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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大黑鸡称王记(2)

彭沁哲,祖籍九江,吉祥堡人,他与钟树豪、卢导服、卢全播等人并称南江豪杰,他少年时好学,精通经传,时天国兵乱,彭沁哲因门第不高而为郡小卒长,然而素有大志,怏怏不乐于吏事,退耕于农。

后来他破家卖产,聚众于附近滩岭山中冶铸兵器,制造甲胄,与兄弟彭健健等人倡募义师,得勇士五百余人,自为首领,设偏裨将领,建立号令,称雄于乡中,其事被城镇两司马得知,但是两司马不敢禁止。

天历一百一十五年,谭齐齐率军进入南江,接连攻破大成堡、吉祥堡等地,当时钟树豪起乡兵控制了洪水堡等地,被九江青武伯授为南江军元帅,他都督南江重镇,但无法控制局势,抚州人肖浩然在抚平堡起兵,彭沁哲趁机也在吉祥堡起兵,他们都交结钟树豪,于是钟树豪倚之为重,并奏报九江青武伯,任肖浩然为抚平堡都督,任命彭沁哲为吉祥堡元帅。

彭沁哲回到吉祥堡后,增广城池,务农训兵,严禁赌博,同郡李氏在家中聚赌,彭沁哲当即诛杀;又有数名兵卒行窃,彭沁哲斩之于市,号令众庶,他有令必行,法纪严明,樵采不犯,因此颇得民心。

彭沁哲雅好天术,精通《天国春秋》(洪秀全所写兵书),极力网罗人才,延接文士,人多归之。

吉祥堡和千秋镇相距不远,卢导服一直担心彭沁哲兴兵来攻,他灵光一闪,就想出了移祸江东之计,卢全播自然心领神会,连称英明。

随后卢导服令卢全播亲自带着牛羊鱼肉、金银财宝、粮食物质前去犒劳燕王秦侯镇的军队。

燕王秦侯镇得报大喜,命人照单全收,随后和郭麇集元帅、大黑鸡、幸江宇一起接见卢全播。

燕王秦侯镇问道:

“本王的要求你们是否全都明白?”

卢全播答道:

“都已经知道,只是我们城地瘠民贫,如果供应时日不多,也许勉强能够做到,但是时日一长,就无法周全,诸位一路过来,也看得到此地到处是高山峻岭,田地不多,同时地处偏僻,商贾不兴。”

燕王秦侯镇怒道:

“如此说来,你们是要拒绝本帅的要求了?等本帅打破你城池,到时后悔莫及了。”

卢全播却毫不畏惧,不卑不亢地说道:

“贵军之勇,我们自然知道,但是燕王请想想,你们都是北方人,就算能打破城池,但是之后呢?我家卢公数年来治理大成堡,已深得民心,百姓不会真心归附你们,你们到时就如同坐在了火炉之上,必定不能长久,如此两败俱伤的事情,想必不是你们所愿,再说近来诸位的行为,已经基本除去了土鸡白嫖军的恶名,何必让前面的努力付之东流?”

大黑鸡暗暗称奇,不觉对他刮目相看,便道:

“我们本无意来攻占你们的城池,只是我军长途跋涉,急需休整数月,只要你们供应我军数月,我们休整过后自会离开,在此期间我们绝不骚扰你们以及百姓。但是如果连这点,你们都不肯答应,那我们也强占城池也是无奈之举,至于你说的,百姓不会心服,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但是我们本就没有打算长期驻军这里,这点对我们的影响不大。”

卢全播听大黑鸡的语气有所缓和,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他也不想真的和凶狠的土鸡白嫖军交手,他们大战一场之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打烂了的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如果能免去刀兵,多出些钱粮自然没有关系,就当破财免灾好了。

卢全播便说道:

“如黑鸡将军所说,半年之内,本城镇尚可支撑,不过在下有个建议,可供你们参考,此地北面的吉祥堡,极为富庶,诸位将军可以派人去那里看看,如果能得到他们的供给,贵军自然从此无忧。”

幸江宇笑道:

“卢将军的移祸之计,倒是高明,就算你们不说,我们也会要去的,只是这半年之内还得指望你们,不知是否可以?”

