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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进宫

如燕点头,这天边的斜阳,已经只剩下了边角,狄仁杰看着这斜阳,心里更加沉重。

他准备回屋子,狄春却快步过来:“老爷,大内何公公来了。”

狄仁杰听了停住脚步,看着狄春说:“请进来。”

狄春下去,狄仁杰依旧是回了客厅,他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何公公怎么会来。

想着的时候,一个老头走了进来,他看着狄仁杰不卑不亢的说:“狄阁老,皇帝有请。”

狄仁杰听着若有所思起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说:“何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皇帝要求,老奴只能是亲自跑一趟。”

狄仁杰听着笑了笑,他指着李元芳:“李元芳是否一起?”

何公公听了犹豫一下:“一起。”

狄仁杰点头,两个人去换了官服,而后去了宫廷。

临走前,狄仁杰对如燕说:“如燕,这事情,怕是有问题,这虎符你拿着,若是我与元芳陷在里面,你就用这个营救我们。”

“是,叔父,你与元芳多加小心。”

“放心,我只是多算计一步。”

如燕点头,她送走二人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焦灼状态。

现在只能等,等这件事的结果。

麟德殿,假武则天正在那里批阅奏折,她如今依旧青涩,却也是有了三分模样。

毕竟最近学习的还是可以,这时候一个宫女来报:“陛下,凤阁鸾台平章事内阁宰阜狄仁杰,检校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已经到了殿外。”

“叫…”

假武则天抬眼说了一句,这宫女下去,让狄仁杰二人进来。

狄仁杰悄然抬眼看去,随后磕头:“臣狄仁杰…”

“李元芳…”

“见过陛下…”

“平身…”

二人起来,都是负手而立,很是恭谦,可不同的是,李元芳跟着狄仁杰亦步亦趋,完全是怕他出危险。

此时的他,已经达到了最高的警惕。狄仁杰平静的说:“不知陛下突然召见微臣是有何急事?”

狄仁杰问的不卑不亢,假武则天听了就是平静的问:“怎么?狄爱卿,这无事就不可以请你进宫,谈谈天下?”

狄仁杰听了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嘲讽,他可知道,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会信。

可他没有点破,只是笑着说:“陛下那里话,微臣有这荣幸,自然欢喜。”

狄仁杰说的平静,假武则天听着也就没有摸准他的想法。

李元芳现在,看着没事人一样,可是他暗地里是紧绷着的。

“李将军,不知近来,你是如何?”

“回陛下,一切安好,承蒙陛下挂念。”

李元芳也是老 江湖了,对付假武则天也是很容易的。

“如此甚好,近来,朕心绪烦闷,诺大朝廷,没有人可以为朕排忧解难。

只有狄爱卿与李将军,因此今日特请二位来这麟德殿内闲谈一番。”

“陛下是心绪担忧天下,若是说少有三分担忧,自然也就会轻松。”

“唉,狄爱卿,话不可如此送来。”

狄仁杰听着,一时间心里也是有些疑惑,她到底叫我进宫为何?

他想着就是一笑:“臣只是随口谈之,陛下莫要多心。”

狄仁杰说完了以后依旧是笑呵呵的,假武则天看着狄仁杰,眼神里有些算计。

“狄爱卿,不知这武

三思与太子,你更看好谁?”

狄仁杰听着这个问题一笑:“臣虽说内阁阁老,可管理的事情大多数都是这奇案。

臣的侄女与李将军都说过,臣见案子犹若饕餮见到了美食,所以这种事情,微臣不好评价。”

狄仁杰的话,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假武则天听的哑口无言,她觉得狄仁杰太难对付了,根本没有给她下口的地方。

李元芳见狄仁杰说这话就笑着说:“回陛下,狄大人说的不错,狄大人平时多数是研究案件,特别是疑难杂症。

若是那种随意可破的,狄大人可是看都不看。”

狄仁杰听着李元芳的配合就是微微一笑,他们之间的默契,很是通透。

假武则天听了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朕着实是不了解狄爱卿啊。”

狄仁杰听了温和一笑:“微臣与陛下已经是知己,如今不过是小事信任一问。可这事情,与微臣而言,乃是大事。”

狄仁杰说的平静,而假武则天听了又是觉得哑口无言。

她此时觉得自己很是窝火,自己的几句话都被狄仁杰不着痕迹给定回来了。

狄仁杰看得出她的郁闷,可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放松自己。

他知道,这一切是刚开始,狄仁杰看着眼前这个假武则天,心里越发糊涂。

假武则天突然间说:“来人…让那茗伶上来。”

狄仁杰听着回头看去,而后看着一个婀娜多姿的人走上来。

这人,腰身纤细,举手投足不像伶人反而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狄仁杰看着这伶人有些惊讶,而李元芳不着痕迹的看过来,他知道,这人绝对非比寻常。

假武则天看着伶人说:“枭,你唱一段徐策跑城。”

这伶人听了提了提嗓子:“老徐策,我站城楼,我的耳又聋,我的眼又花,我的耳聋眼花看不见城下儿郎哪一个跪在城边。

我问你,家住哪府哪州并哪县?

