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时代的波涛在推动着所有人前进，哪怕心头有所顾忌，陈询也必然要继续踏上前路，不可能因为这样的推测便停下脚步。
他毕竟是成道者，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便是未来有危机，说不定也能创造出一线生机，找出一条路来。
但秦书琼不同，他虽然是第一个成道者，但走的却是第一条路，他的未来已经定型。
就像有一层无形的网将他笼罩，无论他如何强大都挣脱不开。
而若是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哪怕察觉到了这层顾虑，也必然会继续走下去，他们不可能舍弃即将到来的强大力量，不可能放弃未来的美好前程，他们难以找到秦书琼这样的地步。
甚至在陈询看来，在他所认识的所有人中，也只有秦书琼一人能够做到。
汪家两兄弟做不到，楚行歌做不到，甚至是金蝉子这等古老存在，他恐怕也做不到，不可能这般舍得。
至于自己，陈询审视自己的内心，得不到答案。
陈询看着秦书琼，他想要规劝，可却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词汇。
秦书琼，也从不是一个听从规劝的人。
他叹息一声，或许这样也好，这是秦书琼的道路，他或许真的不适合修行，早日退出，说不定对他而言，反而会更好一些。
人各有志，同行者们踏上路途，早晚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去踏上属于自己的一条小路，走向未知的远方，渐行渐远，最终看不到踪影。
陈询踏上了这条修行路，便不得不承受。
接下来，便是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那位王姓的老者终于归来，要带着秦书琼离去。
“前辈……”秦书琼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者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跟我来吧，我会改变你的看法。”
他说得很是笃定，楚行歌见状，也只得点了点头。
陈询也拱手，朝着这老者抱拳一拜：“此次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来日，定有厚报。”
“小子。”那老者眯起双眸，露出一抹笑容，“我很期待你的未来，也很期待你的厚报。”
忽然间，陈询想起了那几尊墨家大能与这老者的交谈。
那几尊墨家大能也许以厚报，可这老者却说他要的厚报，这些人给不起。
既然如此，这所谓的厚报在老者眼中……日后的自己便能给得起吗？
就在陈询迟疑间，眼前的一老一少老者已是向着远方走去，将要消失在晨光中了。
“陈询。”秦书琼忽然转过头来，朝陈询露出一抹笑容，“我恐怕不能亲手杀了白寻了。”
陈询朝他露出一抹笑容：“我会带着他的头颅归来，与你一起，去你兄弟的坟前祭拜。”
他们与白寻之间的血海深仇还没有遗忘，也不可能遗忘。
秦书琼的身影，终究消失在了视野当中，陈询叹息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他沉默地驻足片刻，终于转身踏上归途。
……
在一片昏暗的山谷中，王姓老者朝秦书琼露出一抹笑容道：“接下来，我要废掉你的天路，将你打会掌灵境巅峰。”
秦书琼微微一怔道：“前辈……我们到底要往何处去？”
老者露出一抹笑容，他的眸中闪烁着精芒，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去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