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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阳台秘密

躲掉初一一天,剩下的两天李越格还是如同往年一样跟随父母去走亲戚拜年,被狐朋狗友招待玩了几天之后开学的日子也很快到了。

再次踏进母校的时候李一北站在门口驻足了一下,看着里面红砖白瓷的教学楼,忽然有点戚戚然的感觉,好像不管时隔多久,高三那种兵荒马乱的生活都能清晰地回想起来。

三年一班,北教403。

按照记忆里的位置走进教室,看到几张感觉熟悉的脸时李一北才有点放松下来。他的位置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那里可以直接看到操场和实验楼下面大片的茂盛植物,是个上课走神的好位置,他曾经花很大的功夫让老师同意他搞特殊地在那儿立地生根。

班上的人来的还不多,许多脸孔多看几眼之后差不多还是能想起名字,别人和他打招呼说话的时候也不至于牛头不对马嘴。

在这个满地高干子弟富二代的学校,李一北并不是很特别的一个人,出身一般,家境也一般,但是也没人能忽视他,因为他有着女生爱慕的俊美外表和干净气质。不管时代怎么前进,价值观怎么变化,在中学里被女生暗恋的男生其实永远只有两种类型——清秀的优等生和痞气的问题少年。

李一北是前者,而且不会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至少那些家世出众总带着一股优越感的女生,和他来往的时候会自信从容得多。而和李一北同类型的蓝抒,即使笑起来迷惑人心也给人一种无企及的感觉。

如果说蓝抒是高不可攀只存在于幻想里的王,李一北就是倒映在现实里的真实存在,可以满足这个躁动年纪少女们的浪漫情怀。

李一北对女生没感觉,但是因为性格涵养好,对女生都很温柔。

女生对这样的李一北基本上没什么免疫力,追求之后没得到什么结果也依旧迷恋得厉害,而且他也没喜欢上别的女生是不是?

李一北一时有些不适应小女生的热情,微笑着应付到上课时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僵了。

班主任是个有着演讲家口才的中年男人,每次开学的班会总能把学生鼓动得激情澎湃。他还没什么高三学生的觉悟,都感受到了那种血液在身体里激荡的紧张感。

李一北撑着下巴看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老师,勾着唇角无奈地笑了一下。

虽然大多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家庭的孩子,但是学习上并不比别人轻松,这些人的父母在意的更多,高考依旧是他们面前的一道坎。

李一北哗啦啦翻着课本,看着上面那些陌生得好像完全没学过的东西,有点怀疑自己到底念没念过高中。他记得自己高中时学习不错的,虽然考大学考的有点狼狈,肯定也比现在强多了。

果然,高中知识就是用来忘记的。

第一天上课的问题不只是看着课本陌生,还有就是坐不住,每隔几分钟就会不自觉地看表,有种成年人坐进教室回炉重炼的煎熬感。以前上学他就很喜欢走神,常常回过神来北都找不着,好几次被老师点名起来一问三不知,下面的女生帮忙才应付过去。

他在想自己要怎么把这几个月熬过去,现在大学还没扩招,考不上或者考的学校还不如以前,就太好笑了。

这个问题有点严峻,完全影响他的未来安排。

李一北忧愁地看着窗外,心想这一世的重生其实是来折磨他的吧,要死不活的卡在这么个时候。

“李一北,你的作业呢?”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思。

李一北转过头,看到站在身边的是一个瘦高的男生,校服穿得一丝不苟,衬着那张十足冷漠的精致脸孔,铺面一股冰冷气息,只是眼神之中藏都藏不住的清高让人有种被睥睨的感觉,不是特别的舒服。

这个男生叫班长邵颐,是寒门贵子的典型代表,孤儿出身,成绩出类拔萃却一身傲骨,冷冰冰的样子加上俊秀的脸孔很是招人挑逗,在学校里没少受排斥。

“什么作业?”李一北条件反射地反问一句。

他对待学习的态度一向不怎么样,偶尔还有些吊儿郎当,邵颐理所当然地理解为挑衅,蹙着眉声音变得更冷,“寒假作业,物理,数学,英语,你什么都还没交。”

“那个,我忘记了,能再宽限几天么?”李一北按了按眉梢,感觉很头疼。

“这种话你还是留给老师去说吧。”邵颐面无表情地转身,挺直的冷漠背影让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仇。

身后的女生长嘘一声,手指戳戳李一北的背,安慰他,“别理这种人,作业而已,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就他拿着鸡毛当令箭,跟老师面前像个传旨的太监似的。”

放早课的时间拿了本子写所谓的寒假作业,抄了题目之后就发现根本无法下手,索性丢了笔出去吃午饭。

学校外面很多的小饭店,他去了以前常和李越格去的那家。

李越格在那儿包了一个包厢,常年随到随有座。虽然学校食堂也很不错,但是这些有钱小孩都喜欢折腾,都喜欢把自己弄的很特别。李越格目的似乎更简单一点,就是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能方便抱他而已。

老板对他也很熟,一看到他就要引他上楼,“哟,今天怎么是一个人,李少呢?”

