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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污色

听说前几日,让人惊觉‘紫气东来’的七殿下,因风寒入骨,竟又恢复痴傻,终日不辨方向,胡言乱语,惶惶似是三魂丢了七魄,竟像幽魂再次附体一般,急得他母妃求‘龙神保佑’,念念有词,似乎有一种‘我儿子还小,不足以侍奉龙神’的蹉怨。

然而,七殿下依旧两眼发直,任由她母妃求‘四方大神伸出援手,解救于他在龙神爪下’,任由满头白霜,不仅布满在自己鬓角上,还布在自己心上,早已入灯念佛良久了,也不见气色。

唉,这一场‘冤孽’,又是怎样才能解开呢?

吹一吹,杯上的热,太博打理着宝贝的胡子,窗外是繁华的京城,若城如棋盘,每一个城民就是棋子,每一个都摆在不同的方向,楼下平康坊的娘子在练习新词,他迷恋这一种悠悠然的感觉。

这皇宫事,都是这般不得要领……

似乎是上次见过的那一个小胡人,他在城里一直在打转,太博摸一摸胡子扭着头,心想:由于开放的制度,吸引了不少胡人在此地经商,再计上东洋渤海的学士,洋洋洒洒上万人,作为诗书礼乐的大儒,他既喜欢他们带来的歌舞伎,又痛恨他们的崩坏了他遵守多年的礼数,哪怕他们学得再出彩,他也不以为意。

想起了,当朝的八王子也是长得番人脸,因为他一直不上课堂,又极少在宫廷中游逛,只盘桓在自己所属宫殿闭门谢客,就算是帝师的他,也仅仅凭借老眼昏花,远远瞄他几眼,幸好,皇上总算罚他抄四书五经了,他老来安慰,不愧是曾经的弟子,只要他还是他的导师,他到底要遵守某些祖上留下的规则。

再看看窗下,那一个小胡人还在瞎串呢……

“**快活之地在哪儿啊在哪儿?跑任务啊……”他看看四周一色建筑,露出几乎想死的表情,“这个名叫京城的棋盘真大啊……我只是想过来跑新手任务,有必要这样折腾我吗?”他大大地深呼吸说,“连新手导航也没有吗?不是吧,到底还是要走过去问一问吧,呃,**快活之地在哪?我跑啊跑啊跑地图啊……”

一旁的路人实在忍耐不住了,问:“你干嘛老在胡同转啊,这里整个坊都是**快活之地好不好,你究竟想去哪一家走场子啊!”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那,这位好心人,你可以给我指一个路。”

路人一听茶屋的名字,大吃一惊,露出‘你为什么可以迷路’的表情,伸手一指说:“就在那里,大马路边的,距离这里五十米……看到不?”

小胡人发出感叹声说:“原来是肉眼可见,这么近啊……谢谢这位大哥。”

那一个小胡人总算走了,太博搁下窗,再一次品味着茶的可口,为什么这么关注他,因为有一瞬间,感觉他,有点像……八王子?

摇摇头,别傻了,他还在禁足中,有大批太监正侍奉笔墨,监督着他抄四书五经呢,今日才汇报,他抄到心生厌腻,正在宫室中闹脾气,说他最喜欢的驼毛被子不见了,此时,他一个随从挤眉弄眼说:

“太博,你是明白人,那失窃的只是借口啊……近来为了七殿下的事情,圣上已经烦心,况且八殿子不懂察言观色,偏挑了这个节骨眼淘气,圣上便重重惩罚了他,他就借失窃之时,惹得上下不愉快,看来也快识趣,早早图其他为上啊……”

“噢,看来别有隐情……”

“太博竟不知情?”当值公公露出匪而所思的表情道,“素闻太博通晓天文地理……”

收下贿,太监才神神秘秘地说:“那个八殿下哈,是无法无天的小罗刹,就是七殿下发病之前一晚,他偷偷私自出宫,遁入七殿下的别院中,撞破七殿下幽会姑娘的好事,甚至冻伤了哥哥的神兽,才害到七殿下气急,旧病复活,那久经不愈之疾,犹如猛虎下山,其势档也挡不住,如何能挡得住手下的耳目呢?”

“喔,神兽?上次七殿下亲临弟弟殿中,将他家的一万白熊弄不见了,现在弟弟报复哥哥,不禁撞破私情,还将乌龟冻死了,哎唷,在看不见的地方,倒也是波澜起伏,勾人心弦呢!”太博捏着须子说,“嘿,那么,圣上的口风是……?”

“据专门侍候八殿下公公汇报,八殿下今早又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圣上大怒,又别无他法,唯有强忍怒火,先御驾,探望一下七殿下的病情再说……又有秘闻传说,极有可能逐八殿下出宫……幸好他没有选侍读,否则那群世家岂不是明珠暗投?”

太博面露喜色说:“早就给圣上建议过,八殿下骄宠,又不读圣言书,亦容不下一个侍读,迟早出大乱,合该逐他胡儿出门,以免坏华夏宫闱正统和谐……”

天色微阴,在雨水开始落下之前,小胡人来到茶屋里,身穿堇色的龟奴一见是他,连忙行礼说:

“官人为何如此迟,老板都快等焦了。”

他撇嘴,说:“谁叫周围建筑没特色啊,下次在门口,订造一色鲤鱼灯,别再挂家家户户都是一模一样的装饰物!”

