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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师变徒,徒变师》

那昏君听得国丈话语,十分听信,便对国丈道:“国丈为何不早说?若是真能如此有效,刚才应该留住,不应放他去了。”

国丈摇摇头,笑道:“这有何难!刚才吩咐光禄寺办斋饭待他,他必定吃了斋饭,方才出城。现在国王应急传旨,将各门紧闭,点兵围了金亭馆驿,将那和尚拿来,以礼求其心。如果相从,即时剖而取出,遂御葬其尸,还与他立庙享祭;如若不从,就与他个武不善作,即时捆住,剖开取之。有何难事!“

那昏君果然听了国丈之言,即传旨,把各门闭了。又差羽林卫大小官军,围住馆驿。

悟空听得这个消息,一翅飞奔馆驿,现了本相,对金蝉子道:“师父,不好了!不好了!”

那金蝉子才和八戒、沙僧领了御斋,忽然听见悟空此言,唬得三尸神散,七窍烟生,倒在尘埃,浑身是汗,眼不定睛,口不能言。

慌得沙僧连忙上前搀住,只叫:“师父醒醒!师父醒醒!”

八戒见悟空如此着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你慢些儿说也行,现在却唬得师父这般如此!”

悟空连忙解释道:“自师父出朝以后,老孙回去继续查看那国丈,谁知那国丈真是个妖精。不一会,就有五城兵马来奏冷风刮去小儿之事。那国王当场恼羞成怒,而那国丈却转教喜欢,道这是天送长生与你,要取师父的心肝做药引,可延万年之寿。果然那昏君听信诬言,所以点精兵来围馆驿,差锦衣官来请师父求心也。”

八戒嘿嘿一笑,嘲笑道:“猴哥行的好慈悯!救的好小儿!刮的好阴风,今日却撞出祸来了!”

金蝉子一听悟空说国王要吃他的心,战兢兢的爬起来,扯着悟空的虎皮裙哀告道:“悟空啊!此事如何是好?想想办法啊!”

悟空想了想,随后笑道:“若是这样,不如师傅,我们这样,大做小,你看如何。”

沙僧见悟空有办法,却不明白悟空说的意思,便问道:“大师兄,怎么做大做小?”

悟空嘿嘿笑道:“若想保全性命,师傅作徒弟,徒弟作师傅,方可保全。”

金蝉子听得悟空的办法,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轮回眼里已经跪过于你,现在为了你,在换一回又如何。便连忙哭啼道:“悟空,你若救得我命,师傅情愿与你做徒子徒孙也。”

悟空摆摆手道:“既然如此,不必迟疑。”又叫道:“八戒,你快和些泥来。”

那八戒见事情紧急,连忙使钉钯,筑了些土,又不敢去外面取水,想了想,嘿嘿一笑后就掳起衣服撒溺,和了一团臊泥,递与悟空。

悟空拿在手里,看了看八戒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没奈何,将泥扑作一片,往自己脸上一摸,做下个猴象的脸子,叫金蝉子站起休动,再莫言语,贴在金蝉子脸上,念动真言,吹口仙气,叫“变!”

那金蝉子变做个悟空模样,脱了他的衣服,将悟空的衣服穿上。

而悟空却将金蝉子的衣服穿了,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变作金蝉子的嘴脸,八戒沙僧也难识认。

正当合心装扮停当,只听得锣鼓齐鸣,又见那枪刀簇拥。原来是羽林卫官,领三千兵把馆驿围了。

又见一个锦衣官走进驿庭问道:“东土唐朝长老在那里?”慌得那驿丞战兢兢的跪下,指道:“在下面客房里。”

锦衣官即至客房里道:“长老,我王有请。”

八戒沙僧左右护持假悟空,只见假金蝉子出门施礼道:“锦衣大人,陛下召贫僧,有何话说?”

锦衣官上前一把扯住道:“我与你进朝去,想必是有要事相告吧。”

话说那锦衣官把假金蝉子扯出馆驿,与羽林军围围绕绕,直至朝门外,对黄门官言:“我等已请到圣僧到此,烦为转奏。”

黄门官急进朝,依言奏上昏君,遂请进去。众官都在阶下跪拜,惟假金蝉子挺立阶心。

悟空心想,你都要吃我师傅了,哪里还拜你,便口中高叫:“比丘王,请贫僧我有何话说?”

