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城赵家谁人不知？圣天城赵家的势力谁人不晓？
得罪了赵家还有逃跑的机会？
更别说是杀了赵家的人。
来到这圣天城也已有数十载了，对于圣天城中的局势，墨榆林心中自是十分的了解。凌轩杀了赵洋，赵家不会罢休，凌轩自然不能再回到圣天城了，回来只能是自投罗网。
倘若如此，那后面的计划……
墨榆林面露忧虑之色，眼睛微眯着，目光瞥向一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而后听到墨雨的声音，思绪才被拉回来。
“爹，你在担忧什么？”墨雨有所猜测问道。
墨榆林看了一眼墨雨，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轻叹了一声。
……
凌轩回到房间后，没有入睡，而是盘坐在床上，闭目凝神。
停留在二重境已有一段时间了，经过这几日的休息和训练，凌轩觉得是时候突破了。
凌轩感受到脉环的周围囤积的灵气如云雾般缭绕，两层脉环穿插在其中，隔着“云雾”若隐若现。
一种纯净的世界被展现了出来。
脉力环绕在各处经脉之中，部分进入丹田。凌轩控制着脉环周围的灵气修筑第三层脉环。边缘处不时有电光闪现，注视着脉环的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似是一个看戏的旁观者。
夜已深，夜澜房间的灯还未熄灭。
里面传出丝丝细细的话语声。
小六不知何时来到了夜澜的房间。
小六站立一旁，面色严肃，听着夜澜的命令。
夜澜看着小六交代道：“小六，明日一早，你去圣天城打探一下情况，此时的圣天城一定是危险重重，有人等着想取林轩的命。一切弄清楚之后，来个信。还有不用再回来了，你与虚火长老取得联系，不时我们便会去圣天城与你会合。”
“小姐打算去圣天城？”小六抬头道。
夜澜挥舞了一下衣袖，侧身踱着步，说道：“是时候了。”
……
凌轩盘坐在床上，这一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
凌轩的双目缓缓睁开时，只听到凌轩口中喃喃地说了两个字“好了”，语气平淡自然，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此次突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是耽误了许久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凌轩也仅仅是把它完成了而已。
所以，凌轩觉得无需激动，也无须兴奋。
随后，房间的蜡烛熄灭了，房间之中暗了下来。
第二日，当朝阳从山头升起时，凌轩走出了房间。
凌轩抬头望着一边的天空，天空很蓝，白云很白，但凌轩注意的却不是这些。他面向的方向是夜澜房间所在的方向，目光投射在远处的天空。
优美衬景祥和的琴声传了过来。
凌轩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凌轩来到夜澜所在的庭院时，停下了脚步，远远望着夜澜。
夜澜抚着琴，目光专注，柔顺秀发随着清风在空中荡起，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黑色的薄纱衣裙也被清风掀起，一副似仙女模样。
夜澜没有在意这些。
目光投射在琴上，认真且专注。
夜澜嘴角轻轻一撇，手指琴弦上舞动，速度加快了起来。
夜澜知道凌轩来了——正在远处望着自己。
琴声变得越来越急促。
手指滑动，琴音如流水般急湍。看似杂乱无章，却是稳重有序。
听着愈发急快的琴声，凌轩忽然发现自己的头不知怎么突然就痛了起来，心神越是专注，疼痛感越强，慢慢地，凌轩甩了甩头，然后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可疼痛感依旧不减。
琴声依旧。
突然，凌轩猛一抬头，他发现了猫腻。
视线再次落在了正弹着古琴的夜澜身上，只是这次不是在享受，脸色十分的难看，顿了片刻，说道：“夜……夜澜小姐，可以了。”
夜澜挥舞着的双手在凌轩话音落下不久便停了下来。
夜澜浅浅一笑，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双手相握置于腹前，举止优雅，视线落在缓步走来的凌轩身上。
夜澜看着凌轩道：“我说过了，叫我夜澜。”
