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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守卫定陶

祥泰三十六年四月

陈国以太尉幕府出身的黄俊为将,统兵四万兵发定陶;夏国以行司马温林平为将,调麦、汉两州州军出定陶山北。

“两国兵力悬殊,我担保就算拿下定陶驿,夏国也讨不了好。故此夏军不已为惧,但亦不可不防。”王建首先分析道。

确如王建所言,定陶驿地处两国要塞,如若此处被陈国所获,那今后陈国军队便可由此直接兵指英州。定陶驿往北隔着戍县便是英州京畿,中间相距则是一望无垠的平原,若定陶驿落入陈国手中,那陈国骑兵将如入无人之境,只需两天时间便可直达京师乐城门下。

这也是为何定陶驿在两国轮番的攻击下仍能屹立不倒的原因,如果两国通臂合作,定陶驿焉有存在之理。元荣亦是看得到合作的好处和弊端,权衡之下,只是命令温林平按照约定起兵,却不会贸贸然率先攻打定陶驿。他希望陈国和定陶军斗得两败俱伤时再去坐收渔翁之利,何况还有一个不明确的因素,就是十一娘。

若逼得十一娘扯旗对抗,在这群雄逐鹿的时代,难保他国不会看中这个奇货可居。这也是为何他要出动羽林卫的原因,在没有解决十一娘这个因素之前,元荣绝对不会主动去找定陶军的麻烦,也更不希望因此破坏掉自己的大计。

因此夏军来的比陈军快,却在离定陶驿还有三十里处的杨柳湾按兵不动。而此刻陈军尚在开赴涪城的路上,涪城是陈国边塞大城,距定陶驿只三天路程。

满海一脸兴奋道:“一年多都没有干过了,哈!他们又来送死。”康雪妍见众人毫不在意的样子,略略有些惊讶。星太子握着她的手笑道:“等陈国军队来了,让你见识见识定陶军的厉害。”

满海爽快得笑道:“殿下,满某给你砍了黄俊的头当凳子坐。”

司马斌见他们自信的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陈军就出现在眼前,不由得担心道:“那可是四万大军呢。”众人无不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令司马斌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般有些错愕。

满海不客气得道:“士子安知猛将之志?”司马斌脸一红,正要与满海理论,王建抢先一步,喝斥道:“满兄不可无礼!需知济世安邦,士子济世,武将安邦。各有各的责任,不可贬低一方。”他此话两边各拍了一个巴掌,满海自持勇猛,安邦定国是武将的本事,瞧不起那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文弱书生,这是当世武将的基本思想。而士学却是治国之学,士子不削与武将为伍,虽然现在天下礼教分泵,群雄并起,然士学仍是大流,士子瞧不起文墨不通的武将,古来有之。

司马斌出身士家大族,可能学习帝王术的他并没有一般士子的习性,但终究还是对满海这类武将从心底有着不削的态度。王建的话,自然也是在提醒他,文武平等,国家社稷绝少不了任何一方。

司马斌有些惊讶的看着王建,他的话表面上虽然喝斥满海,但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提醒自己某些方面的东西,司马斌苦笑一声,自己就是帝师,竟然还有人想要教导于我?

星太子敲着脑袋道:“你们不要谈论这样深奥的问题,我头痛。”康雪妍知她最不喜谈论这些,岔开道:“陈军还有五天时间,各位可有计策退兵?”满海叫道:“何用计策,来了待我直接杀他个片甲不留。”王建恨了他一眼,道:“匹夫之勇!再多士兵也不够你挥霍。”徐艺怀道:“守城用的器械和沙土,滚石,原木这些都是常年准备充足的,守个三年五载都不能问题,嘿!不是我夸口,就算陈国倾全国之力,也别想拿得动我们定陶军。”

钟泽云喃喃道:“计策么?守城之战,有何计策可用?”抬起头来扫视大家道:“攻防之战,守住就行,又不必野战,何来计策?”众人点头表示赞同,齐齐看着康雪妍,雪妍扭头问星太子道:“是么?”