龟奴悻悻地点头,作一个请的动作,走入一个异常华丽的房间中,老板呼一口脂粉香说:“公子爷,你可过来了,想死奴家了。”

说完,她亲自凑着身子,半挨着胡儿,小胡儿挥一挥手说:

“闲话不提,换了新家具后,将你的报表叫交出来吧。”

“唉哟,想你小小年纪就来这般烟火巷,怎么就不会知情识趣,通晓道理呢?”

“姐姐你这一套,还是留给欣赏你的人吧,对我来说,不管用啊……”他嘴巴确实在笑,但是眼神却流露出如兵刃的锋利,老板见没法,扭扭捏捏的,从柜子取出报表说:

“请过目。”

“姐姐你又赌了吧,”才看几页,他就说,“我可以找一个地方安置你,你也可以教导那些姑娘琴棋书画,别再当老板了,偌大的家产也不够你穷奢极侈。”

“放屁!”老板骤然变色喝道,“老娘我辛苦经营了数十年,这靠门的风水,论平康坊哪家比的上?现在开始蒸蒸日上,你这胡人小儿竟然想抢我产业,赶我走?”

“地契都已经是我的名字,”他冷漠地说,“你以为上次的赌资从哪儿来?”

“强卖强买,我可以报官,”她反脸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数十载是白白经营的吗?其中多少恩客正是当朝大官,凭我在江湖的地位,还拿不下你这异域来的狗杂种,告诉你,没有准确的方位,以及老娘的手印,根本不能生效!敢于奶奶我斗?哼!”

“哈,我就说奇了,怎么会迷路呢,原来是地图不对,”小胡人不怒反笑,托着腮,说:“那就叫吧。”

这时群芳推开屏风大门,一些江湖人士扑面而来,小胡人一直半眯着眼,看着兵刃在蜡烛下反射着光,其中花钿中也混入兵器之上,都齐齐朝着他而发。

【进入战斗状态,以一敌十。】

空气突然冷却,原以为是窗外的冷雨,斜斜地撇到茶屋中,认真分辨,这哪是雨,分明是一寸寸冰刀,朝着武林人士迅速而往!当下几人闪避不下,已经倒在席上,污了酒裙色,推翻了伴席灯,一时凌乱异常。

【人物,列巴,开启法术键,召唤‘气候包’攻击,损失灵力一千点。】

【道具,气候包,使用法术冰晶群攻。】

胡儿轻轻抓起一些茶点,啜过一杯茶说:“大家舞剑舞得不错,再快一点,让我再尽兴一点吧。”

这分明是嘲笑他们在闪避冰刀,自顾不暇,都舞得手足无措!!

【敌方,群雄,损血中。】

茶屋的老板见没法子了,亲自操着吹着香气,想这香气是她精心调配,任何男人一试就倒,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那般小儿不晕也倒。

【敌人,茶屋老板,是用迷香。】

没想到胡儿不仅神智清醒,还调侃说:“姐姐,我毛都没长齐,不懂这功夫的厉害,你这一套可以省省吗?”说完一挥袖,老板仿佛觉得浑身没力。

【迷香失效。】

【人物,列巴继续攻击。】

【敌方,群雄损血中。】

看着全场慌乱,他点点头说:“论报官,我手有你地契,论你们江湖法则,你们又技不如我,让了你们这么多招,也该反省一下吧。”

“恃着有术了不起?”一些人三三两两爬起,认真看看,有修仙门派,也有江湖宵小,更有名门弟兄,胡儿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说:“哦,胜了就是足够的了不起,不就是那一句胜为王嘛。”

【列巴得到胜利,升级,跳快节奏的胜利之舞。】

左扭扭,东扭扭,跳完,他拿出空白凭证说:“画押吧,如有一个‘不’,此处就是你们安魂乡。”

“你的术这么强,别说小店,江山也可能尽归你所有……为什么你还贪这里……”老板见卖不好手脚工夫,转哀求他说,“别抢走我的店……”

“姐姐,你再敢越礼一步,”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说,“我即让你成为冰美人柱,永守这店中,好让你安慰。”

第二日,江湖的消息像炸锅地传开,说经此一役,连排三间茶屋的主事元气大伤,都成为胡儿的根据地。

而帝王宫闱中,传说八殿下迟迟未归,一回宫,便拂袖圣面,自持术力非凡,竟语句妄撞,甚至勾起帝皇年幼时之不快回忆,一气之下,便将八殿下宫室,典册,玉印,礼袍种种合规的章纹全都回收,传旨于天下,说永无第八王王子征之名,即日起,将八岁小儿,一个长着圆脸,略有点婴儿肥的小胡人贬为士庶,赶出宫中。

那一日,他净身出户,却带着一大班宫室人马,可怜他母妃早亡,家人全在西北,求亲不得,求友无门,原以为会看到他一张哭丧的脸,孤独熬到天亮,再跪地请求恩赐,没想到他划起一道自信的笑,衬着他水汪汪的大蓝眼,竟然有一种慑人的气势。

“殿下……”

“总算出了新手村了!若,你们是相信我的,便跟我来吧!”

一瞬间,竟然犹如看到天神,果然,这种人不是‘新手村’可以困着的,更有一番天地展翅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