府门后,等着王大人外出使用,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王大人却穿着整齐的官府,一脸威严地进入朝堂,坐在了孙大人的主位上。

等孙大人也赶到官府,瞧见王大人端正坐在公堂之上,他便知道今日大概就要给公孙无一个结果了。

至于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便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已经动用一切能动用的人脉关系了,但依旧得不到这位王大人的来意,更为要命的事,这些人不是守口如瓶的不愿说的那种,而是切切实实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这位王大人被派往到偏僻之地公干的事。

孙大人在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也就不敢再继续深挖下去了,因为能满足百官而暗中命令的京城要官来这办事还不限期限,能帮到这些事的人,他孙大人就只能想到一人!

那就是新登基的周天子!

只是孙大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周天子为何要针对这么一个远

在十八线,一辈子都没见到过面的公孙无,就算他想要得罪周天子,也没什么机会吧?

到底是为什么呢?

孙大人想着今日应该就能知道一二了。

王大人一敲惊木,开始升堂,但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这次王大人竟然要求外面的差役将官府外的大门合上,来一个秘密审讯。

孙大人对此不予阻拦,也不提任何意见,与主审的王大人客套一番后,他便坐在了记载口供的文书的师爷旁,万万不愿与王大人同案审问自己的得力手下。

“带犯人公孙无!”

叮叮当当,戴着镣铐的公孙无在差役的押送下跪在了公堂大厅中央。

“犯人公孙无可认罪?”王大人都懒得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上来就直接问公孙无是否认罪。

“哼,我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想知道王大人你背后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是我得罪了什么人嘛?”

王大人将惊木一敲,指着头上的匾额说道:“明镜高悬,本官行事坦荡,并无任何破法之举,所以希望你们注意言行。”

“敢做不敢当,非君子之为!”公孙无知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没有任何效果,就干脆逞口舌之快,先过个嘴瘾再说。

“咚!”

王大人一敲惊木,说道:“本官也懒得再与你重复你的罪行了,今日中午便将你解押上京,接受身败名裂的极刑!不过本官念在你我同朝为官,便予你小小的变通,允许你在上京前写一封书信交给你的家中人,免得等你死了之后也无人知道!”

公孙无带着嘲弄的神情呵笑了一声,似乎很是不屑,但王大人却不管这么多,他一挥手,附近的差役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纸笔交给公孙无。

王大人这是也站起身来说道:“身败名裂需得注销飞鸽,所以用纸墨给家人留封家书,也留下封念想,等你信写好了交给孙大人便是,孙大人会为你送出的,是不?”

“是是是。”孙大人连忙起身说道。

“好了,孙大人你继续办案吧,我先去后堂休息一会,一会还要押送公孙无回京,这可是累人的苦差事。”王大人摘下头上沉重的冠弁,离开了公堂。

孙大人拱手送别后,立刻小跑着来到公孙无的面前,却是一言不发地拍拍他的肩膀,许久之后才望着地上的纸笔说道:“别的帮不上忙,你的这份家书我一定帮你送到公孙鞅那小子的手中!”

公孙无捧着纸,心中多少有认命的意思,连孙大人也都屈服于这莫名的强权了,他虽然心中有万般不干,但似乎也确实黔驴技穷,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脱身了,公孙鞅只能一步一步按照背后之人设下的路继续走下去......

“那就先谢过孙大人了,若是我这次上京出了什么意外,公孙鞅这孩子将来还请孙大人照拂一二,公孙无在此谢过了!”公孙无直接磕头磕在孙大人面前,些许凌乱的发丝还垂到了墨石里,沾了好些漆黑的墨水。

“哎呀,你这算怎么回事啊?快起来!”孙大人搀扶起公孙无,并说道,“这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公孙兄无需如此绝望,且就算公孙兄不幸亡故,我也是瞧着阿鞅长大的,也算是他半个叔父,将来阿鞅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自是义不容辞!”

“那便万分感谢了。”公孙无捧起地上的笔墨纸砚返回牢中,准备写最后一封书信留给公孙鞅,这信上的内容自然不是什么要公孙鞅复仇什么的,而是将它这一生所学的法家学识浓缩在这封信纸上,然后传给公孙鞅,这样家学传承不至于到了他这一脉就断绝。

只是现在距离王大人说的出发的时间仅剩下几个时辰,不足以让公孙无事无巨细地写下他的一生所得的经验,最后只好将一些道理进行割舍,将他认为是最重要的那些留下,至于其他看起来不是那么重要的道理,只能留给公孙鞅自己去慢慢摸索了。

公孙无在牢房里奋笔疾书,后发现砚台里没有墨了,便用牢房里还剩下的酒当做水来研磨兑墨。

不过这酒较水浑浊,而且与墨的融性比较差,使得公孙无后续的自己有些模糊,字写上去墨渍也会散开,但时间紧迫公孙无也便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挥毫泼墨,将毕生所学凝聚在小小的信纸之上。

等到中午,王大人安排了囚车在牢房外等候,并命人将公孙无带出,装进囚车内。

孙大人望着这个不知关押过多少死囚的囚车,说道:“王大人,这囚车行动缓慢,不如下官给你们安排两架马车吧,这样回京的速度又快,又能减少旅途的劳顿。”孙大人自知自己救不出公孙无,便只能为他做这最后的一些小事,好让他在路上走得舒服一些。

可王大人却直接拒绝道:“不比了,上面安排了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