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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托孤?(求银票)

陆天行续道:“老尚书乃是通透之人,个中厉害,还请您三思。”

赵南星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过了片刻,又问道:“公子要多少人手?”

陆天行心中虽喜,但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精锐五十即可,毕竟人数过多,极易招致阉党猜忌。”

赵南星颔首道:“好,老夫今日便可将人手召集齐备。”

陆天行躬身拜道:“晚生代信王殿下,谢过大人。”

赵南星淡淡道:“老夫不敢,公子可还有事?”

陆天行自是听出了对方的送客之意,但却还是拱手道:“老尚书且请放心,如若殿下日后当真因此事对大人发难……”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般地说道:“晚生定当与赵府共存亡!”

赵南星闻言,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陆天行又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还望大人珍重,晚生告辞。”

待陆天行去得远了,躲在赵屏风后的赵青瑶蹙眉走了出来,面带愧色地说道:“女儿对不住父亲,不过,天行也是有苦衷的……”

赵南星轻轻拍了拍爱女的肩膀,温言道:“为父明白。”

见父亲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却安慰自己,赵青瑶心中更觉愧疚,平日里智计百出的她,此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赵南星却又笑着问道:“方才陆天行说会与我们家共存亡,瑶儿可相信?”

赵青瑶用力地点了点头,妙目含情地说道:“女儿相信他。”

陆天行回到十王府时,竟发现朱由检正在府外焦急地踱着步子。

不待陆天行出言,朱由检便道:“兄长快随我入宫,皇兄要召见你。”说着便将一脸茫然的陆天行拉上了马车。

沿途之上,陆天行从朱由检口中得知,天启帝现下已是危在旦夕,至于为何要急着召见自己,这位结义兄弟也是一无所知。

陆天行隐隐猜到:天启帝很可能是预感到来日无多,因此想交代自己些什么……想到这里,陆天行不由摇了摇头:且不说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就算是位高权重的朝中大臣,身份尊贵的功臣勋戚,又有几人能在皇帝临终前得到召见?

一路疾行到了承天门外,马车还未停稳,朱由检便当先跃下,陆天行忙也跟了上去。在此等候的宦官,对朱由检行了礼,便引着二人直奔乾清宫而去。

守在乾清宫外的小黄门远远地望见朱由检,便赶忙入内通报。

见到宫里的人仿佛都在争分多秒地赶时间,陆天行更是感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过不多时,一个宦官疾步走了出来,行礼道:“老奴见过王爷。”

朱由检连连摆手道:“李公公不必多礼,快引我二人去面圣吧。”

李公公却躬身道:“还请王爷恕罪,皇上只说让陆天行一人入内。”

朱由检不由一怔,颔首道:“既是如此,本王在这里等候便是。”

李公公道:“多谢王爷体谅。”随即转头对陆天行道:“陆公子,请吧。”

陆天行赶忙拱手道:“有劳公公了。”随后便随着李公公走进了乾清宫西暖阁,方至皇帝寝室门口,陆天行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

只见天启帝朱由校躺在病榻之上,魏忠贤正在服侍其用药,而太医院院使李庆珍,则愁容满面地站在一旁。

陆天行伏地道:“草民陆天行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帝甚是虚弱地说道:“起来吧。”

陆天行谢了恩,方才站起身来,垂首而立。

天启帝用完了药,用锦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在魏忠贤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吩咐道:“除陆天行外,都退下吧。”

李庆珍和李公公齐声应道:“是。”随即便退了下去。

魏忠贤略微迟疑了片刻,也躬身道:“是,老奴告退。”

众人走后,殿内顿时一片静谧,只能听到天启帝粗重的喘息声,陆天行心中也不免紧张起来。

天启帝喘了几口粗气,问道:“你可知朕因何召见?”

陆天行躬身道:“回禀陛下,草民不知。”

天启帝微微一笑,说道:“你不仅连破白府灭门案、王恭厂案以及布和王子遇刺案,而且更屡屡为皇弟出谋划策,又怎会连这都不知,咳咳……恐怕你是不愿说吧。”

陆天行连忙跪了下去,道:“草民不敢。”

天启帝淡淡道:“你都敢和朕的兄弟义结金兰,还能有甚么不敢做的事?”

陆天行心中一沉,伏地道:“草民当年并不知结拜之人乃是信王殿下,还望陛下恕罪。”

天启帝道:“皇弟胡闹也就罢了,做臣子的却要懂得君臣有别,更不可恃宠而骄,你可知晓?”