卢全播心想,我能不答应吗?不过总算他们说只留半年,以后多去鼓动鼓动他们去吉祥堡就是,卢全播想定,当即说道: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想请你们移军北面的太安镇,不知可否?”

幸江宇微笑着说道:

“卢将军真是精明过人,想我们替你们戍守边界。”

黑鸡说道:

“我们既然拿了你们的钱财,自然也该为你们承担点事情,我们在这里一日,如果有人敢来侵犯,我军自当效力。”

卢全播原本没指望燕王秦侯镇答应,只是想尽力试试而已,尤其是他的打算被幸江宇说破,自觉更加没有可能,没有想到大黑鸡一口应承,大出卢全播意外,由此卢全播对大黑鸡格外敬重,刻意结交,所以他再遇险境,就向大黑鸡求助,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卢全播大喜,谢过了大黑鸡等人,卢全播带着燕王秦侯镇大军离开大成堡,到太安镇驻扎了下来,卢全播这才赶回大成堡,向卢导服汇报。

此后双方相安无事,卢导服和卢全播还经常邀请燕王秦侯镇和大黑鸡等人到大成堡城内欢聚畅饮,而周边原本对大成堡有觊觎心的人,见卢导服多了一个悍勇的客军,自是不敢进犯。

燕王秦侯镇、大黑鸡等人从杨宣堡南下之后,一路马不停蹄,到了太安镇,总算是暂时有了一段安静的日子,由于沿途搜刮了不少钱财,粮食也很充足,加上每月有卢导服的供应,燕王秦侯镇再次招兵买马,不久之后他麾下的军队已达五万,此时大黑鸡也有收获,他的雄鸡魂体实现了突破。

半年之后,燕王秦侯镇见实力大增,便和郭麇集元帅、大黑鸡、幸江宇商议,幸江宇此时已经融入了这个团队,在他的力谏和推动,加上大黑鸡的大力整顿,这支以凶残著名的队伍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偶尔还有一些过分之举,谈不上是什么仁义之师,但总算脱掉了原中央军土鸡白嫖军团之名。

毕竟燕王秦侯镇也不是特别凶残之人,他也就是贪酒好色而已,他基本上把大军交给了郭麇集元帅、大黑鸡负责,郭麇集元帅出身行伍师爷,出谋划策是他的专长,治军则大都是由大黑鸡负责,因此大黑鸡在军中威望日重,权势极大,他的心腹爱将魂罪人黑烟鸡、玻璃鸡、妖妖鸡此时已经是成了统兵五千的师帅。

燕王秦侯镇对大黑鸡等人说道:

“我们在这里停留已经太久,这里太过偏僻,我想应该到了执行幸先生在杨宣堡的计划的时候,即刻北上洪水堡,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幸江宇说道:

“我们现在虽然拥兵五万,但要夺取洪水堡,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大成堡确实也没有必要再停留了,我们可以先去吉祥堡,一则那里更靠近洪水堡,二则我经过打探,吉祥堡确实比大成堡富庶,我们到了那里,一方面继续扩兵,一方面打探洪水堡的情形,如有机会,便可直扑洪水堡。”

既然幸江宇也赞同离开大成堡,郭麇集元帅、大黑鸡自无异议。

燕王秦侯镇随即派人通知卢导服、卢全播,自己将率军离开大成堡,北上吉祥堡,卢导服和卢全播得知,这伙人终于要走了,两人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总算落地,两人急忙亲自前来相送,大黑鸡对他们说道:

“承蒙你们半年来的关照,感谢不尽,日后如有需要,可派人前来知会,只要是大黑鸡能做到的,自当尽力而为。”

