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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林星海

林师傅给他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路边的人有很多和林师傅很熟,不是的和他打着招呼。

这个时候,上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有人把要修补的鞋拿来放在林师傅的摊上,说道:“鞋放在这,一会我回来的时候拿。”

林师傅乐呵呵地说道:“你忙去吧,一会回来就好了。”

林师傅拿过几只放在这里让修补的鞋,指着需要修补的地方,对郭峰讲怎么修,怎么要价等等,说了一遍,林师傅把其中一只鞋递给他,说道:“你先修修这个,现在没有人,你要是弄不好,我还可以重修。”

郭峰接过林师傅地给他的鞋和围裙,先穿好围裙,就动手修起来。

一会就修好了,林师傅看着修好的鞋说道:“不错,不愧是在鞋厂干过的,第一次修就比我强。继续。”

郭峰年轻,精力旺盛,动作麻利,一个来钟头,把放在这里等修理的六七只鞋都修好了。

看着郭峰修补好的鞋,林师傅直夸:“好,修得不错。”

鞋修补完了,没有其他事情,林师傅开始告诉他去哪里可以买到鞋掌,哪里可以买到线绳,哪里可以去买胶,等等,都给他细致的讲了一遍。

郭峰一一都记下了,两个人就在鞋摊上边聊边说,郭峰也询问一些林师傅没有想到的问题。

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快中午的时候,郭峰让林师傅先修着鞋,自己起身到前面街道上,有一个集体食堂,叫红旗食堂,里面有卖包子的,郭峰花一斤粮票、一块钱,买了十个包子,用纸包着,两手捧着十个包子,回到修鞋摊。

林师傅刚好修完了一只鞋帮开裂的鞋,郭峰拿着包子说道:“林师傅,休息一会,先吃包子,都该吃午饭了。”

林师傅客气的说道:“我带的有馒头,怎么能让你去买包子。”

郭峰说道:“我都买回来了,十个包子,一人五个,你要不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林师傅笑着说道:“那好,沾你的光,我今天也吃包子。”

平常油水少,全靠主食撑肚子,郭峰饭量大,林师傅的饭量也不小。

两个人拿着包子,三四口一个,一会功夫,十个包子就进了两个人的肚子。

吃完包子,林师傅端起茶缸,灌了几口凉白开,又把茶缸递给郭峰,说道:“你也喝几口。”

郭峰接过茶缸,“咚咚咚”,一口气喝干了茶缸里的水,提起傍边的热水瓶,又晾了一杯水在旁边。

下午该收摊的时候,林师傅说道:“小郭,平常我把这些工具都存在那边那个人家,早上来的时候,也在他家灌一瓶开水,每个月我给他五块钱。你看你以后是把工具带回去呢,还是也存在他这里。”

郭峰说道:“还是存在他这里,我每月也给他五块钱。东西不能拿回去,我爸妈还不知道我辞职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气死了。”

林师傅有些不安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和家里人说好了,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了,还要怪我这老头子不教你学好。”

郭峰说道:“你放心,林师傅,这事连累不到你。就是没有你这修鞋摊,我也已经辞职了。我现在只是没有想好怎么和他们说,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和他们说。”

林师傅带着郭峰到存放工具的那家,只有女主人在,丈夫和孩子还没有回来。

林师傅对女主人说道:“临泉媳妇,我不干了,这就是借我摊子的郭峰,他想继续把东西存放在你这里,我领他来见见你,你看怎么样。”

临泉媳妇是一个泼辣的女人,不拖泥带水,说道:“林大爷,我说也是,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是该回家享享清福了,这么辛苦的干什么。郭峰,是吧,你就把东西放在这里,用的时候自己取,我每天早上烧水的时候,顺便给你把开水就灌好了。”

郭峰也跟着说道:“阿姨,那就麻烦你了。”

临泉媳妇笑着说道:“看你这小伙子,还客气的不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就是多添瓢水的事情。”

郭峰事先有准备,带了一身旧衣服,卷起来,放进工具箱里,干活的时候穿旧衣服,完了换上干净的衣服,也能隐瞒一下父母。

头一天,有很多顾客都奇怪换人了,问道:“小师傅,林师傅呢?你行不行?”

郭峰笑着说道:“林师傅不干了,以后都是我干。行不行,你看一下我的活就知道了,要是不满意,我不收你的钱。”

东西都拿来了,也没有人再带回去,同时也是想看看他的活干的怎么样。

下午收摊的时候,郭峰悄悄点了一下,收入了八块七,赶上自己在鞋厂半个月的工资了,心情大好。

郭峰本来是要把鞋厂的工资先留着,以备应急,现在一看,一天就收入八块七,够自己应付了,回到家里,高兴地掏出那十五块钱的工资,递给母亲,说道:“妈,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

母亲接过钱,点了一遍,叠了叠,掀起自己的衣襟,把钱装在里面的口袋里,说道:“峰,有事要用钱了,给妈说,妈给你拿。这钱妈就给你攒着,过两年,你也该找媳妇了。”

郭峰不在意地说道:“媳妇不着急,这钱你先拿来给家里改善生活吧,媳妇的事到时候再说。

郭母说道:“不提前平时攒点,到时候怎么能行。”

郭峰才摆了两天摊,就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早上开门一还没有走出屋子,迎面一股冷风,郭峰不禁打了个冷颤,外面的积雪掩盖了平日里又黑又脏的小巷道路,呈现出一片银色的世界。

郭峰向手上哈了哈热气,走出了家门。

今天这天气根本不可能出摊,郭峰要假装去上班,只能先离开家再说。

从家里出来,街道上都是急冲冲、在寒风里瑟瑟赶着去上班的人,郭峰漫无目的在街道上游荡着。

在街口边,郭峰来回走了几个来回。

这里平常人很多,有不少摆小摊的人,茶水摊、小人书摊、卖糖葫芦的等等,人流比较大,是一个交通要道,在这里摆摊肯定要比在那边偏背处生意好。

而且,郭峰也注意到,其实,现在驱赶摆摊的现象少了不少,他决定等天晴了,把摊位挪到这里,应该生意会好很多。

等到八点多,新华书店的门开了,无聊至极的郭峰走进新华书店,看着书架上的书。

一本日本人若山富士雄、杉本忠明著的《丰田的秘密》引起了郭峰的注意,他拿起来,站在那翻阅起来。

看了不到二十分钟,一个女售货员走了过来,冷着脸说道:“你买不买?这是书店,不是图书馆。”

郭峰抬头看了一眼那面若寒霜的女售货员一眼,翻过书的背面,看了一眼定价:五角二分。

郭峰没有言语,从衣兜里掏了五角二分钱,递给售货员。

从书店里出来,下着雪,也没有地方去,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处瞎游荡。

在街口的位置,生意果然好了很多,郭峰从坐下摆摊开始,一直到晚上六七点,几乎就没有闲下来,不停地在修鞋、补鞋。

正在给一只女鞋修鞋跟,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郭峰。”

郭峰抬头看了一下,一个身穿短呢子大衣,留个分头的年轻人看着他。郭峰认识,是高中同学林星海。

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互相认识,林星海因为有个当科长爸爸,和郭峰的交集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