过了一会，凌轩才缓和过来。木木地望着夜澜不知该怎么开口。心想着这是在命令我吗？为何总让我直呼其名呢？“夜澜小姐”这样的尊称不好么？
凌轩总感觉不太自然。
凌轩避开这一尴尬的气氛道：“夜澜小姐……”
凌轩话还没说出口，迎来的便是夜澜肃肃的眼神。心中一慌，连忙改口道：“夜澜，方才你的琴音似乎……”
夜澜知晓凌轩想问什么，不过她并不想解释，因为她知道凌轩今后会知道的。此刻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夜澜看着四周淡然道：“之前我说过要传授你治病之法。不过……我并不能传授于你。”
此言一出，凌轩脸上便浮现出惊诧与愤怒交加之色。
“此言何意？难不成你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
“非也，只是此法并不能传授，所以你并不能习得，所以你不能自行调节，所以此病……”夜澜面向凌轩道。
“那怎么办？你既然不能，当初为何要答应我？所以我以真诚待你，你却在欺骗我。”
凌轩忍着心里的怒气，脸色黑沉了下来，眉头紧皱，沉声道。
凌轩最讨厌的就是他人的欺骗。这不是不能说的秘密，这是信任，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这是原则。
夜澜看到凌轩的反应，似笑非笑道：“此法不能传授，但你的病我可以治。”
听到夜澜所言，凌轩蹙着眉，静静地，愣愣地望着夜澜，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的疯病你能治，法子却不能传于他人？”凌轩情绪冷静了下来问道。
夜澜轻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天空，道：“你的体内存在脉力和魔气，你可以将魔气转化为脉力，只不过此间魔气便可能会趁虚而入，侵蚀你的脉环，乃至控制你的心智。所以在你转化期间需要一个魔气很强的人在旁协助方可成功。”
需要一个魔气很强的人协助，可这样的人在哪能找到呢？也仅有魔域能有，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便会与魔域之人为伍？
凌轩这样想着便摇了摇头，他不能这样做。身为天朝之人，为了自己的私欲便要与魔域为伍，背叛父王？
凌轩是不会做的。
等等……
想着想着，凌轩忽然发觉不对。
目光充满着疑惑地望向夜澜，而夜澜对于他的目光没有闪躲，眼神平静以对，毫无波澜。
凌轩艰难地开口：“难道……夜澜你是魔域之人？”
夜澜说她能治病，且这个治病之人必须是魔域之人，而这代表着什么，已经很显然了。
夜澜静静地与凌轩四目相对，半响，忽然笑了笑道：“还不笨。”
听到夜澜没有否认。
凌轩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凌轩难以接受突然而来的身份转变。
夜澜的情绪丝毫没有大的起伏，因为这是在她的预料内，她就是想告诉凌轩，她就是让凌轩清清楚楚地知道。
她是魔域之人。
凌轩望着夜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不与魔域之人为伍。”数息后，凌轩说道，语气坚决，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你的疯病不想治了吗？”夜澜望着凌轩的后背说道。
凌轩头也不回，没有理会。
“真的不想治了？”
凌轩依旧没有理会。
“魔域之人又怎么样呢？难道就因为你与魔域有血仇？”
夜澜喊道。
凌轩终于怔怔地停下了脚步。
“是”
沉默了片刻，凌轩重重地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庭院。
夜澜望着凌轩毅然决然的背影，木楞在了原地，毫无表情。
“难道不该告诉他吗？”夜澜口中喃喃道。
“或许是吧！不过小姐不必这般自责。”
这时，身后一道清秀柔和的声音响起。
言陌向夜澜走了过来。
“可他迟早会知道的，而且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能耗得起，但魔域耗不起。此时不告诉他，到了圣天城，或许会出大问题。”
夜澜长叹了一声道：“我以为他看得很开，却没想到如此迂腐。”
言陌想了想道：“事已至此，不如我们告知皇子真相？”
夜澜连忙否决道：“万万不能，现在他的实力还太弱。”
夜澜抬头望向天空，心中生出深深的无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