“我不在这里吃,帮我打包就好了。”李一北满脑子曾经和李越格在这里乱来的场景,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就一份么?”老板还是不确定地问。

“嗯。”

三月初的风还有点冷,但是暖洋洋的光线照在身上很舒服,扫掉了一个早上的阴霾,心情不错。他带着盒饭去了以前常去的4教阳台。

这是一栋几乎已经废弃了的教学楼,以前似乎是用作美术和音乐课教室用的,后来里面死了个人,一阵沸沸扬扬的传言过后就直接废弃不用了。搁置几年被藤蔓青苔包围之后就更没有人再来造访。

李一北讨厌阴冷潮湿的事物,但是喜欢那个建造得很有风格的阳台,植物茂盛,温暖朝阳,还有几张舒适的木椅,夏天的时候是个绝佳的享受之地,以前他常常来这儿睡午觉或者假装文艺地忧郁伤心。他一直把这儿当自己的秘密花园,连李越格都没告诉,因为很怕他把这里当成身体交流的好地方。

不过刚上到顶楼就发现好像还有其他人光临了这里,低沉的喘息和类似身体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随风钻进耳朵里,让他这个误入者有种头发丝儿都要炸起来的感觉。

看来会把这个地方用来交流身体的,还真是大有人在。

李一北挑了下眉,正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听到了一个有点嘶哑的磁性男声,“下次自己弄好了等着我,不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记住了没?”

没有回答声。

他发现从一开始似乎就只有男生的声音。

他刚停顿了几秒钟就发现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了,赶紧闪身躲到了旁边的灌木书下。

他在枝叶缝里看见从拐角走出来的人,那是个有着一头茶色头发的高挑少年,侧脸的线条阴柔冶艳,凌乱发丝下的白皙脸颊还有些微微的潮红,如果不是那双狼一样凶狠的眼睛太过慑人,他几乎要以为误以为他是个女生。

李一北看着少年从容离开的背影,脑海里蹦出一个清晰的名字——曹琛。

他和这个阴狠的少年并不熟悉,但是名字绝对印象深刻,因为他是学校另一个□□的头儿,进校的时候和李越格打过一架,后来虽然没再有过冲突却互相对峙。

李一北从灌木丛后走出来,目光却遇上紧跟着曹琛一瘸一拐走出来的人。

对方看到他的出现显然很惊讶,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近乎泛青色,抿着唇微微地颤抖,极力压抑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会崩溃。

李一北本来以为会是个女生,却没想到走出来的是个清秀的男生,而且还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一个人——邵颐。

“没事吧你?”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这么问的,而且真心诚意。但是他的表情太淡定了,语气也没多惊讶,于是这句话听在对方耳里不可避免地有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邵颐没理他,眼神依旧冰冷无情,甚至刻意把身子挺得更直一些,好像这样才能维持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一样。

但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并没维持多久,少年僵着身子走到他旁时脚下一软直接摔了下去。

李一北不知道他是真的受伤严重还是被自己的出现刺激到了,弯腰去扶他却被推开,“滚开!”

“奇怪,又不是我上的你,冲我发什么火?”李一北没心没肺地调侃,唇角甚至微微勾起。

邵颐因为这句话抖的更厉害,挣扎着爬起来,倔强冰冷的表情因为眼眶中的泪水肢解成脆弱和愤怒,和早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优等生判若两人。

李一北蹲下去,托着下巴和少年平视,“不用这么激动,我对别的秘密没兴趣,你可以当做今天根本没看见我,我也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邵颐还是冷漠地看着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明明很恐惧却依然倔强,“谁怕你说出去!”

李一北做出一脸老气横秋的表情,“亲爱的少年,当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时候,自尊其实什么都不是。”说完这句话就起身走了。

曹琛和邵颐,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李一北摇摇头,继续吃自己冷掉的饭菜。

下午上课时他特意看了一眼邵颐的位置,人没在的,但是也没人在意的样子,只是物理课上没人回答问题老师才想起他来,然后有人说他请假了。

云里雾里地上完下午的课,出教室时看到李越格在楼梯口的地方等他,背靠着栏杆站在人流里,突兀醒目得周围的人都变成了背景。

李一北觉得不管用什么挑剔的目光来审视,时隔多年,李越格的外表还是很对他的胃口,眉眼,轮廓,眼神,还有那身不太正经的痞气都是也是他曾经迷恋的。

少年的李越格好像也很勾人,他很不正经地想。

李一北看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差点犯瘾地调戏几句。

两个人一起下楼,中间隔着毫不暧昧的安全距离,李越格递过一块巧克力给他,“晚上去我家吃饭?”

李一北剥了巧克力含在嘴里,享受地微微眯起眼睛,没看李越格地说,“要写作业。”

李越格笑出声来,“这是改过自新了?开学第一天居然念着做作业。”

他知道李一北有多懒,大多时候都是装模作样地在学习,只是脑子聪明,偶尔认真,也能把成绩混的不错。

李一北点点头,赞同他的话,“确实是改过自新,你别妨碍我重新做人。”

李越格知道他又开始胡扯,问他还要不要巧克力。

“不要了,吃多了腻人。”

校门口的风有点大,李一北拉了下衣领,却在人群里看到一抹高挑纤瘦的身影,是他中午在阳台上看到的曹琛,雌雄莫辨的妖孽脸孔依旧和阴沉的眼神格格不入,连带着那身危险的气息也如影相随得诡异。

在他旁边还走着一个身高相仿的少年,是他们学校的名人,被称作王子的蓝抒。

李一北只是远远看着,在他的印象里蓝抒是个长相出挑很有才华的男生,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你会觉得他只是个如月光一样冷淡温柔的人,吸引着人别人去靠近。

李一北形容不出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冷冽,寂寞,深邃,还有直抵人心热烈。

这两个毫不相似却总是走在一起的人一直是学校的一道风景,没有人敢过分靠近,于是变成神秘的遥不可及。

李一北觉得他们其实是一类人,至少都表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