哪一个村庄有你家门?你的爹姓甚?你的母姓甚?你们弟兄排行第几名?

你说得清,道得明,放下吊桥开城门,放你进城。你若是说不清来道不明,要想开城万不能,你报上花名。”

狄仁杰听着讶然,心说这人的唱功确实了得,可是听着她的腔调应该是花旦,唱这个,却是有些不合适。

这伶人唱了这么一段后就施礼,可假武则天却说:“朕想听那段…湛湛青天不可欺。”

这伶人听了沉吟一下后开嗓:“湛湛青天不可欺,是非善恶人尽知。血海冤仇终需报,且看来早与来迟。

薛刚在洋河把酒戒,他爹娘寿辰把酒开。三杯入肚出府外,惹下滔天大祸灾。

天佐、天佑俱打坏,张泰门牙打下来;太庙神像俱打坏,太子的金盔落尘埃。

一家绑在西郊外,三百余口把刀开。韩山发来人和马…”

这伶人饶了一段,算是让家武则天听了一个过瘾。

而狄仁杰看着假武则天,他心里明白她的意思。

这徐策跑城唱的是一个贼人的事情,那她是何意?自然也是反贼了。

狄仁杰想着,假武则天却说:“空城计唱上几句。”

这伶人听了露出了苦涩:“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泛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并非是马谡无谋少才能,皆因是将帅不和才失街亭。

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诸葛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好谈谈心。

命人把街道打扫净,等候司马好屯兵。诸葛亮我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到此就该把城进,却为何在城外犹豫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只有我和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进得城来听我抚琴。”

可伶人却依旧唱了,她不敢不唱,毕竟这是命的事情。

狄仁杰看着这一幕,心里心思百转,他看着这个假的武则天,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他这时候,看着假武则天说:“陛下,这伶人乃是花旦,这唱腔着实不配。”

可这假武则天却依旧说:“击鼓骂曹…”

“平生 志呃气 运未通呃,似蛟龙 困讷在 浅水中。有朝 一日 春雷动, 得会 风呃云 上 九重。

相府 门前杀气高,层层密密 摆枪刀。画阁雕梁 双凤呃绕,亚赛天子 九龙朝。

人言 曹操 多奸巧,果然亚赛 秦赵高。欺君误国 非正道,全凭势力压当朝。 站立在丹墀微微笑,哪怕虎穴 与 笼牢。

平生 志气与天高,不愿金银结富豪。我本是堂堂 青史表,岂与奸贼 共同 朝!

丞相 委用 恩 非小哇,用为 鼓吏 怎敢辞劳。出得 帐来 微 微笑,孔融 做事 也不高。 明知道 曹贼 多奸巧,全凭势力 压当朝。我越思越想 心头恼,安排巧计骂奸曹。 罢 罢 罢 暂且忍下了…”

狄仁杰听着越发皱眉,可是他知道,现在只能是听着。

一直到了:“列 公呃 大人 齐呀来 劝我哇,犹如 惊呃醒 梦 南柯。 自 古道 未曾 责人 先讷责 己的过,手摸 胸膛 我自揣 摩。罢 罢 罢 啊 暂 息我的 心 头火哦。

学一个 陆贾与隋和。走向前,忙告错,顺说刘哇表 再定夺。丞相宽心 安闲坐, 披星戴月 渡哇江河。顺说的事儿 若 不 妥哦, 愿 死在他乡呃 作 鬼 魔。”

这段结束,狄仁杰才看着假武则天,这时候他一语未发。

他知道,这是指桑骂槐,可是假武则天不知道的是。自己一心为民,问心无愧。

他想着的时候,这假武则天笑着说:“不知狄爱卿听了有何感想?”

“这伶人唱腔却好,可她乃是花旦,这几折戏,不是他该唱的。”

狄仁杰笑呵呵的说着,而这假武则天听了微微一笑,拨弄着桌面的奏折说:“这话确实如此,其实朕身为女人做这皇帝,也是多有不便,不是吗?”

狄仁杰听着眼睛闪了闪,他知道,这才是主题啊。

“陛下这话,微臣不懂,这天下风调雨顺,多仰仗陛下圣明。

这或许就已经足够,功过参半,这也足够,何必纠结男儿身与否?”

狄仁杰说的淡然,而假武则天却是继续气恼,她都已经暗示到了这里,怎么还是如此模样?

她想着就是郁闷,而一看着的李元芳却是暗自捏了一把汗。

更多的是佩服狄仁杰的机智,甚至是他的这个装疯卖傻。

让自己躲过一劫,他暗自思索时,狄仁杰依旧是不卑不亢。

他心里知道,只有这样,假武则天才无可奈何,看似唱戏,可处处都是坑。

狄仁杰第一次有些讨厌戏曲,没办法,他有些心烦。

可是又不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