陆天行忙道:“草民知晓。”

天启帝道:“朕已派人观察许久,你知晓皇弟身份后,确是不敢在人前以皇弟的结义兄长自居。”说着望了陆天行一眼,冷冷道:“否则,你也不会活到今日了。”

陆天行回想起过往,背上顿时冷汗淋漓,道:“草民谢陛下不杀之恩。”

天启帝咳嗽了数声,摆手道:“起来吧。”

陆天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起身道:“谢陛下。”

天启帝道:“你与皇弟结拜之事,朕虽不想再让旁人知道,但却也不希望你忘记这份结义之情。”

陆天行略一思量,躬身道:“草民明白。”

天启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一定想不通,朕为何要急着召你议事,毕竟如若论起商议身后事的资格,朝中的大臣配得上的也不过四五人,又怎会轮到你,是也不是?”

陆天行不敢隐瞒,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草民惶恐。”

天启帝道:“你不必惶恐,待你退下后,朕自会再传赵南星、魏忠贤和崔呈秀等人议事。”

陆天行心中更是疑惑,却也不敢随意问话,只待皇帝解惑,果然,天启帝又道:“赵南星尽管德才兼备,廉政奉公,然而其背后却有一个日渐式微但影响力依然巨大的东林党;至于魏忠贤和崔呈秀等人,忠心有余,宽厚却是不足,且杀戮太重,也被你们称作阉党。”

陆天行忙道:“草民万万不敢。”

天启帝道:“朕即位之初,曾重用杨涟、左光斗、高攀龙、赵南星等人,东林党因此势大,天启四年,京察结果公布,南北两京官员被弹劾处理者竟然多达官员338人,人数创有明之冠,其中大多皆是东林党的政敌,然而很多人除了与东林为敌外,并没有甚么值得大做文章的劣迹,但东林党还是给他们列为‘素行不谨’之类,对其进行了罢黜,而赵南星,便是当年的东林领袖之一。”

说到这里,天启帝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陆天行问道:“陛下,要不要……”

天启帝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身为天子,朕又怎能坐视东林党一家独大,于是便扶植起魏忠贤来制衡他们,谁知忠贤势头凶猛,竟以摧枯拉朽之势扳倒了杨涟、左光斗、高攀龙等人,不得已之下,朕只好暗中出手保下了赵南星,算是给东林党留下了一点血脉,但魏忠贤独揽大权的局面,终于还是就此形成了。”

陆天行这才知道:东林党得以保全的功劳,原来竟有很大一份要记在天启帝头上。

天启帝叹了口气,摇头道:“说来惭愧,当年皇祖父善用严嵩父子,多年不临朝而大明却依旧昌盛,相较之下,朕实是差得太远了。”

陆天行不敢接话,只好垂首不语。

天启帝道:“以皇弟秉性之纯良,恐怕其真正掌权后,便会立即对魏忠贤出手。”说着望向了陆天行,续道:“因此,朕想让你劝阻。”

陆天行躬身应道:“是,草民遵旨。”

天启帝似乎看出了陆天行的心思,叹道:“若只是因为与忠贤的情分,朕绝不会阻止皇弟除他。”

见对方面露讶异之色,天启帝又道:“世人皆言阉党迫害忠良,把持朝政,却不知东林党当政时,国库早已亏损严重,入不敷出,而魏忠贤掌权后,尽管边境战事频繁,财政却依然能够勉强维持;再者,东林党内虽不乏高洁之士,但像赵南星这样的能臣却是少之又少,多是夸夸其谈之辈,所举荐之人,更是屡屡令我大明损兵折将,反观魏忠贤所举荐的袁崇焕,不仅扛起了镇守宁远的重任,而且还数次重挫八旗精锐。因而,朕想让你帮助东林党来制衡魏忠贤,而非将其除去,否则东林党若再次一家独大,大明恐将危矣。”

陆天行细细品味着天启帝的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此前真是将天下事想得过于简单了,朝堂之事哪有对和错,党派斗争怎会有正与邪?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罢了,当权者为了江山的稳固和天下的安危,确是需要制衡两方势力,而不是贸然的将其中一方除去。

想明白这些,陆天行立时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不由对天启帝肃然起敬,躬身问道:“陛下英明,只是这些话,您为何不直接说知与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