卢导服和卢全播自然是满口道谢,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没有想到大黑鸡一语成谶,数年之后,卢全播四面楚歌,不得不向大黑鸡求助。

燕王秦侯镇大军经过半年的休整,此刻是兵强马壮,大军呼啸而来,沿途各地莫敢争锋,燕王秦侯镇等人很快来到了吉祥堡城下。

吉祥堡的彭沁哲早已得到消息,急忙召集众将商议应对之策,部将刘妍说道:

“他们不过是一群流寇而已,统帅大人不用担心,待末将带领一支精兵前去迎战,一定可以把他们打回老家去。”

彭沁哲弟弟彭健健连忙说道:

“不可,据说他们骁勇善战,里面有数位名将,大黑鸡、黑烟鸡、唐绽房、邢国静等人都是勇冠三军的豪杰,郭麇集和幸江宇智谋超群,所以卢导服不敢得罪,尽力供应,反而利用他们来防备我们,我们也可以像卢导服一样,把他们当成客军,以礼相待,请他们驻防北面。”

刘妍却不悦地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显得太过软弱可欺?”

彭健健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我们不服软,那就必然和他们兵戎相见,当然我们有本土作战的优势,不一定会完败给他们,但是以我们的力量要彻底打败他们,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如此一来,势必恶战不已,两败俱伤不说,还会让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彭沁哲想了一下,犹豫地说道:

“你说的有理,如果我们损失点钱粮,能免去一场战火,那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乘机霸占我们的城池,那我们就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到时候后悔莫及。”

彭健健说道: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从杨宣堡南下,一路过村穿镇,并没有霸占城池的意图,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占据几个村镇,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以我看来,他们不过是在积储力量,另有更大的图谋。”

彭沁哲问道:

“那你以为他们图谋何在?”

彭健健说道:

“从他们的行进路线来看,他们最终目的是要去夺取洪水堡,只是现在他们自忖实力不足,不敢贸然行事而已,他们毕竟是见识过大场面,不会看上我们这样偏僻之地,只有洪水堡那样的大城池,才适合他们的胃口,我们不妨把帮他们增强实力,鼓动他们去攻占洪水堡。”

彭健健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那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准备,让各军严加戒备,彭健健,我们就主动一点,不用等他们来找我们,你就代替为兄,带着酒肉和钱财、粮草去迎接他们,同时和他们交涉,请他们驻军北面的吉水镇。”

彭健健应声而出。

次日一早,彭健健带着一队人押着大批的物资出城,前去迎接燕王秦侯镇的大军,彭健健没有走多远,就看见到前面旌旗招展,尘土飞扬,彭健健当即人士卒把物资推到一边,自己站立在路旁,等着燕王秦侯镇等人的到来,不一会,燕王秦侯镇的先头部队来到了彭瑊面前,领头的正是大黑鸡麾下大将妖妖鸡。

妖妖鸡见到彭健健,当即问道:

“你是什么人?”

彭健健说道:

“在下是吉祥堡统帅彭沁哲之弟彭健健,奉家兄之命前来迎接并犒劳三军,请问将军如何称呼?”

妖妖鸡说道:“末将是黑鸡将军麾下妖妖鸡,既然如此,你在此稍等,我派人去通知黑鸡将军和燕王殿下。”

妖妖鸡随即让一个亲兵前去禀告。

不一会,燕王秦侯镇、大黑鸡和郭麇集元帅策马来到,妖妖鸡一一向彭健健介绍,彭健健连忙向三人施礼。

燕王秦侯镇先让人把东西收下,然后说道:

“有劳彭将军远迎,不知是否替我们准备好宿营地。”

彭健健说道:

“得知贵军要来,家兄早已在吉水镇准备好一切,请各位率军随我前往。”

燕王秦侯镇见彭沁哲没有等自己派人去通知,就主动前来,心中大喜,便说道:

“那好,请彭将军带路。”

不一会众人来到吉水镇,很快安顿下来,燕王秦侯镇等人便请彭健健过来商议,众人落座后,燕王秦侯镇对彭健健说道:

“彭将军,不知你们对我们的来意是否清楚?”

