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本来带着秦歌过来，只是想教她用橙色的珠子吸收些邪气，顺便收个鬼什么的就走。
现在看来有点麻烦了，至少得听听这个女鬼倒苦水，一时半会可能回不去。不过李识那臭小子应该就快回来，独自留下等人姓花的女娃应该不会有事。
想罢，鬼婆婆便问道：“用怨气去压制怨气，当然不会是轻松的事情。可你明知痛苦，为什么还要压住它们的邪气？”
“我不能让她们出去害人！”女人抹了一把眼睛，虽然完全没有眼泪，“把她们放出去，附近的人都要遭殃了。”
鬼婆婆冷笑：“哼，到看不出你还有这片善心。”
“我并不是为了附近的人，我恨不得他们都去死，全部死光！他们全是畜生，全是……”女人愤愤地说道。
“看得出，像你身上满是淚气的东西，怎可能为了救人类而受苦？”
见女人还没说出根本的原因，鬼婆婆似乎没有什么耐心，“我绝不相信是你一直压住冤魂，现在是可怜你的身世，若你老实说出苦衷，能帮的我会帮你一下。但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要说你就快说。”
女人平伏了好一阵心绪，才说：“确实我不是一直压住她们，以前我也和她们一样，只想从这里冲出去，把遇到的人都杀光。只苦于被湖心岛的石头震住出不去，直到几年前，有个人来把那块石头拿掉……”
……
据女人所说，这里以前是个鱼塘，经常被当成执行家法的场地。历朝历代都有女人因不遵妇道，被塞进竹笼里淹死在这里。
加上这里的风水位置特殊，大部分有冤情的女人都变成了邪物。
一到晚上，这里就鬼哭狼嚎的，搅得附近居民不得不举家搬到别处。但没有了居民的小岛更是方便行私刑，周围村里的人们依然是用这里来浸猪笼。
渐渐地，鱼塘里的冤魂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几个怨念极深，能力超强的女鬼。她们已是能走出很远的地方，去找冤枉自己的人报仇。
村民们便请来一个有异能，懂风水的人，收拾了跑出去的女鬼。并在鱼塘中间的小岛上，布置了一块震湖石，以此牢牢压住湖底的冤魂们。
从此，附近一带便风平浪静。
他们请来的那个人，便是女人的父亲。他带着女儿一起来到这里，解决了鱼塘的事之后，还在附近一条村子的族长家里住了一段时间。
期间女人的父亲与族长很是聊得来，又见这里的生活还算不错，便建议和族长结成儿女亲家，把女人许配给族长的儿子。
见女人长得漂亮，族长和他儿子都是一百个愿意。
当时还是在解放之前，儿女的婚事父母有很重的说话权。女人虽不太愿意离开父亲，却也不敢说什么，就这样乖乖地嫁给了族长的儿子。
开始一切还好，到女人的父亲走了之后，整件事情就变了。
女人发现，族长是个很霸道的人。而他儿子，自己的丈夫，更是个逛窑子抽鸦片，五毒俱全的人渣。父亲一走，他们对她态度就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丈夫整天外出，到城里去鬼混，几天几天地不回来。稍说他一句，就拳脚相加。
去族长那里告状，他却嫌女人多事。说女人留在家里生儿育女便行，没有过问丈夫外出的道理。
久而久之，丈夫见到她就想打，已然把她当作一副出气筒。族长认为她有违妇道，更是见她就板起脸空，没事就处处刁难。
女人的日子过得很难受。
她想走，回到父亲的身边。父亲是个还算开明的人，把情况跟他说明，估计也不至于不收留。
可惜，有天她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走了。
因为她已经坏了身孕。
出于母性，女人决定继续忍耐。这年代母亲出身对孩子的影响，就非常巨大，何况有一个离家出走的母亲？所以为了孩子的将来，她绝不能走。
就这样，女人留在那个不公的家里，把儿子生出来带到五岁。期间她不再说丈夫半句，任由他出去花天酒地。对族长更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他叫怎样做就怎样做，毫无怨言。
一切都为了儿子，那是她唯一的寄托，儿子好她就好，终有一天会熬出头的。
好在儿子十分懂事，不像他父亲那样自私，也不像爷爷那样霸道。是个善良有责任感，又聪明的人。
女人还算欣慰。
可是好日子不长，女人的父亲年老去世了。跟着是她丈夫，长年累月地吸食鸦片，逛窑子，使他年纪轻轻便也死了。
对于女人来说，这两件事一悲一喜。作为后盾的父亲走了，但经常打骂她的丈夫也不在了。
就在女人猜测以后的日子是会好过些，还是难过些的时候，真正的恶狼露出了它的獠牙。
这不同于丈夫的打骂，这是会致命的。
那天夜里，族长把女人叫到他的房里。
女人虽说儿子已经不小，但她本身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青春美貌依然在。族长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现在，机会来了。
女人当然誓死不从，奋力挣扎，最后抓伤了族长逃出房间。由于担心村里都是族长的人，还一口气跑出村子，躲到附近的山里。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本来她跑回自己房里关紧门，族长也不跟马上拿她怎样。顶多日后寻机会再整她，那样她还能活一段时间。
可是深夜离开家里，出了村子去山上，便给了族长马上整死她的机会。
族长召集一帮村民，说女人在家里跟野男人私通被他发现。还抓伤了自己，跟野男人跑了。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理应家法伺候。
于是当即发动村民出，燃着火把出去抓她。
女人被抓到的时候，果然衣衫不整，雪白的地方外露得有点夸张。这更是坐实了族长的话，被当成不守妇道的人。
按照规矩，女人一旦被抓住，就应该拉带江中小岛上浸猪笼。但族长岂肯轻易放过她？
借口要先问出谁是野男人，把她暂时关押在自家的柴房里。
女人拼命抵抗，并大声喊出事情的真相。
村里头脑有点清晰的人，自然看得出这件事有蹊跷。但男人谁敢开口？谁过问谁就很可能是那个野男人。至于女人，那是完全没有说话权利的。
因此，猜到内情的人，没有一个敢作声。
当村民散去之后，族长悄悄地打开柴房的门，露出了阴毒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