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科幻小说 > 越肩视点 > 001.我特么好歹也算是个联邦军官吧!全文阅读

001.我特么好歹也算是个联邦军官吧!

十六个月后。

“所以您得先要去您所在的部队办理离队手续和退役证明,然后上交您的装备以及保密协定,再植入退役管理信标。接着您需要去退役办公室刷您的退役管理信标,这样您才能从退役办公室领到您的公民身份文件的网络文件和下载管理许可。然后您才能去民事办打印您的联邦公民身份证。这个时候您才算真正的退役呢!然后就能成为光荣的联邦公民啦!”前台的兔耳妹摇头晃脑的着,两只兔耳朵随着她的摇头晃脑,也分外可爱的摇着。

这也算是联邦现在的潮流吧,随着纳米科技生化技术的发展,这也使得曾经让人们迷恋的兔耳狗耳真正的活生生的呈现在人前。

缺是动漫展时候再也无法随便去捏别人的耳朵了。

是的,联邦现在还是有动漫展。

不过萨姆?费舍尔完全没有心情去兔耳妹的萌态,他现在只觉得联邦的政府机构实在是过于庞大和臃肿,一阵阵的生无可恋。

“那……我也算是联邦军官哎,不能有优待么?”费舍尔目瞪口呆的看着摇头晃脑的兔耳妹,不过眼睛实在是没有焦距,一片空白。

“哎!?”兔耳妹一呆,两只长耳一只竖起一只折起,歪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面容清秀,身材中等,穿着联邦的军服,上面的肩章显示出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尉。年纪0出头,单是一个中尉,不像是军校毕业生还是自己来办退役手续。兔耳妹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当兵的家伙,不像是有后台的。那就,那就划划水好了啦。

“不行哎,这是规矩哎,您是联邦军官哎,肯定是能明白的是吧,您想您在军队里不也是这样的么……”兔耳妹又摇起头来,口若悬河的解释着,虽然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跑腿,只好麻烦面前哥啦。不就是费费口水嘛,没事,扶我起来,我还能。兔耳妹一边忽悠着眼前的,一边暗自给自己打气。

“那……那退役有工作安排么?”费舍尔安静地听着兔耳妹仰头晃脑的跟自己科普着规则和秩序的重要性,一直到兔耳妹忍不住端起水杯喘口气喝水的时候,才心翼翼的问道。

“哈?!”兔耳妹原本柔软的双耳突然打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费舍尔有想脸红,不过让他强行压制了。“没有么?”

“这个……这个没有先例吧……”兔耳妹还处在对于来者厚颜无耻堪比城墙倒拐脸皮的震惊当中。

“我也算是联邦军官哎,不能有优待么?”费舍尔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随即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似乎对联邦深深的痛惜,以及对自己这军旅生涯感到不值,对人生充满怀疑,对未来充满的迷茫。

哎哎哎,我为什么会想这么多!这个人一定是影帝,是的吧!一定是这样!兔耳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

“所以,真的,真的没有优待么?”

“……”

“谢谢您的来访,祝您有愉快的一天。最后请您对我咨询服务进行评价:a.满意b.一般c.不满意。”感觉自己费了好多好多口舌,前台兔耳妹终于熬到了本次咨询服务的结束。

费舍尔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

兔耳妹有方了。哎,他不会给我一个差评吧,这怎么办啊,我怎么跟主管交代哎。呜呜呜,我才好不容易拿到这个工作啊。谁不知道现在有异植体(如植入兔耳)的人类不好找工作啊。怎么办啊。她忍不住俯低身子,把半张脸埋在桌子底下,两只常常的兔耳垂在耳后,两眼波光盈盈颓然欲泣。

费舍尔没有看她,只是静静地按下了评价按钮。

a.

