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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再战】

马嵬和耿大囿手下这两百汉兵,个个都是当老了兵的,每个人至少也是个校兵。但因为他们都是边地羽林守军,不算是精锐,那个军衔还是混军龄混来的,说打仗是次了点,但说耍懒偷腥却个个是好手。一时间在这里住下来倒是没人有怨言。

只是没想到这才睡下不到两个时辰,城里竟然闹了个沸反盈天。此地离城只有三四里地,那喧嚣声还能传到这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到敌袭呢!

“敌袭?嘁!”马嵬大咧咧地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稀的来打?连匈奴人都是绕道走。”

不过按照规矩,他们还是将兵都拉出营帐,随时等候精绝卫派人来召唤。

那些兵虽然站在那里,不过看着也没有什么精气神。虽然站姿还不算太坏,但总缺了军人的铁血气质,很多人连盔甲都是破损的,手上就弓箭和短刃,连把长枪和战刀都没有,别提多怪异了。

在那站了快一刻钟,精绝卫城还是没人来召唤。耿大囿有些坐不住了,从树下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嘟喃道:“怎么回事?就算不用我们也该派人来说一声才是啊!妈的,那古兰还真当这里是精绝国不成?”

马嵬还是那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胃病折磨了他十几年,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他懒洋洋地道:“没人来就说明没事儿。再说了,这鬼地方能出什么事儿?”

“就是啊,长官,要不让我们回去睡觉吧?!这都快子时了,再战下去天都亮了!”队伍里一个老兵油子起哄道。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道:“就是啊,长官,差不多就睡了吧!”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躺,总不是在这里吹风的吧?怎么也得睡个够啊!”

“那些精绝羌人一向乖巧,对咱啥时候也没缺了供奉,只要不是造反,啥事就任他们闹吧!”

……

马嵬顿时就笑骂了回去:“你爷爷的孙老头,就你困觉是不是?老子我也困着呢!不过咱在这儿就代表了大汉,平时怎么闹腾我管不着,不过这规矩还是要守的。再站会儿吧,半个时辰后要是还没啥事儿咱就继续睡他娘!”

这话倒是不错。这精绝卫的汉兵每天就待在营地里,哪也不用去。不过在马嵬的带领下,他们每天还是要早*和晨练,晚间还有一次集合*练。按照他的说法,在这鬼地方当兵,别人可以不把咱当真,但咱不能不把自己当真。再说了,都一把老骨头了,多动动反而能锻炼身体,延年益寿。

可以说,正是马嵬在这里,才让这精绝卫城的汉兵不至于太过堕落。

时间慢慢过去,很多人都站的有些不耐烦了。那些在羽林军集训中能够一连站两个时辰的时代已经过去,他们早就受不了这种无聊又枯燥的站姿训练。

之前那个老孙头又嚷开了:“曲长,差不多了吧?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但是马嵬和耿大囿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听见老孙头的喊声,马嵬顿时回过头来喝道:“闭嘴。没看见那些城外的精绝羌人都动身了吗?”

老孙头还真没注意,被马嵬一喝顿时垫着脚看,还真是,精绝卫城附近的阁楼平房里,无数的精绝羌人举着火把,拿着棍棒刀枪就朝精绝卫城里涌,而城中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喧嚣,但那热闹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耿大囿喃喃地道:“老马,他们会不会已经开始庆祝洗净节了?”

马嵬轻轻摇摇头,嘴里道:“不会,如果开始庆祝洗净节,他们会邀请我们去的。再说了,庆祝洗净节应该是在明天……出事了。城里肯定出事了!”

“会是什么事儿呢?”耿大囿心里一沉,手不由自主地往腰上摸去,忽然一怔,想到了今天古兰让他们出城时的表情,大叫:“糟了老马,那古兰好像把咱的刀枪都给缴了!”

马嵬脸色一变,蜡黄的脸上仿佛抹了一层油,变得反光起来。他嗫嚅着嘴唇,半晌才道:“妈的,看来老子真的上当了。那古兰没安好心,缴了咱汉兵的械,又不让我们骑马出城,现在城里闹成这样,咱们就算想镇压都没辙。完了!”

“那怎么办啊,曲长?”那老孙头已经靠了过来,急急地问道。其他汉兵也纷纷围了过来,焦急地看着马嵬。

“慌什么?”马嵬忽然挺身一喝,“老子还在这儿呢!妈的,这里是咱大汉的精绝卫城,咱是这里的汉兵!你们慌什么慌?瞧你们那一个个的怂包样。没刀没枪你们就怕了?忘了你们手里的弓箭了?大囿!”