君王一心只想长生,无心在意悟空的礼仪,直接笑问道:“朕得一疾,缠绵日久不愈。幸得国丈赐得一方,药饵俱已完备,只少一味引子,特请长老求些药引。若得病愈,与长老修建祠堂,四时奉祭,永为传国之香火。”

假金蝉子合掌道:“我乃出家人,只身至此,不知陛下问国丈要甚东西作引。”

那昏君道:“特求长老的心肝一份。”

假金蝉子笑了笑,问道:“不瞒陛下说,心是有几个儿,不知要的甚么色样。”

那国丈在旁指定道:“那和尚,要你的黑心。”

假金蝉子直接笑道:“既然如此,快取刀来。剖开胸腹,若有黑心,谨当奉命。”

那昏君欢喜相谢,即着当驾官取一把牛耳短刀,递与假金蝉子。

悟空接刀在手,解开衣服,挺起胸膛,将左手抹腹,右手持刀,唿喇的响一声,把腹皮剖开,那里头就骨都都的滚出一堆心来。

唬得文官失色,武将身麻,国丈在殿上见了道:“这是个多心的和尚!”

悟空将那些心,血淋淋的,一个个捡开与众观看,却都是些红心、白心、黄心、悭贪心、利名心、嫉妒心、计较心、好胜心、望高心、侮慢心、杀害心、狠毒心、恐怖心、谨慎心、邪妄心、无名隐暗之心、种种不善之心,更无一个黑心。

那昏君唬得呆呆挣挣,口不能言,战兢兢的教:“收了去!收了去!”

那假金蝉子忍耐不住,收了法,现出本相,对昏君道:“陛下全无眼力!我和尚家都是一片好心,惟你这国丈是个黑心,好做药引。你若不信,等我替你取他的出来看看。”

那国丈听见,连忙睁睛仔细观看,见那和尚变了面皮,不是那般模样。咦!认得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国丈见是悟空连忙抽身,腾云就起,却被悟空翻个筋斗,跳在空中喝道:“那里走!吃俺老孙一棒!”

那国丈忙使蟠龙拐杖来迎。你看他两个在半空中这场好杀如意棒,蟠龙拐,虚空一片云叆叆。

原来国丈是个妖精,故将怪女称娇色。国主贪欢病染身,妖邪要把儿童宰。相逢大圣显神通,捉怪救人将难解。

铁棒当头着实凶,拐棍迎来堪喝采。杀得那满天雾气暗城池,城里人家都失色。文武多官魂魄飞,嫔妃绣女容颜改。唬得那比丘昏主乱身藏,战战兢兢没布摆。

棒起犹如虎出山,拐轮却似龙离海。今番大闹比丘城,致令邪正分明白。

那妖精与悟空苦战了二十余合,蟠龙拐抵不住金箍棒,虚幌了一拐,将身化作一道寒光,落入皇宫内院,把进贡的妖后带出宫门,并化寒光,不知去向。

悟空按落云头,到了宫殿下,对多官笑道:“你们的好国丈啊!”

多官一齐礼拜,感谢神僧,悟空道:“先别拜了,且去看你那昏主何在。”

多官同时道:“我国王见你们争战,惊恐潜藏,不知向那座宫中去了。”

悟空听了怒喝道:“快去寻找!莫被美后拐去,没了性命!”

多官听言,不分内外,一起随着悟空先奔美后宫,漠然无踪,连美后也通不见了。

正宫、东宫、西宫、六院,概众后妃,都来拜谢悟空。

悟空摆摆手道:“都先请起,不到谢的时候,快去寻你们国王。”

不过一会,见有四五个太监,搀着那昏君自谨身殿后面而来。

众臣俯伏在地,齐声启奏道:“主公!主公!幸好神僧到此,辨明真假。那国丈乃是个妖邪,连美后也一起不见了。”

国王闻言,连忙请悟空出了皇宫,到宝殿拜谢。

国王道:“长老,你早间来的那副模样,那般俊伟,这时为何就改了容貌?”

悟空嘿嘿笑道:“不瞒陛下说,早间来者,是我师父,乃唐朝御弟三藏。我是他徒弟孙悟空,他还有两个师弟,猪悟能沙悟净,现在在在金亭馆驿。因为知你信了妖言,要取我师父心肝做药引,所以,俺老孙变作师父模样,特地来此降妖。”

那国王听说,即传旨着阁下太宰快去驿中请师众来朝。

那金蝉子听见悟空现了本相,在空中降妖,暗想这妖道好本领。不过心中暗道幸有八戒沙僧护持。

可他又脸上戴着一片子臊泥,正闷闷不快,只听得人叫道:“法师,我等乃比丘国王差来的阁下太宰,特请入朝谢恩也。”

八戒笑道:“师父。莫怕莫怕!这不是又请你取心,想是猴哥得胜,请你酬谢哩。”

金蝉子想着自己这副模样,喝道:“虽是得胜来请,但我这个臊脸,怎么见人?”

八戒捂着脸,笑道:“师傅,放心。我们先去见了猴哥,自有解释。”

金蝉子没有办法,只得扶着八戒沙僧挑着担,牵着马,同去驿庭之上。

那太宰见了,害怕道:“爷爷呀!这都相似妖头怪脑之类!”

沙僧喝道:“朝士休怪丑陋,我等乃是生成的遗体,前世都乃天庭大将,我师傅更是佛门之后。若我师父来见了我师兄,他就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