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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发难

“哼。”听完这话之后,萧岑从喉间溢出一声冷哼,将楚临秋抱得更紧道,“他们当定南侯府是什么地方?想闯便闯。夫人放心,那帮人若是敢寻你的麻烦,本侯便叫他们有来无回。”

定南侯这话说的倒颇有几分真霸气,听得楚临秋心里十足熨帖。此前,他未曾知道被人放在心尖上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从今往后,大抵是晓得了。

楚临秋到底是说服了萧岑,让其放自己去北衙公署处理这些糟心事。他久未下床,双脚甫一落地,便有些目眩站立不稳。幸而萧岑在旁早有准备,张开双臂将人接了个满怀,在他耳边调笑道,“夫人这阵子都投怀送抱多少回了?再这么下去,为夫可要把持不住了。”

“……”楚临秋依靠他的扶持站稳,忍过那一阵眩晕,也有那个心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侯爷打算对楚某做些什么?”

“自然是行……夫夫之间该做的事。”萧岑虽面上看着十分镇定,语调也毫无波澜,但耳尖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楚临秋听了心里却是一沉,他缓缓推开萧岑圈着自己的手臂,暗提一口气便抬步走了上去。他病中体虚,走得自然不会有多快,甚至于某些动作上还略显迟缓,但即便如此,他也尽量将腰背挺直,使自己不露出半分颓态。

萧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该不该追上去。他敏感地感觉到楚临秋的情绪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但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和目前的僵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楚临秋所料不差,北衙公署今日当真是热闹得很。诸多平时只在重要场合才露面的世家老爷齐聚一堂,纷纷要求让楚临秋出来给他们个说法,否则他们便要赖在这儿不走了。

侯府的马车堪堪停在巷口,便听得里头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萧岑只将帘子掀开一角探头望一眼,便又缩了回去,神情凝重道,“钟指挥使怎会在此处?”

“南北不和日久,他怎会放过这个看楚某笑话的机会?更何况,死去的严智,还是他手底下的人。”楚临秋经宫中一事后,大抵觉得萧侯爷是个可“依靠”的人,便时不时要靠在他怀中,安享这无上的待遇。

而萧岑对此不仅不以为忤,反而心中有些喜悦。两人都默契地避开刚才的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一阵子,见萧岑并没有接话,楚临秋便主动问及,“侯爷与此人相熟?”

“……不熟。但其弟与我是至交好友。当然……是两年前。”

“嗯,侯爷离他远点。”楚临秋想是精力不济,说着话呢便又阖上了眼眸。

萧岑闻言却是“噗嗤”一笑,他一面替楚临秋揉着头颈的穴位,一面特意压低声音道,“巧了不是,钟兄也与我说过同样的话语。他让我离你远点。楚大人,你说本侯这回,该听谁的?”

“侯爷想听谁的,便听谁的。”楚临秋亦低声回应,神情有些恹恹,仿佛再不出去,他下一刻就会睡着了似的。

萧岑总觉得这回大病,把楚临秋的精气神都给带走了,令他整个人显得极为脆弱,如同易碎的瓷器,需要好好珍藏。此时的萧岑并不知道,这人到哪都总是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模样,皆因先前服的那粒药丸所致。

“走吧,去会会他们。”许是终于休息够了,楚临秋总算从萧岑怀里坐了起来,率先掀开帘子。

但将将要下马车之时,萧岑却忽而快他一步,环着他劲瘦的腰身把他带下来。

甫一落地,楚临秋便被人团团为住,玄武卫一众校尉此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哭诉他们所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楚临秋领着这伙人不闪不避地朝前走去,一路上他虽不曾言语,但脸色却愈发黑沉了起来。而萧岑故意后退两步眯眼瞧着他的身影,总担心他会随时倒下去,暗中思忖是否要继续扶着他,但转念一想,这么多人跟前,还是多少给他留点面儿吧。

正沉思间,他便听到衙门口传来一句凉薄的招呼,“这不是楚大人吗?楚大人总算舍得从侯府出来了。不知何时才能给我等一个交代?几位老大人们,可都在里头坐着呢。”此人特意强调“侯府”二字,实则是暗讽楚临秋遇事不出,全靠定南侯庇护罢了。

“钟大人。”楚临秋微微颔首,并不理他这个茬,反而是侧身让了一让,使旁人能看清隐在后头的萧岑。

一时之间,这钟指挥使的脸色便活像被人喂了猪食似的,涨得通红。

“侯爷也来了。下官给侯爷见礼。”

“钟大人不必拘束。你们忙正事吧,权当本侯不存在好了。”年轻的侯爷萧岑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他缓缓踱步到楚临秋的身边,动作娴熟地扣住这人的腰身,“今儿个本侯也不过是陪九商走一遭罢了。”末了,他竟还低头叹道,“这前儿才大婚,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难免黏人些,还望诸位大人见谅啊。”

这一回,别说这钟大人了,便是连闻声相携而出的世家家主们,也纷纷露出了被雷劈一般的神情,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楚临秋及萧岑身上梭巡着,半晌后却都化为一丝自以为洞察一切的微笑。

“咳……侯爷说笑了,本官也无意扰了二位的清梦,只是此案悬而未决……终归不是个事儿啊。楚大人若实在无此心力,不如便将这差事让出来,届时得了闲,恰能与侯爷日日温存,岂不乐哉?”

“正是此理!刑部和审刑院可有的是能人,就不劳楚大人这等外行操心了。”

“……”楚临秋垂眸盯着萧岑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嘴角勾了勾,露出不明笑意,随即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几位这是不满楚某日久了。也罢,本官倒要听听,严侍郎口中的‘能人’,是何方神圣。”说话间,人已踏过门槛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