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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裁撤】

所谓禁闭就是关小黑屋。不愧是小黑屋,地方小的可怜。仅容邹燃平躺下来,站起来就能勾到屋顶。而且没有一点光线,里面都是黑漆漆的。更可怕的是在这里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小黑屋是铁皮制作的,就设在西山军营的山上。

在这种与世隔绝又紧闭压抑的环境里,人的精神会很快的疲惫,然后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狂乱状态中。所以禁闭最多只能七天,超过七天人很可能会忍不住这种孤独和寂寞而自残。

不过邹燃记得在现代的时候看过这么一句话:“当兵没被关过禁闭那就不算好兵!”他不知道这是一句真话还是反话,但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兵。

他不后悔自己把宇文献揍了,只是隐隐有些担心韩世忠他们。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自己当时只是随口称赞一句罢了,没想到就惹到了宇文献这个小霸王。正式入军营的第一天就被关禁闭,他也算是禁卫军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了吧?

无聊中,邹燃只好自己敲打着墙壁来解闷。到了饭点会有人从门下方的小孔送进吃的来。但是却不跟他说话。这让邹燃很是郁闷。

就这样,他被关在禁闭室三天。虽然他一向自诩阿Q精神很强,但三天下来也快把他憋疯了。睁眼是黑暗,闭眼还是黑暗。耳边没有一点声音。这真不是人能过的日子。他只能不断唱歌,不断的回忆以前,甚至将以前小学到中学所背的那些诗句都拿出来背一遍,这才堪堪把时间给度过。

三天后,等他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简直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好像一个被判了三十年监禁的犯人终于走出高墙重获自由一般。

禁闭室外,刘全、赵毅、韩世忠、曾二牛都来接他。另外还有一个很意外的人,那就是李珊!

“哈哈,邹燃,我就离开一个上午,没想到你小子就跑到禁闭室玩儿来了!”刘全一见邹燃就冲上来用力给了他一个拥抱。

赵毅、韩世忠、曾二牛的脸上还有些肿,不过看上去精神很足。邹燃原本担心他们被宇文献或者杨少霆整的事情看来没有发生。

邹燃很开心地一一给了他们拥抱,到了李珊这边时,他想抱来着,可是李珊却捂着鼻子摆手道:“好臭,赶紧去洗澡再说!”

邹燃闻了一下自己的腋下,的确挺味儿的。于是哈哈大笑,搂着刘全的肩膀一起往营地走。

“后来宇文献怎样了?杨处长没找你们麻烦吧?”邹燃边走边问道。

说到这个,赵毅还肿着的眼睛显得有些难过。韩世忠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曾二牛憨厚地道:“没人找俺们麻烦,他们很忙,都没时间!”

“很忙,没时间?”邹燃奇道。看向了刘全。

刘全没有了刚才看见邹燃时的高兴劲儿,也是深深叹口气。邹燃不禁奇怪,追问道:“怎么了这是?我不是好好出来了吗?”

李珊忽然道:“邹燃,禁卫轻骑没了!”

“嗯?”邹燃惊道,“什么叫没了?”他这才发现,今天他们四个好像都不是穿着圆光铠来接他的。

刘全、赵毅、韩世忠还有曾二牛都是穿着一身普通的汉服。李珊则是一身白色的紧身装束,头发高高盘起,在脑后结成一个发髻,用一块白色绸布包裹着。

这个装扮是邹燃以前看古装电影时常看到的汉族造型。但问题是,这里是军营,他们应该穿军装才对啊!

刘全缓缓道来,邹燃这才知道自己被关禁闭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

※※※※※※※※※※※※※※※※※※※※※三天前平阳公主入京述职。正值每三天一次的大朝会,皇帝在朝堂上召见了这次乐浪郡战事的所有部将以上军官。

还真被邹燃猜中了,这次平阳公主入宫还真不是论功行赏去的,而是去背黑锅的。

现在的军部有参谋七十六人。其中五十一人认为此次乐浪郡战果有辱大汉国体,禁卫轻骑要承担最大的责任。

至于理由嘛,“禁卫轻骑延误军机,三日内没能赶到蓟县,导致益公在蓟县遭遇匈奴大军而无轻骑可用。其罪一。其后又擅自违背军令,轻率突围,导致所部损失大半。其罪二。禁卫轻骑不堪大用,数战皆败,虽小有斩获却不及飞骑军一半,还大肆宣功。其罪三。”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三条罪责若是放在当时的战况中来看都是微不足道的。禁卫军第一旗之所以战败全因整个禁卫军军纪腐败,战斗力蜕化所致。根本和禁卫轻骑没有半点关系。对比起禁卫军第一旗惨败的状况,禁卫轻骑还应该算有功。

再往深里说,真正追究起来,是军部没能料敌先机,导致中了匈奴王调虎离山之计,把飞骑军调往西部围剿匈奴骁骑军,这才导致匈奴王有机会在东线大规模用兵,围攻阴河城堡,肆虐乐浪郡。军部应该要承担这次战役的全部后果才对。

但没办法,军部的七十六个参谋都是皇帝亲自挑选的,而且来自各大家族,每个人背后都是有许多家族支持着。总不能说皇帝识人不明吧?