兔耳妹一呆。

就在兔耳妹还在惊讶的过程中,费舍尔站起身,拿起他的公文包,转身走开。走出两步后,他站定,微微回头看了兔耳妹一眼。

兔耳妹还在一副懵逼之中,隐隐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却没有作出反应。

“咨询一下,霸着这么久,什么人啊真是的。”后来者拿着排号条,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推门出去的费尔舍,低声的碎碎念着。他没有勇气当着费舍尔的面出这句话,就像哪怕费舍尔听到了他的话脚下也不会丝毫停留一样。然后他拿着排号条,一脸猪哥的将自己臃肿的身体挤进兔耳妹对面的标准椅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兔耳妹的鼓胀胸前,一副口水就要掉落下来的模样。

兔耳妹也是见惯不惊了,她甚至有些感激桌前的玻璃,如果不是这层玻璃的玻璃,每天面对这样的问询者们,也真是有些困扰呢。

哎哎,她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清秀的军官伙似乎最后也是瞄的这里。

想到这里,她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伴随着对面猪哥的吞咽声。

离开咨询的费舍尔抬头看看天空,太阳正在头上,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腹中一阵咕咕地叫着。

他走到路边的摊贩,买了一个汉堡,千岛酱,然后信步随着大路走到路口的街心公园,坐在一张空着的长椅上。

不少悠闲的人们在公园里散步,在草坪上晒太阳,孩子们脸上荡漾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欢快的跑来跑去或者在家长们的陪同下放着风筝。

费舍尔沐浴着和煦的春风,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些无忧无虑的人们,他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心里一片安宁。

或许这就是自己和自己一样的那些人们,所付出的代价换来的一切吧。这也是值得的吧。他想到代价,不禁想起十六个月前的那一幕,在轮班的最后一天。忍不住皱起眉头。

四人队,一死三重伤。

他只记得一枚定向电浆炸弹撕裂墙体,吞噬了脸上还挂着和煦笑容的老男人。

当他醒来的时候,失去了一条手臂,全身重度烧伤。

所幸现在的医疗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步,不然他也许就跟那个碎碎念的动漫人物死侍一样了,不过他可没有个漂亮的愿意接受自己火山口脸的女朋友。

但他也不得不在接下来的4天里接受康复治疗,每天只有4个时的时间可以走出医疗舱自由活动。是自由活动,对于当时的费尔舍而言,不过是换了另一个地方老老实实的躺着。

医疗舱能治愈身体上的创伤,但是心里的却永远疮痍一片。

在那次爆炸中,一度带走了费舍尔部分记忆,和永远带走了他的一条手臂。现在他的左手是一条通用型bb-1型机械臂,廉价货,其上有一层仿生皮肤。虽然已经比原本自己的血肉之躯更有力,举枪更稳,但毕竟不是自己的。

不过一向没心没肺乐天的费舍尔还是在植入机械臂肩胛起始端口的时候,嘿嘿笑着请求帮他手术的工作人员给他植入一条自带打火机的机械臂。

毕竟研究人员还是人,尤其是那些一直围绕在费舍尔身边,被他康复,看他从一个破布娃娃逐渐恢复正常,从失忆到恢复记忆的研究员们,最终还是被这个乐观的军官所打动,就像是看到跟自己撒娇的孩子一样,同意了他的请求,悄悄给他装上了一个巧的复合工具箱。当然这一切不可能瞒过监控的军方。

不过军方就不像研究员们一样了,个人可以有意识,不过军队是没有意识的。没有意识,自然也不会有感情。

在装上机械臂的第二天,萨姆?费舍尔就开始接受长达了6个月的审讯和……刑讯。

毫无疑问,十六个月前的任务遭遇的惨重损失,无意是遭到了内奸的泄密。而最后到达集合的费舍尔就成了最大的首要怀疑对象。

正是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费舍尔结识了安吉拉?齐格勒。那是一个口头禅“医生姐姐来了”的金发美人,她将自己的金发扎成一个单马尾,而额前的一部分则被她拉出,形成盖住一部分右脸的斜刘海。她的面容端庄瑞丽,混合了高贵与平易近人,有着一种真正白衣天使的气质,无愧于她的名字安吉拉。

安吉拉当时是费舍尔的医护人员之一,不过也是唯一始终陪着费舍尔的医护人员。那几个月,无论是陪着水箱中康复的费舍尔,还是失忆躺在床上的费舍尔,或者是第一次看到用新手臂火的费舍尔,都是她一路陪在费舍尔身边,恬静又甜美。