耿大囿还真没想到马嵬还有这么挺拔的一面,忙道:“欸!”

“你小子赶紧带几个人进城看看,如果城头那些羌兵不让你进城,那你别硬顶,赶紧回来。妈的,如果真进不了城,那就说明这些精绝羌人怕是想造反了!”说到这里,马嵬那病恹恹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兴奋的潮红,和之前那种老兵油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造,造反?”老孙头觉得舌头都打了结,“那些羌人连兵器都是糙的,阵都摆不齐,他们敢造反?”

马嵬眼神闪烁,轻咳一声笑道:“这可未必。你们知道夜郎自大么?这些羌人数百年来就少有人去过咱内地,没见过咱的强盛,说不得,还真有这样的心思!”

耿大囿也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更多的却是兴奋,问道:“那万一这些羌人真造反,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跑呗!这些羌人可有好几万呐!咱先跑,回去搬救兵,回来弄不死这些白眼狼了还!”老孙头插嘴道。

马嵬却森然道:“跑?哼,我们是精绝卫城的汉兵,负有守土职责,丢了精绝卫城私自逃跑,就算逃回内地也是个就地斩首的下场。没准还被安上个逃兵的罪名,那就连累家人了!”

身边的人顿时默然无语。

耿大囿不再说话,立即带了十个人拿上弓箭短刃往精绝卫城而去。

耿大囿他们的身影才消失在视线里没多久,有老兵就跑来报告:“曲长,那边的树林起火了!”

老孙头一看顿时叫道:“妈呀,那不是咱们原来打算扎营的地方吗?”

马嵬眼中森寒并起:“妈的,这些羌人真要造反。兄弟们,拿好武器,准备跟他们拼了!没准一场大富贵就从今天开始了!”

※※※※※※※※※※※※※※※※※※※※※邹燃夺路狂奔,这卫城里的房屋杂乱无章,好几次他都差点刹不住脚撞到墙上。身后的羌兵显然比他熟悉这个城市,两次被堵在了一个小巷子里,差点被捉。还是邹燃仗着身体矫健,以及手里能够削铜剁铁的短刃杀出一条血路。

这把短刃就是孔泉县杨再兴送给他的那把刻着“台湾毕佑军”字样的现代刀具。锋利异常!说削铜剁铁绝不为过!再加上这些羌兵手里的武器本就已经腐朽严重,根本不堪一击。没了武器的人怎么跟一个有利刃的猛士相比?所以虽然好多次都被堵住,但邹燃依然顽强地冲了出来。

不过拳来交往中,邹燃也吃了好几记老拳,那没枪尖的枪捅在身上也是老疼老疼啊!

一路狂奔,本想跑到南门,却走失了方向,径直往北边去了。路上碰上了很多其他拿刀拿枪的羌人,不过他们好似并不知道邹燃是被抓捕对象。在人堆里挤了几个来回,邹燃竟然逃脱了。不过他也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时他听见整个城里都在呐喊抓汉兵。他顿时明白南门的李珊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一时间思绪万千却无从想起,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救他们。

像电视上那样骑着一匹马朝人群里冲,最后把人往马背上一甩,就能救人的情节他是想都不想的。不是不会,而是根本没有*作性。那都是电视上骗人的。

邹燃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骑兵,自然知道单枪匹马闯敌阵并非没有,但绝对是在敌人已经丧胆,纷纷溃退的时候。骑兵面对有准备的步兵时,除非远程攻击,否则根本很难占到便宜。特别是这种行动还对马匹有非常高的要求,可不是随便拉匹马过来就能做的。

邹燃正在焦急时,忽然发现自己闯进了一个军营里。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片平房林立的地方像极了羽林军校的训练场,虽然没有那么宽阔的校场,但那面象征帝国权威的皇旗却是怎么都不会错的。

不过这片军营空旷无人,几个火盆零散地在平房中间的空地上燃烧着。平房之外,一大堆的羌人举着火把,拿着刀枪熙熙攘攘地往南跑,但却没有人敢冲进这里面来。

汉军积威之深,可见一斑!

