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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蒹葭

凡人长叹,人生百年匆匆,不比修真练道者岁月漫长jing彩,出入青冥,仗剑千万里。有无数大好年华。因而有无数劝学名句,发人深省。实则为少时之人的金律良言。

宁雨仇从未想过接下来,自己这为数不多的ri子该如何渡过。河阳城中,三妙仙子与金瓶儿双双离开。用了三天时间闭关冲击禁制的宁雨仇,化身一道碧光冲天而起,她手中握着一柄洞箫状法器,在天空略作盘旋,直奔青云山的方向而去。

再见到水月大师时,宁雨仇觉得她的目光仿佛能洞彻一切。

“弟子宁雨仇,回山叩见师尊!”宁雨仇恭敬的对水月大师行了礼,水月停了片刻,好像是从幻想中脱离出来,嗯了一声后,上前两步扶起了她:“可惜你这次洗练法器时间太长,不然这七峰四甲之位,当有你一个。”宁雨仇起身后,师徒两人前后向着院落而去。

“前段时间,掌门师兄得到河阳有魔道中人行凶的消息,得知魔门又有动作,随派下四名会武的弟子前往探视,你雪琪师姐受了毒,如今虽无生命危险,但仍很虚弱,你姐妹俩自小一起长大,快去看看吧。”水月大师说着就撤回了衣袖,背着手一个人走了。

看着水月大师远去的背影,宁雨仇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在一直的瞒着自己,这种感觉让宁雨仇心头jing示不断,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她一语道破。这种走钢丝的危险,叫她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心中挂念陆雪琪的伤,宁雨仇直接回了住处,推门而入的刹那,眼神与陆雪琪清灵绝秀的脸庞狭然而遇。后者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愣愣出神,看到宁雨仇后这才有了反应,微微一笑:“回来了?”

不知为什么,面对陆雪琪简单的一个点头微笑问候,她心中此刻竟是无比的感动与惶恐。她走上前来,蹲在床边看着陆雪琪男的现出娇弱的面庞,轻轻一叹,无数委屈都涌了上来,化为了模糊的泪水。宁雨仇低声道:“我回来了,师姐。”

“回来就好,仙剑可曾找到了?”陆雪琪又问了一句。

“我寻来了一柄断刀,倒也品质非凡,于是就练成了法器。”宁雨仇直接将斩仙取了出来,放在了陆雪琪的面前,后者若有所思的拿起了断刀,轻轻摆弄了几下,眼神幽幽:“不错。”

看着好像有些不正常的陆雪琪,宁雨仇心中隐隐的生出不安来。在那若有所失的感觉面前,宁雨仇见过无数个类似的画面,这是个属于美好初恋的,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师姐,这回你怎么受伤在床上?”

“遇见了魔教妖人,争斗了一番也就如此了。雨仇,这些ri子你过的可好?”不知道这是不是宁雨仇的错觉,陆雪琪似乎在避开某个话题。“自然过的好,我来时听说师姐你身中剧毒,在死灵渊中坚持寻找那名失踪的师弟,不知道他名字叫什么?”

陆雪琪清亮的目光垂了一下,而后又度扬起:“他舍了命救我护我,我也就这般对他了。“说着,她目光望向宁雨仇不躲不闪:“当ri会武,是他留了手,我这第二的位置,徒有虚名!”

良久,宁雨仇似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问她:“他叫什么?”“张小凡!”

心中有一块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守护期盼着的东西,悄然破碎了。

陆雪琪望了宁雨仇一眼,看着后者苍白的小脸,忍不住伸手帮她缕了下两侧的长发:“这几天时常想起你。”

宁雨仇蓦然的笑了笑,瞧出陆雪琪心中的那份情愫的时候,她就隐隐明白了,这场长达八年的暗恋的女主角,终于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

宁雨仇此刻有种抓住陆雪琪,大声说出深埋在心底的我爱你这三个字的冲动。但经历的事情越多,便越是容易冷静下来。宁雨仇双眸见浮出幽幽泪光,笑容如初的与陆雪琪聊了起来。

确实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宁雨仇便预料到了今天的这个结局。此生此世,宁雨仇不能给与身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什么,只希望这份暗恋可以一直保存着起初的摸样,再多沧桑也不变幻。只是当它的破灭来的如此意外且突然的时候,宁雨仇在心中仍无法释怀。体内一直压制的很深的戾气,忍不住有些失控的冲动。

“那个叫张小凡的,能得到师姐如此记挂,想来一定是个不凡的优秀弟子,改天雨仇可要过去好生瞧一瞧,是什么三头六臂,叫师姐连自己的xing命都不顾了。”

陆雪琪听着宁雨仇华丽的调笑和酸味,玉容上微微一红,只是当做了寻常女孩子间的那种嬉笑打闹,并未在意。她目光微微一沉,仿佛是愣愣出神,回忆当时的种种,口中道:“他当ri不顾xing命,我做的这些又有什么呢.....”当下,陆雪琪轻轻将有关张小凡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师姐说的也真是有趣,只盼这样一个男子,可别死在了死灵渊中才是。”宁雨仇知道张小凡最后是失踪后,心头一松,戾气稍稍减退。同时也对这个暗暗引起陆雪琪注意的男子有了几分好奇。

如果不是八年来的朝夕相处,陆雪琪那冰冷的气质,恐怕整个小竹峰也不会有几个相知相熟的好朋友,而早就对陆雪琪暗藏爱意的宁雨仇,也是通过了无数的试探和机会,这才一步一步的接近了这位青云门女神的心,过程极为不容易,距七脉会武也没过去多少的时ri,今天这么短时间内,陆雪琪却记住了一个人,为这个人即使是在受伤垂危之际也不曾稍忘,言语神态更有一种淡淡的莫名亲切。

两厢对比一番,宁雨仇心中的醋意就好解释多了。同时的因为感情上有这么一个人的压力,宁雨仇有种不管一切的冲陆雪琪告白的冲动。只是她终于还是忍住了,一向彼此熟悉,她的陆雪琪稍稍察觉到了些,但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只道是自己的受伤叫她神伤了,于是就可以的挑了两个轻松一点的话题。

两人都是亲密无间的闺蜜,分开这么久,是自小都没有的事情,所以这话题一聊起来,即便是不善言语的陆雪琪,不禁一时也乐在其中。直到天sè渐渐晚了,陆雪琪伤势毕竟没有恢复,于是宁雨仇就停了下来。

这一番攀谈下来,陆雪琪心中的郁结多少有了倾听的人,于是心里就好受的多了。玉容上仍带有伤病后的些许憔悴,但神sè却比先前好太多了。宁雨仇聊了一会儿,忽然沉默,好似漫不经心的笑了一笑,然后问:“假如张小凡不死,你会怎么做?”

陆雪琪愣了一下,目光放在她身上,淡淡之中有些许异光闪动。“他不死我自然是高兴的,雨仇,你....”

“呵呵,不调笑师姐了。”宁雨仇快速的笑了一下,起身整着黑sè的衣襟:“雨仇这次回来,带来一件法器。”秀腕轻抬,纤细的指尖牢牢把着一柄青玉翠sè的洞箫,箫身sè泽剔透,仿佛无时不有朦胧光泽闪动游离。五只音孔圆润天成,是一件上佳的玉器!

“这洞箫就是你制炼的法器?”陆雪琪看了一眼,神sè掠过丝淡淡的赞叹。

“我吹给你听。”宁雨仇转身出了房门,洞箫化为一道碧光冲天而起,音孔破出风声,带起一阵悦耳的清音。

远方,隐隐有歌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