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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一层

一层层的书架,藏着从远古到现在,一本本宗卷,寻物的香味,幽幽地带领着他的鼻子,找到想要的文件——《论读档的后遗症》。

翻开,是那坨龙的笔迹,他知道,就是他想找的资料。

看到这些资料,哪怕现在,只能凭依一魂一魄,游离在仙界的档案室中,翻阅着天书,他也感觉很真切,这对于他肉身,正在战场中激扬的肉身来说,是战时仅有慰籍!

元朝的事情,他记得不太真切,反而明末清初拖儿带女的景象,他却记得,痛感,交战,失血,昏迷,以及最后相握的手,像是一抹给人调正过颜色,淡化。

是第几页呢?读档是这样重要,她应该会记录下来的……

要趁热打铁,很快,号角又会在东边升起,系统通知他,约费雷他苏醒在遥远的大陆上,他小小的身子,埋藏着长出参天大树的野心,牵着商会代理人的阿瑟的手,开始用他的甜蜜的话,改变这个三角线的供需关系。

不知道,要存蓄多少金钱,才算得上对付这个商会,他看着机械的手臂,那是他手工打造的产物,如果这种产物更够广泛应用,应该能带入更出彩的世界,但是自从与狼群一战后,他对机械的工艺记忆,好像被删除了。

【系统查找大脑关键词:机械】

【系统查找中。】

【抱歉你查找的东西为空。】

“果然,她为了读档,我自身也要承载一点后果吗?”

“为了救我……吗?”

如果她知道,其实他心底的最初,还是怀疑她在利用自己,刻意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是否真诚,抑或在冷冰冰的语调下,藏着某些质疑,哪怕万年,千年,百年,他依旧会选择观察她,甚至借用小贵,小云,向她套话。

一个人可以装,装着另外一种性别,或者像他那般,以一魂一魄套入别人的肉身之中,扮演着别人的角色,但本质,还是会溜达溜达。

她,在利用他吗?

就在他趁着战事稍安,查阅仙界资料的同时,她在海边,溜达着灵魂,顺便,看着一条条飘荡在海面上的军船,最先进的海船,轰击着万米的海花。

那是别人的炮火船,却登陆在凤华的土地上。

一层层的海风,吹动的,还是那个海,人,物却全非。

一座座异国楼拔地而起,都快忘却的E区风格,今朝再次相见,这游戏已经运行了多久,也许还有一千年,一万年,也许某一日运行不畅,又再在另外一个轨迹里面建造另外一个星球。

好伙计,那不是约费雷吗?居然笑意盈盈地登陆在港口中,拥抱着不停丢资源的代理人,而他镜片中,闪烁着对这块土地的黑金渴求。

上几个世纪,是铁蹄的野马,踏破了山缺,将A区与E区的界线,都联系在马声中,将繁华揉成一个片段,现在是在腐朽的木上,钻出点点火星,燎原。

【游戏的装备要及时使用,变卖,否则,过于瑰丽的装备会给人偷走,盗取。】

有时候,感觉再身历其境,内心也清楚,时而出现的系统通知声,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超级游戏而已,可是,该经历的,还是要面对,看着凤华被捉为人质,而手脚,在锋利中,肝肠寸断,像破布娃娃,丢在荒芜中,漫天的废墟,藏匿着小小的凤凰羽毛,她伸手去救它,发觉,冰霜一层层爬在自己的身上。

【人物,东方含章遭遇‘冰咒’,法术生效。】

接下来,是滔天的黄河水,作为一个以家为整体的细胞,开始悸动,分裂,激荡,冲撞,调整,丢失,又在新的地方扶助,珍惜,相遇,凝集……

【游戏地区遭遇重大攻击,请谨慎地玩游戏,再次强调,人的生命是不可能重来的。】

不由自主的,是在冰中睡了许久,所有身体特征趋向于零,突然回忆起许久许久以前的设定,原来她果然是要被雪藏,待到冰雪消融时,便是细胞们重新血液循环系统时,那一日,她伸展一下胳膊,觉得今是昨非。

满目苍夷,这是她玩了许久的游戏区域吗,为什么,认不出场景?

读档过后,总有某些人的记忆,会遭遇到删改,或者是更多的保留,像君安的后代,记住了神的五种分类,却将凤华与她傻傻地分不清楚;像煜光,永远记住儿子断头之殇,以及双兔必相争的设定,乖乖呆在月亮之上,只有中秋,才会接受族裔的朝贡;像远方的民族,明明是侵略者,却记住她手刃他时的可怕;甚至还有一个民族,像打了一记防疫针,时刻惊悚当年的凶残;还有列巴,明明付出,记忆大段大段地修改,最后恢复小精灵之身,忘怀一切……

而她,难得是记得这么流畅,甚至是胳膊的细胞,跑到大脑一样,脚丫子因为静脉曲张,似乎失去知觉的点点滴滴,她都如亲眼目睹一样清晰。

“小叽……”

她清一清喉咙,寻找失踪的游戏队友,看着奄奄一息的手下,一些穿着苏绣的细胞(黏黏)围着它,摇摇头说:“放弃吧,反正我们还有积蓄,去这位将军那里吧,他看起来,很靠得住。”

手一指,石朝天拿着木棒儿,像大将军一般的站姿,凹凸分明的眉目,守家护国,新穿龙袍的代理人,在双河之间留守,但是他们,却没有带走小叽。

她的手有毒血,不能碰伤痕累累的小叽,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叽,给一个穿着补丁的黏黏捡了起来:“是谁丢的布娃娃?羽毛看起来很漂亮……”

这是曾经是世界上,最璀璨的羽毛,现在,却布满了残破,他问留了须的周氏借来了线,又从剃头的天府家中,拿着一大串红红的辣椒晃啊晃,在微弱的灯油中,一针一线地缝好了小叽,那是当年腊鸭摇着线,帮忙绣着江山社稷图的针法,没想到,事隔这么久再一次相见。

小叽苏醒了,变成一只无知无识的雏鸟,追着腊鸭玩,偶尔,与她对望,只记得她是BOSS,其余对于W星的事情都忘却了。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

烟波袅绕,那些黏黏在积累着自己的力量,它们的目光,扫到富裕的鱼群,提着火红的辣子,追着鱼儿跑,说请它吃一顿椒剁鱼头,希望成为好朋友。

双鱼儿跑到大海边,摆着尾巴,大喊说:“你挾BOSS的口御,又逞着救了同事凤华的事实,要我们响应号召,我们才敢回来,你看看这叫什么保护,财产随便剥削,港口随便封锁,逼别人接受不喜欢的口味,这和明朝又有什么区别?罢罢,等你们这些代理人弄清我们财产也是得来不易,也是如履薄冰才和我们定契约吧!”

隔着那片海,还听到那一句,‘我们当年不也是在未知海域一步步试验淡水岛,一步步经过那些不讲理的领土神,又有谁的成就一步即成?企划书与岛屿归属都留在你们手上,也算同事一场,愿等你代理人更明智些,再相见……’

友尽了吗?叽?

一转身,它们又将目光,投放在送人参给小叽的白兔身上,兔子暂居在周氏女儿的家中,虽然很支持黏黏们,但还带着条件:

“世伯,我从雪地挖你出来,给你最好的‘人参’补偿你体力,生命值,足足一百万人的人生赌在你的身上!请派兵保护我……我……我的儿子,有个人,将他的身劈开……约好的……从唐朝时就约好了!如果你肯履行条约,我就借这些人给你,生死也不追究!”

“嗯!约好了!”

一层一层,透着海风,飘渺地直灌脑门,骤然,是海冰那时候的寒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