在一间平房里,邹燃还发现了丘山铠和战刀,这更加坚定了这就是精绝卫汉兵驻地的念头。当下他不再犹豫,立即穿好铠甲,拿上战刀,然后又跑到马厩里牵出了一匹战马---至于他怎么知道马厩的位置,全因这羽林军的营地都跟军校一个归置,除非野外安营会有变更,不然卫城的是绝对一样的。

马厩里还有十匹战马,不过都是口齿颇老的老马,凑合还能骑。邹燃一并牵出,然后又去把皇旗给降了下来,折好放在怀里。

做完这一切,竟然都没有人发现。只能说这些精绝羌人也实在太笨了些。

有了这十匹马,邹燃顿时有了底气。一脚踹翻火盆,拿着火把四处放火,一时间,这座由粗泥坯房和木质阁楼组成的卫城火光四起。

接着,邹燃对着那十匹老马的屁股上用力一戳,老马吃痛,仰天嘶鸣一声,顺着街道就冲了过去。邹燃骑着战马紧随其后,一路上更是四处放火,见人就抽出战刀挥砍。就是没发现弓箭,不然邹燃还要射上几支火箭不可!

这一番冲杀顺着南边就去了。一路上老马一跑不动就会再挨上邹燃一刀,到后来老马也知道此刻不尽力跑是不行了,所以不管前面人多人少,使劲往前冲。

也幸好此刻的精绝羌人都是往南跑,对于从北面来的马群没有防备,不然邹燃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一路厮杀,邹燃骑在马上大声呼喝:“汉军平叛,抵抗者,杀无赦!”

“汉军平叛,抵抗者,杀无赦!”

邹燃的声音在军校里练得相当洪亮,在这不大的卫城上空飘出好远。

正跑的起劲,忽见前面有一大堆人围住了一群汉兵。不消说正是李珊他们!

看见他们都还活着,不过个个都很狼狈,邹燃哈哈大笑,策马直冲过去。有了那十匹老马当前锋,邹燃很快突了进去。精绝羌人都是背对着他,所以突破起来也简单许多。

秋香看见邹燃,惊喜地大叫:“邹燃,我在这里!”

此刻所有人都是狼狈不堪,虽然精绝羌人不堪一击,但蚁多还咬死象呢!更何况后面赶来的羌兵没见识到李珊他们箭射不穿的“奇迹”,所以战斗意志颇为顽强。若不是这卫城的街道大都不宽,精绝羌人的数量优势无法完全展开,否则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早死了。

李珊和秋香她们三个女人都负了轻伤,宇文献死死地挡在叶冰兰身前,武鸿保护着秋香,刘全将李珊也护在身后,吴大铖则披头散发,形似恶鬼,那脸上的刀疤实在是吓人的最好利器,特别是在晚上。可以看见,吴大铖每前进一步,那些精绝羌人年都会惊叫后退。

邹燃的突进非常适宜,十匹老马立即被李珊几个优秀骑手把握住,翻身上马。

武鸿跳上战马还兴奋地大叫一声:“妈的,老子终于是名副其实的骑兵了!”

黄巢和曾继友也分到了一匹。这两个小伙子已经从最初的惊怕到现在的疯狂。不过从他们的脸色上看,不是克服了对战场的恐惧,而是恐惧到了一个极点,变成一股虚火顶在胸口,只知道拼了命的往外冲罢了。

人越来越多,粗粗看去,已经覆盖了整条街道,至少有两三千人。而其中尤其以南面为最。

“往北冲!”邹燃大叫一声,第一个朝北边冲了过去。众人紧随其后。

※※※※※※※※※※※※※※※※※※※※※精绝卫城本不大,从南到北也就两三里地,这几匹战马也是在军营里养了多时的,气力足,一时猛冲之下还真是势不可挡。

单枪匹马闯敌营自然是不可取的,但如果是一伙人闯,那自当别论。更何况这伙人还都是骑兵出身。

“锋矢阵!”邹燃大喝一声,如炸雷一样,一马当先,手中战刀瞬间劈翻一个想用长枪捅他的羌兵。

身后的刘全和李珊紧紧跟随,再往后是吴大铖、秋香、叶冰兰。最后是武鸿、宇文献、黄巢、曾继友。两个还是大学学生的小子被武鸿和宇文献一左一右护在中间,几乎不用出手。

一时间马蹄大振,蹄声如雷。这个精绝卫城一时成了邹燃等人的绝佳战场!

十匹战马,滚滚向北。杀出了人群,然后一直冲到了北门,却发现北门已经关上。而且羌人已经在门边组成了枪阵。枪尖在火把下发出闪亮的光芒,寒光森森。

“吁……”邹燃不得不勒住战马。

长枪如林,铁骑辟易。

长枪阵,绝对是骑兵的噩梦。特别是对如今只有战刀,而没有弓箭的邹燃等人来说。

古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北门的城楼,哈哈大笑:“汉狗,你们无路可逃了,快快下马受擒吧!”

“擒你妈!”邹燃破口大骂,“老子是汉人,就算死也绝不投降!待我大汉百万大军席卷而来,定将尔等碎尸万段!”

