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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选角风波2

站在洗手间里,方默难以想象自己就这么落荒而逃了,唔,在魏先生面前她总是这么丢脸。

虽然只是魏先生只是轻轻吻了一下,嘴唇上却深深留下魏先生的味道。方默用了很多方法,譬如使劲用水洗、抹上厚厚的唇彩,可那味道还在。淡淡的,就像身边躲不开的空气,一闭上眼,全是那个画面,萦绕心头,久久不离散。魏先生那柔软的双唇覆盖到自己嘴唇上的感觉异常奇妙。加速的心跳,复杂的情愫,是魏先生的吻……这些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让方默一时情难自己。

如果没有出现那个女人,如果没有的话,方默的心情恐怕会好上很长一段时间。可惜如今,她的心情怕是怎么也不会好,不知道又要失落多久。

那个女的,说实话,很美。方默自认为自己在广告公司呆了这么长时间,见过的美人无数,可还是觉得她很美,那是一种张扬到极致的美法,叫看的人一眼就记住。

方默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再次沮丧。

那个美得很妖娆的女人叫什么来着的?只记得魏先生那时候叫的是朱小姐。朱小姐,朱什么呢?奶奶好像说过她的名字。方默努力想,想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来。

她回到办公室,完全没心思工作,满脑子都是那个朱小姐。最后,她忍不住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奶奶。

魏老太太接到孙媳妇的电话还是很开心的。

几句唠叨之后,方默说:“奶奶,我今天见到朱小姐了,就是那个我弹琴的时候鼓掌的人。”

“你说亚茹吗?”魏老太太自然是记得这朱小姐的名字的。

朱亚茹。原来只是这么一个普通俗气的名字。

方默点头,“嗯,对对对,她是叫亚茹。我都忘了。奶奶,她长得可真美。”

“好看是好看,可并不一定耐看。”魏老太太呵呵笑了笑,“有的孩子咋看很一般,却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好看,这样的孩子奶奶喜欢。”

方默很窘迫地笑了笑。魏老太太一直很偏心她,方默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

放下电话,方默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她很困惑,自己要来对方的名字做什么呢?难不成以为魏先生和人家有染?不管有没有,从本质上来说,她这个所谓的妻子似乎没什么权利去管。他们只是法定的夫妻。

可是方默心里不痛快,不痛快得想死。这三年,无论魏先生做了什么,她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其实,魏先生说不准都跟别的什么女人生了孩子了。不能这样,魏先生的心不是她的,可人还是她的。她已经当了隐形人了,不能隐形了还要受人欺负。

如果真是那样了,她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叫坚持还是明知必输还要赌下去的白痴。

方默纠结地按住太阳穴。

张爱玲说过,女人……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

方默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傻缺的女人,恨的是魏先生,爱的魏先生,想的是魏先生,怨的,还是魏先生。

可魏先生,好似不恨她,不爱她,不想她,也不怨她。

“魏先生,你到底对我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方默忍不住嘲笑自己,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第二个方默了吧。想到这里,她手握鼠标,打开浏览器,输入方默两个字。

跳出好些她听都没听过的小说,里面的角色名字叫方默,或男或女,或是主角或是配角。方默就这么随便地往下页点,点到第十页,突然看到一则早年的f&m的信息,里面有名字方默两个字,还有魏先生的名字。

方默点开一看,原来是三年前自己嫁给魏先生的时候,媒体写的一个不痛不痒不咸不淡干巴巴的一篇报道。

全文就几十个字,重要字就几个:f&m创始人,革命后代魏冬阳低调迎娶青梅竹马的恋人方默。

当年这帖子下还有留言,问:方默是谁?

还有说:方默名字不咋样,估计长得很好看。

……

看着这些内容,方默果断觉得网络不可信。太好笑了,她和魏先生青梅竹马?分明是她明摆着暗恋魏先生,魏先生对她彬彬有礼始终站在距离她一定的地方看着她不知道的某个人。

方默一直来了兴致,在搜索页面又输入魏冬阳三个字。下面也有一大串内容,可搜索页面的最前端,有一句话: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这就是军政界后代的待遇?