再说此次战事绵延两年,战线达几千里,糜耗军费数十亿,却落得个阴河城堡被攻陷,乐浪郡军民死伤近百万的结果,总是要抬出一个人来背这个黑锅才行。不然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正好,唐公李渊已死,其世子李建成刚刚接任家族,影响力还不足以和当年李渊在时相提并论,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平阳公主,拿她出来顶缸了。

不过私底下,各大家族已经悄悄给平阳公主送去了抚慰消息,暗示她即使承认下所有罪责也不会致死,大不了回太原府住几年再复出。

对于这样一个官僚机器,平阳公主能如何?只能在朝堂上坦言自己有罪,请皇帝治罪。

汉平帝是汉元995年刚刚继位的,原本想借着这次对匈奴人的战争中获取一点军功,但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特别是战报上显示匈奴人竟然拿大汉女子制作军粮,这件事简直让汉平帝气炸了肺。军部众口一词说平阳公主有罪,即使皇帝也不敢违背众意,只好降旨查办。

这时,益公崔凯拿出了这次战事的完整报告。报告上虽然没有明说禁卫军的战斗力如何,但已经隐晦地指出,禁卫军战力堪忧,已不复当年圣祖时期的悍勇,对禁卫军能否承担帝国和皇帝的期望有所担忧。

这个报告可以说是益公变相地为平阳公主开脱责任。只是他开脱的话没来得及说,内阁就借题发挥提出了一个建议:裁撤禁卫军!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立即遭到了包括益公崔凯在内的所有官僚的集体反对。

理由很简单,禁卫军可是贵族子弟“颐养天年”的好地方,要是裁撤了,别说这数万贵族子弟怎么办,单单是这些官员回到家里就要首先面对众多妻子的炮轰。

当然,他们提出的理由是很冠冕堂皇的:“禁卫乃是圣祖陛下亲创,历经国朝五百余年而不倒,这贸然裁撤恐朝纲震动,天下盈沸,不利于陛下的威望啊!”

面对这个状况,益公着实无奈了。他其实只是想帮平阳公主说几句公正的话罢了,并没有想到内阁早就有了对策,一下就将朝堂的议题由对禁卫轻骑的罪责引到了是否裁撤禁卫军上。如此一来,平阳公主的罪名算是落实了,想翻也翻不过来。

“他们哪是担心朝纲震动,天下盈沸啊!担心夫纲震动,后院盈沸才是真的!”益公崔凯后来对平阳公主说了这么一句话。

面对行政院、检察院、枢密院三院官员的集体反对,内阁仿佛早有准备,于是拿出第二套建议:“改组禁卫!”

这个建议符合了所有人的论点。改组嘛,只要不是裁撤就行。只要不裁撤,自己那些子女还能在禁卫军里混口饭吃,老婆不会罚自己跪搓衣板,这比什么都强。

于是改组禁卫的大致方向就定了下来。至于怎么改那是枢密院的事儿。在朝堂上就暂且不议论了。

有了这件事打岔,益公崔凯就算想再帮平阳公主的禁卫轻骑说话也是转不过话来了。

那场朝会之后,平阳公主就被撤掉了禁卫轻骑第一部部将之职。不过邹燃等人立下的功勋是不会被抹杀的。朝堂争斗是朝堂争斗,跟他们这些在前线拼杀的将士无关,枢密院会继续为他们论功行赏。

但改组禁卫的事迫在眉睫,枢密院忙得很,一纸调令还把杨少霆给调回了枢密院做行事参谋。于是就没人过问宇文献和邹燃斗殴的事了。

两天后,就在邹燃三天禁闭要结束的前一天,禁卫改组的事情定了下来。

禁卫由原来的四个旗所编成两个旗。每个旗由原来的十个部扩编成十五个。取消禁卫轻骑的番号,改为禁卫游骑。而且原来每旗一部的轻骑缩编成五伙。

※※※※※※※※※※※※※※※※※※※※※“这是什么意思?”邹燃没明白。

李珊黯然道:“意思就是,除了打残的禁卫军第一旗,其他三个旗都没变,禁卫军第一旗原剩下的四千人要被裁撤三千人,做做样子给天下人看!”