星太子摊开手无奈道:“千百年来就是如此,到时候你一观便知。”雪妍见她如此说自然信了,暗暗想着到时候一定要亲眼看看找到一个更好的战术。

处理内政,司马斌确是得心应手,但要他商讨有关战争方面的问题,就像瞎猫碰上死耗子般,谁也不认识谁。他可不能在满海王建这些久经沙场之将面前充大,自然不发表任何有关军事安排上的意见。康雪妍虽然很有兴趣,但终究经验匮乏,连真正的战场都未经历过,抱着学习的态度听着大家的议论。

在这时,众人的主心便在星太子身上,这也亏得了司马斌别出心裁建立的军议。以往同样的情况,满海、王建等人早就带着各自的队伍自己安排去了,哪还会坐下来为了一个经常遇见的战事彼此讨论。

星太子和众人一样,完全接受了召开军议讨论大小事务的习惯,也就没再从心里去排斥这样的麻烦,不过一见众人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等待发号施令,颇感头痛。脑中想着如何简单化这种令人苦恼的军议,眼睛嘟溜一转,计上心来,只听她道:“县令,县尉拿来做什么用的?难道以后领地扩大,百十个将军都要跑来问我这怎么做,那怎么做,就一个我,忙的过来么?再说要是隔上个三五天的军情也要我来做主,那你们等着被踩吧。”

众人一愕,想想也是这般道理,司马斌道:“那大小姐有什么建议?”星太子道:“以后做什么官的搞好自己的职务,军国大事拿出方案来再行讨论。再者,也有事急从权一说,所以不一定凡是必先请示。”

王建首先点点头,道:“大小姐所言甚是。”顿了顿道:“夏军如今驻扎杨柳湾按兵不动,不可不防,我建议钟将军率五千户兵支援定陶北的隆兴堡和沙河田。而我军主力全力防范陈军。”

星太子点头道:“满海先率五千户兵增援公平乡,冠通堡;徐艺怀坚守城防,处理防务;司马斌……”司马斌抢道:“我要一起去。”深怕星太子让他留守,星太子道:“那好,太康留守定陶寨,与徐艺怀共同料理。”

祥泰三十六年四月

开年第一场战役发生于定陶驿。

如今群雄逐鹿,各国战事频繁,百姓司空见惯,定陶驿更是如此。此刻人们得知陈国大军压境,夏国枕戈以待,却一点也不在乎,仍然每天过着自己该过的生活。妇女们三三两两在内河边谈笑风生,孩子们仍然打打闹闹你追我赶玩乐着,完全看不出这里会即将发生战事。是大家真正的对战争司空见惯,还是他们对定陶军抗敌绝对有信心?

与平时不同的,就是街道上多了来回巡视的城卫,使空气中平添了几分紧张。不知为何,今日“春香坊”大门紧闭,一问之下,原来卫国王庭请古凤依前去献艺,陆鼎现在是古凤依的大老板,自然要带着前去。

星太子愣愣的盯着牌坊,若有所失。康雪妍道:“你不是准备去卫国么,到时就能再见了。”星太子秀目一亮,往雪妍看来,只见她眉头紧锁,一脸不乐,惶然连忙扯她走开,道:“哎呀,我是想亲自答谢她的救命之恩,上次忙着回山,没来得及言谢呢。”

雪妍用扇子敲着她的脑袋,没好气得道:“干脆我把玉座让给你,然后你娶那个古娘子做王妃得了。怎么样?不错吧?”星太子知她说笑,连忙赔笑道:“我哪敢呢。”雪妍秀目一瞪,道:“你是太子爷嘛,有什么不敢的?”

星太子搔搔头道:“这还没去卫国,用不用的上现在交换身份?”康雪妍奸笑道:“嘿嘿!现在满城可能都有羽林卫和别国探子,难道你想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十一娘?”星太子高举双手,求饶似得道:“好了,我的姑奶奶,我服了,你给我小声点啊。”

星太子对她的好,雪妍很是感动,看见她紧张得表情,媚眼一笑,拉着她的手,道:“好啦,我知道你对我怎么样,说说带我去哪看战场呢?”

星太子将抗击陈军的重任交给了王建,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去战场,雪妍肯定会跟去,刀剑不长眼,万一雪妍受伤,自己可罪过了。但又不能不让她去看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的,也想她能够学习,就答应带她去个安全的地方观看。

星太子神秘一笑道:“不着急,到时候带你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