方默失笑。

她一条一条浏览魏先生的信息,然后深深地觉得自己距离魏先生其实还很远……

她努力想要做得很好,只不过是傻傻地认为那样自己和魏先生多少接近些。

魏先生到底有多有钱?

她不知道。

魏先生到底有多帅,她是知道的,并一再痛恨自己认识了他。

意兴阑珊之余,她有些忧虑地输入朱亚茹三个字。

依然有“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这句话放在最前面,作为警示。

网上有很多个朱亚茹,朱亚茹是个大众化的名字,和方默差不多。不过这样大众化的名字都能让搜索自动跳出那句话,可见她的身份非同寻常,怕是和魏先生一样,是个将门后代。

晚上关于她要找的这个朱亚茹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方默叹口气,关掉网页。本想努力专心考虑如何维护百事可乐这家大客户,却对着屏幕长时间出神。

她确定自己今天是什么也做不了了,去给老板做了f&m公司对广告角色想法的汇报之后,就呆在办公室苦等下班。

从未觉得时光如此难熬。

好像回到刚嫁给魏先生的时候。那最开始的几天,她也觉得时光十分难熬。

魏先生的电话就是在她胡思乱想百无聊赖的时候打过来的。魏先生打的是公司直线,前台小姐接到电话之后询问方副总监是否把这个自称是魏先生的人的电话接进来。

方默迟疑几秒,说:“给我转过来。”

“方默。”魏先生的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好。

方默的心情其实很差,可是她还是好脾气地问:“怎么了,魏先生?”

“方小姐,你不觉得这样对待你的客户很不妥?”

“不妥?哦,真对不起,魏先生,我忘了告诉你,我先走了,抱歉抱歉。”方默干笑几声,“魏先生,如果那时候你以为的把你当成我客户的话,就请您接受这迟来的抱歉。”

方默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前台的声音再次传来,“monica,刚才电话没转过去吗?”

方默知道魏先生肯定又撒谎了,只好说:“嗯,再转一次。”

这次,她没说话,魏先生也没说话。

两人僵持了一分多钟。

方默最终还是没熬住,问:“魏先生,您倒是说话啊?”

“……方默,中午的事,我不是故意让你尴尬的。”

“恩,我知道。没别的事情了吧?”

“晚上我有应酬。”

“……”方默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魏先生您这是要干什么,您的应酬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应酬要带上我?

“……我今晚会回家。”

方默:“……”

“……你别想多了,我只是要把你的包还给你。”魏先生冷冷地抛出这句话,然后挂掉电话。

方默窘迫地放下听筒。是了,她当时的心情很复杂,明明有一肚子的不愉快,却没舍得对魏先生发出来,只是借口上厕所,很没骨气地遁了。

她连问一句那女的是谁的话都不敢。

走的时候,包也忘记拿了,身上之后几十块钱。从魏先生的语气了,她大约猜得出魏先生一定是等了好一会才发现她溜走了。

还好今天并不是很忙,一连忙了两个大案子,老板很人道地没让她继续接案子。

难得不加班。

方默回到家里,自己动了煮了点面条,外加苹果什么的,吃个囫囵饱。

想到魏先生说的晚上会回来,她的心七上八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整个人都烦躁了。这时间有早得很,她一点都不困,着实是坐立不安。

就这样一直到十一点多,也没见魏先生的身影。

方默想自己真是太傻了,魏先生回来不回来与她关系也没多大,他回来也不过是把包放在客厅然后各回各屋。

她果断上楼,洗澡然后缩进被窝,关灯睡觉。

当陷入漆黑的环境里,听觉便变得异常灵敏。

楼下有开门的声音。

方默犹豫几秒,立刻开灯跑到下楼,远远就闻到一股酒味。

魏先生看来喝了不少酒,步伐都有些不稳健,手里提着一串钥匙和方默的包。他看见方默走过来,抬手,把包伸到他面前,说:“给你。”

方默接过包,放在自己平时放包的地方。回头看到魏先生步伐踉跄,不由自主走过去,扶着他,念叨一句:“怎么喝了这么多?”