韩世忠带着嘲笑的语气接口道:“意思就是将军已经罩不住俺们啦!禁卫轻骑完蛋咯!”

刘全也点头道:“是的,裁撤三千人也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总不能说禁卫军打了这场大败仗一点表示都没有吧?这三千人枢密院会发给丰厚的退伍费!”

“对比起裁撤四万禁卫来说,只裁撤三千人足以将全国各地的官僚反对声浪降到最低。反正都是败兵,那三千贵族子弟也无话可说。”赵毅肿着眼睛道。

邹燃忽然觉得胸口很堵。

“唉,爹死娘家人,各人顾各人吧!”韩世忠叹气道。

邹燃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他们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刘全看了看其他人,道:“我们打算去考羽林军校。虽然我们退伍了,军爵是没有了,但最起码还有官爵在身。凭着咱们在战场上练出来的本领,在羽林军里肯定混的不会比这里差!”

邹燃看了看其他人,道:“你们都是这么打算的?”

曾二牛道:“俺不去咧。听说考羽林军校要文试,俺从小看见字就头疼,考不来的。俺现在已经有官爵咧,打算回家找俺婆娘去!”

韩世忠也道:“嗯,俺跟二牛一起回。王曲长还在孔泉县呢,俺们回去正好可以投靠他!”

这样一来,禁卫轻骑第一部第一曲就只剩下四个人了。想到这点,邹燃就是一阵黯然。

刘全看气氛有些沉闷,就笑道:“别这样,现在没了军职反而浑身轻松呢,邹燃,走吧!”

“去哪儿?”邹燃茫然道。

“八仙楼啊!你忘啦?你答应要请我们去八仙楼大吃一场的。”刘全笑道,“曾伟他们也还在等着呢!”

邹燃想起来了,在孔泉县第一次晋升骑校尉的时候他的确答应过,想起当初升迁时的兴奋,邹燃也有些开心起来:“好,走!曾伟他们呢?也在裁撤范围吗?”

“嗯,只要是禁卫轻骑的老部下全都被裁撤了。本来曾伟说要跟我们一起来接你的,结果他们曲有几个老兵也是今天走,他必须去送送,就跟我约好在八仙楼见!”刘全道。

这时,李珊却撅着嘴道:“那个,我就不去了吧?”

“哎呀,咋了嘛?一起出生入死都过来了,还怕喝酒吗?走,一起去!”邹燃大咧咧地道。

军队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在第一次见到李珊时邹燃只是惊觉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是一场出生入死下来,邹燃已经没有当初看见她时的惊艳感觉,反而把她当成了自家兄弟一般。特别是当初如果不是她撕下身上的披风把他绑在战马上往前跑,估计现在邹燃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对此,他还是很感激的。

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感激心理,一般就很难再把她当作女人来看待。邹燃就是如此。

“不了,”李珊咬咬牙道,“将军最近心情不好,我晚上要去陪她。还是你们去吧!”

邹燃还想说把平阳公主叫上一起去的。后来惊觉这可不好。他们被裁撤,已经不是军人,但平阳公主可还是帝国的部将。关于她的处罚也下来了,调任河东郡太原府任羽林守军部将。算是平级调动。

“那,好吧!”邹燃见状也不勉强,笑道:“反正你也要靠羽林军校的,是吧?呵呵,咱们还有机会做同窗呢!”

李珊微蓝的眼睛忽然一眨,隐约间似乎有一层水汽弥漫在她眼里,不过她很快转过头去,语带哽咽地道:“嗯。有机会呢!你们去吧!”

邹燃颇觉奇怪,这时韩世忠已经大叫起来:“要走就赶紧吧,别拖拖拉拉的。真没劲!”

邹燃来不及细问李珊怎么了,只好跟着韩世忠等人先往营地的小楼而去。

回到小楼,邹燃脱去身上的圆光铠,又去楼下的盥洗室冲了个澡。一身舒爽地来到楼上发现自己床上已经放了一套衣服,刘全正笑嘻嘻地看着他道:“快把衣服穿上,咱们去军官处领赏金去!”赵毅和韩世忠、曾二牛却早就没影了。

“领赏金?”

“对啊,不领赏金你哪有钱请客啊?”刘全兴奋地抓起床上的衣服丢给邹燃,“快点吧,赵毅老韩他们已经去了,若不是等你,我也早就去了。”

这是一套青色的左衽汉服,还有一根黑色的腰带。腰带上还绣有一只颇有生气的老虎。

邹燃先穿上白色缎面的绸衣,接着穿上这件青衣,如果此刻再来一把宝剑在手里一拿,他就是开封府的展护卫啦!