彭健健道:

“还要请燕王殿下明示。”

燕王秦侯镇说道:

“我军路过贵地,本来没有想多打搅你们,只是近来我军连续行军,已经疲惫不堪,因此想借贵地休整数月,当然也希望贵地能供应我军一些军用物资,不知可否?”

彭健健说道:

“如果只是这样,自然没有问题,诸位将军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家兄一直有心高攀结交,只是无缘一见,今日众位光临敝处,我们自是深感荣幸,供应之事,我们一力承当,不过希望贵军不要惊扰百姓,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们联络商议解决,当然如果我们这里有人自愿加入贵军,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不知诸位英雄是否能体察下情?”

燕王秦侯镇哈哈大笑,说道:

“这个自然可以,那就按照我们在大成堡驻军的时候一样,如此一来,我们和睦相处,本帅可以承诺,如果你们能供应无误,我军自然不会去骚扰百姓,我们也不会再此地驻军很久,最多不过半年,半年后,我们自会离开。”

彭健健大喜,说道:

“既然如此,请各位先在此地先休息一日,我即刻返回城中,向家兄禀告。”

彭健健说完,即告辞而去,彭健健回到城中向彭沁哲如实禀告,彭沁哲得知燕王秦侯镇无意霸占城池,总算放下心来。

次日一早,彭沁哲亲自来到吉水镇和燕王秦侯镇等人相见,并热情地邀请燕王秦侯镇、郭麇集元帅和大黑鸡进城,他要为三人接风洗尘,燕王秦侯镇自是欣然接受,郭麇集元帅却担心有意外,借口身体不适,主动留在了军中,彭沁哲也明白他是不放心自己,这也在情理之中,他们军中的三巨头,不可能一下子全部离开军营。

燕王秦侯镇和大黑鸡跟着彭沁哲进了吉祥堡,彭沁哲大摆筵席,招来众将作陪,盛情款待,一时之间,光筹交错,热闹非凡,不过刘妍心中还是有些不爽,总觉得这样做太过软蛋,刘言喝了一会闷酒,借着酒意,对燕王秦侯镇说道:

“久闻土鸡白嫖军中高手如云,不知贵军中以谁的武艺最高,末将想见识见识。”

彭沁哲连忙喝道:

“刘妍,不得无礼。”

燕王秦侯镇自然明白刘言心中不服,便说道:

“彭大帅不必动怒,武将嘛,都是有些个性的。这位将军既然有这个雅兴,那就请我的先锋指挥使舞剑助兴,如何?”

燕王秦侯镇朝大黑鸡使了一下眼色,大黑鸡微微点头,当即拔出宝剑,走到了厅中。

刘妍也站了起来,说道:

“让黑鸡将军一个人舞剑,太过孤单,也不精彩。小将愿意相陪。”

刘妍说完,也拔剑而出,来到了大黑鸡面前,彭沁哲正要喝退刘妍,燕王秦侯镇拦住,说道:

“元帅大人不用担心,两位将军不会有事,我们不妨欣赏欣赏。”

燕王秦侯镇知道大黑鸡的武功,他就是希望大黑鸡一剑镇住这些人,免得他们起什么坏心思。

大黑鸡便朝刘妍一拱手,说道:

“将军请!”

刘妍也不客气,说道:

“大黑鸡将军,看剑!”

说完,宝剑一挥,朝大黑鸡将直劈而来,大黑鸡见他来势汹汹,即闪身避开,举剑反削刘妍腰际,两人当即你来我往,剑光闪闪,缠斗了起来,数招一过,大黑鸡发现刘妍武艺不弱,但求胜心切,难免有些急躁,破绽百出,本来大黑鸡可以利用他的心浮气躁,出奇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