魏先生笑笑,反手搂住她的腰,说:“其实也没喝很多,我长时间不喝酒,酒量下降了。今天跟一些生意伙伴一起聚聚,难免要喝点。”

方默低头看着他那双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魏先生觉察到她的不自然,很麻利地把自己手挪开。

方默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而是小心把他扶到沙发上,让他坐稳。魏先生扯开自己的领带,放在一边,然后半躺在沙发上。

靠得太近,方默的心跳不由得加速。魏先生,对她的引诱力还是那么强烈。她赶紧站直身体,与魏先生保持一定距离,说:“你……你好好休息,我上去了。”

走到楼上,方默打开窗户,清冽的凉风吹进来,她大口吸气,总算平息了情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总惦记着楼下那个醉醺醺的魏先生。他这样躺着睡着了,会着凉吗?客厅的空调好像被她关掉了。

心里有了惦记,便很难入睡。方默索性做好人做到底,就像新婚那时候一样,把喝醉了的魏先生送到床上,也算是对得起……唔,对得起这房子?噗,方默觉得自己是个二百五加神经质。

下了楼方默才发现自己真是杞人忧天,人魏先生已经洗过澡了正穿着睡袍坐在那儿喝水。方默看到他解释的胸膛,脸不由得红了,说:“原来你没醉得很厉害,我还以为你……”

魏冬阳白她一眼,“我刚才吐了,所以才清醒了些,去洗个澡。”

“要吃点解酒药吗?”

“你有吗?”

方默低下头,是的,家里根本没有这种药。

魏冬阳其实就是很渴,酒喝多了就是容易渴。

喝下两大杯水,他感觉好了些,伸个懒腰,朝沙发上一样,拿着遥控器,以半分钟换一个频道的速度快速浏览电视。方默站在一边,尴尬极了。她想,自己下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方默,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我!”魏先生笑得很不寻常,整个人居然流露出从未出现过是伤感情怀。

方默心虚地沉默着。

“方默,你怎么不问我?”魏冬阳突然扔掉遥控器,扭头问方默。

方默傻了一下,“问你,问你什么?”

魏冬阳有些想笑,说:“问我朱亚茹是谁?”

“哦,朱亚茹是谁?”

魏冬阳哭笑不得:“方默,你能不能不这么默呢?”

“魏先生,您还没回答我朱亚茹是谁呢?”

魏冬阳扭过头,“现在突然不想告诉你了。”

方默:“……”

那好吧,她沉默着,不再问。

魏冬阳又把头扭回来:“你怎么不坚持再问一下?”

方默:“……”

她看出来了,魏先生一定还没醒酒。

“你怎么又不吭声了?”

“我的沉默不正顺了你的意思。如今,你和我只是守着空的名分,总有一天会桥归桥,路归路。不是我想这样,是你要这样。你暗示了我,要本分,要沉默。我很听话,是不是?”方默自嘲。

她的话像一根针,刺得魏冬阳浑身上下很不舒服。

魏冬阳怔怔地看着方默。

他真是喝多了,才会跟方默说这些。

“方默,你过来。”魏先生突然命令式地让她坐过来。

方默行动不停大脑指挥,居然很听话地走过去,紧挨着魏先生坐下。

离魏先生再次这么近,魏先生那完美的男人身材让她想逃离。

还有,魏先生尽管刷了牙洗了脸,身上还是有浓浓的酒气。

魏先生突然勾住她的下巴,真正用心地吻了她。方默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呆滞得像个植物人,任由魏先生大胆索取。

“谁说我们要桥归桥路归路的。”魏冬阳说完这句,又覆上她的双唇。

方默觉得,人的大脑有时候不能控制行为的,譬如说现在,她脑子明明想得是特大姐大地推开魏先生,给他一耳光,然而正义凌然地指责魏先生不该酒后那啥,最后优雅地转身离开。

可事实呢?

事实是她的手很不应该地放在了魏先生胸口,放也就算了,还在那轻轻摩挲着。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动作对魏先生来说,是多么具有挑【和】拨【谐】性。

魏先生的胸口很结实。

然后,魏先生轻轻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方默,你想要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