“哼,图逞口舌罢了。等你汉狗来了,我们匈奴和月氏大军早就席卷整个天山。”古兰身边忽然出现一人,正是之前被邹燃等抓住的韩可为。

武鸿怒道:“妈的,早知道方才老子就一刀剁了你!”

韩可为却笑嘻嘻地道:“哪有这么多早知道?现在我还好好活着,你们却要死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哈哈哈哈!”

身后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羌兵已经蜂拥朝他们冲来。

邹燃双目如电,重哼一声,高举已经有了缺口的战刀大喝:“列阵!”

李珊等人策马上前,排成前后两列。战马喘着粗气,就像现在他们心里的气息。

邹燃的身边就是李珊,他转过头,看着李珊道:“没想到,在乐浪郡咱们没死成,现在却要死在这里了!”

李珊也扭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睁着水眸看着他,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邹燃从怀里掏出之前摘下的大汉皇旗,用战刀刺穿,然后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朝城楼上下的羌兵大喝:“尔等可认识此旗!”

对面的羌兵一阵骚动。大汉皇旗,他们如何不认得?这面旗帜可是威慑了西域千年,他们再无知也知道大汉的可怕!

看着他们惊慌怯懦的模样,刘全、吴大铖、宇文献、武鸿都哈哈大笑。

邹燃忽然想起一首老诗,顿时吟唱起来:“赳赳老秦,共赴国殇。宁断头颅,不折脊梁!”

这是千年前那个自称大秦的王朝传诵的战歌。悲凉,雄壮!

“赳赳老秦,共赴国殇!”

“宁断头颅,不折脊梁!”

……

一声声,一阵阵,十人同时吟唱,竟似千军万马。歌声在北门上空回荡。浓浓战意直冲霄汉!

羌兵们大骇。连古兰和韩可为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就在这时,北门外忽然也传来了同样雄壮的歌声。

“赳赳老秦,共赴国殇。宁断头颅,不折脊梁。

赳赳老秦,共赴国殇。不复山河,死不还乡。

天下纷扰,何得安康。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以血还血,以眼还眼。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

邹燃浑身一震,“汉兵?!”

没等他这个念头落下,北门的城门突然发出一阵阵撞击声,铺天盖地的呐喊从本就不厚实的城门外传来。

“汉军威武!汉军威武!!杀!!!”

箭如飞蝗,密如细雨。城楼上的羌兵顿时乱作一团。连北门下摆好的长枪兵都开始乱了,频频回头张望城门是否被攻破。

“是援兵!”刘全简直快要哭出来了。这由生到死,又由死复生的感觉实在太过刺激,即使如刘全这样的人也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邹燃也是心潮澎湃,本以为必死的局面,却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还有汉兵在城外,到底是谁呢?

来不及多想,邹燃扬刀大喊:“汉军威武!杀!!!”

十骑顿时奔腾起来,直朝长枪阵冲了过去。

其实此刻的长枪阵已经不能称之为阵,所有人都被城门传来的阵阵“汉军威武”的喊杀声给吓坏了。

精绝卫城的城门本就不够厚实,那可不是鸿蒙口那样的重要关隘,所以没两下就被砸开了一个破洞。这样一来,羌兵更是丧胆,四散奔逃。长枪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古兰虽在城上跳脚大骂,但依旧没有用。被汉军吓破胆的士卒岂是他一个人一下子所能制止的住的?

也幸好,此刻踏着尸体冲出城门的邹燃等人没有立即带着城外的汉军回身从新杀入精绝卫,否则这数千人恐怕就立即崩溃了。

※※※※※※※※※※※※※※※※※※※※※眼睁睁看着邹燃等人跑掉,韩可为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他破口大骂:“快追,赶紧追啊!古兰,你个蠢猪,怎么能让他们跑了呢?”

古兰霍然回身,盯着韩可为怒视,嘴里的口水喷的到处都是:“追?你让我怎么追?我的兵都是步兵,你以为是匈奴的白甲兵吗?”

韩可为顿时愕然无语。

幸好因为圣祖西征,原本会影响西域的伊斯兰教并没有统治这一带,否则就凭韩可为骂的一句“蠢猪”,他就非被古兰剁碎喂狗不可。

两下里沉默半晌,古兰气冲冲地将整顿军队的事情交给其他人,然后对韩可为没好气地道:“走吧,回城守府!夏大人还在等你!我们得想出办法来应对接下来的汉军报复才是!”

※※※※※※※※※※※※※※※※※※※※※PS:求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