帅,帅呆了!

刘全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他,咂吧着嘴道:“奶奶的,没想到你穿着这衣服这么好看,早知道我也让她给我做一套……”

“他?哪个他?”邹燃奇道。

刘全一滞,无语以对,挥着手道:“哎呀,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穿上鞋走了!”

邹燃穿上黑色的皮靴,跟着刘全蹬蹬地下楼。

还别说,真有点不习惯。汉军的军服类似于现代人的穿着,衣裤是分开的,所以邹燃之前没有感觉。但这常人所穿的汉服是衣裳连体的,走路时老感觉膝盖前有东西挡着,走不快。难怪电视电影上那些武者打架的时候都会把前面撩起来塞到腰上,原来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不想磕磕绊绊啊!

不过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穿着这样的衣服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慢下来,一旦慢下来心也就不会那么浮躁。这或许也是汉服的初衷吧!

※※※※※※※※※※※※※※※※※※※※※西山军营的东南角有一栋独立的小楼,它和其他军士小楼所不同的是,在楼前有一个用砖石垒砌起来的独立院子。院子不大,待该三十平米左右。院子前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卫轻骑第一部李”

这是平阳公主的住所。

如今在院子里还有十几个莺莺燕燕穿着常服的女子在忙碌着。她们都是娘子军的一员。枢密院已经下了命令,平阳公主必须今天离开这里回太原。

这也是李珊为什么伤感的原因。因为她也要和平阳公主一起离开了!

李珊慢慢走上二楼。平阳公主一身淡蓝色的常服,装束和李珊颇为相似,不同的是,平阳公主的腰间有一条月白色的腰带。秋香也在一旁,她今天穿的也是常服,不过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的衣服不是那种紧身短打装扮,一袭粉红色的碎花长裙,上身还披着一件流苏莹然的短褂,显得非常俏皮可爱。

三个女人各有千秋,只不过比起李珊和秋香的青春活力,平阳公主却显得成熟许多。

她回过头,看见李珊上来,轻启朱唇问道:“他出来了?”

李珊走到平阳公主面前,低头道:“嗯。”

“那他们有什么打算?”

“他们说要去考羽林军校。”

平阳公主点点头,又转身望着窗外的整个西山军营,微微叹了口气道:“妹妹,你会不会恨我?”

李珊摇摇头:“不会。我知道姐姐你是为了我好!”

“唉,我何尝不知道,你也很想去考羽林军校。但是,你是我的妹妹,这点他们都很清楚。我们唐公世家已经把持了河东郡四分之一的领地,就算你考进了羽林军校,他们也不会让你升迁的。所以想要升迁为将,只有跟我回河东,你可明白?”

李珊抿着嘴用力点头:“妹妹明白。只是,想到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我就觉得难受!当初我进禁卫军校,又来到禁卫军,整整六个春秋,我实在有些舍不得这里!”

平阳公主微微叹息:“唉,我又何尝舍得啊!不但我舍不得,我这些姐妹又有哪个舍得。但是,不走不行啊!”说到这里,平阳公主的语音里已经带着一丝悲戚。

凭窗而立的公主,曾经驰骋沙场,干脆利落丝毫不让须眉,所建功勋甚至远远超过那些男人,可就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屡屡受到打压。

别人不知道,秋香却是知道的,平阳公主如今年逾三十却至今没有婚配,并不是她不想嫁人,而是她已无法嫁人---五年前为了掩护唐公突出重围,平阳公主身先士卒率队冲锋,结果一根流矢射中小腹,大夫说,平阳公主今生是不可能怀孕了!

要知道,娶了公主就不能纳妾,试问在当今世界,谁会娶这样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呢?

可结果呢,唐公还是被流矢射中,回到太原府没多久就病逝了。从那之后,流言蜚语就从来没有在平阳公主身边消失过。只有秋香知道自己的公主过的有多苦。

秋香已经嘤嘤地哭泣起来,身上的流苏随着摆动,好像也跟着哭泣一般。她道:“公主,求你不要走好不好?要不,我去求惠妃,让她请陛下收回成命!”

“胡闹!”平阳公主霍然转身,英气双眉下的美眸中充满了怒气,“秋香,我知道你和惠妃是密友,但这不是儿女私情,乃是国家大事,不能胡来。若是让人知道我请后宫干预政事,这让我如何有颜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此事休得再提,明白了吗?”

秋香敛裙盈盈半蹲,悲戚地点头应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