包括被刑讯之后的恢复,也是安吉拉一手负责。

如果不是安吉拉,费舍尔回想起来,自己也许不会有那个能耐坚持下去。

不过这并不是唯一的收获。

费舍尔是个“a.s.s.”患者,当然不是他局部地区有雪,而是后天性学者症候群患者。或许是那次爆炸的唯一好结果——除开当场炸死以外。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和十几年前并没有两样,甚至还要低一些,大概两亿分之一。也就是现在全联邦,算上月面殖民地和各行星站,大概也就是00人左右。

至于帝国方面,也差不太多。

后天性学者症候群意外的没有剥夺费舍尔本就残破的机能,而是带给了他一种全新的能力。

这是一种类似于心理学“抽离”概念的,让费舍尔能够通过感知从第三方的角度观察自己。就好像是身在一个第三人称的游戏之中,而主角确实实实在在被自己操控的自己。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最开始出现这种能力是在刑讯开始之后两周,在遭受水刑时,不受控制的挣扎着,这是身体本身的反射,与意志无关。每次被用毛巾蒙住脸浇水时候,费舍尔总会咬牙切齿,一边咳着吐出去又被毛巾吸收然后再次流入嘴里呛着气管的水,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想要看看折磨自己的人的扭曲的脸。

虽然他也知道对方蒙着面罩。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或许是因为费舍尔当时强烈的情感共鸣,总之就这么发生了。

似乎灵魂离体一般,费舍尔看到了被牢牢的用电磁锁扣在刑床上苦苦挣扎的自己,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咳嗽在呛水,一部分液体从打湿的毛巾流进他早就不知道是被水或者汗水打湿的囚服里,四肢在痉挛,又被牢牢控制,手腕脚踝与电磁锁之间的摩擦,还有因摩擦而产生的脱皮带来的些微刺激感觉。

不过这样看着自己受刑,有了感官上的刺激,痛楚反而减轻了。虽然也有视觉和触觉的相互碰撞,不过也让费舍尔少了对于未知黑暗那种人类深深埋藏在dna中的天然恐惧。这使得从心理上,费舍尔更易于接受。

但是他当然不会接受自己被处刑的现实。

所以他看到那个戴着面罩的男子,和他拎着桶往自己脸上的毛巾倒水的手,以及手腕处的纹身。

就这么看着自己受刑的自己,费舍尔度过了自己新能力的初体验。

而后,笨拙的使用自己的新能力打发着时间,从左脚跘右脚直到能够熟练的刷牙。接受安吉拉的治疗,看着安吉拉同情的表情和泪水莹莹的眼光,笑着安慰着她,两个人的身份似乎对调,不过不影响两人逐渐的靠近。

然后某一天安吉拉被调走了,调来的是个沉默寡言的男性军医官,就和其他缺少意识的铁血机器一样,他和费舍尔没有多余的交流,只是来,治疗,登记,离开。

日子没了安吉拉,更不好过了。不过还好费舍尔早已将她放进自己的心底,想着她,温暖着自己那黑暗孤独的时光。

“年轻人,请问这里有人么?”一个略显苍老然则精神,仁慈中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将费舍尔从回忆中拉回。

费舍尔摇摇头,不着痕迹地松开放在双腿上原本紧握的双拳,将原本放在椅子上的手提包和军帽拿起,把手提包放在地上,靠着长椅腿,军帽放在腿上,双手轻轻捧着军帽般合拢。

费舍尔转头没有去看老人,因为第二视角已经让他看清楚所有能看到的老人的部分,从数个不同的角度,头,身前,背后,甚至是坐下后翘起二郎腿后暴露出来的左腿鞋底。

然而没有卵用,习惯于用第一人称视角找线索的费舍尔至今还没学会怎么用第三人称合理的去侦查。

“那么我们就开门见山的坦诚相对吧!”老人笑眯眯的转过头来,他一张国字脸,岁月刻下不少印记,但磨灭不了他眼中的炯光。

“哈!”费舍尔一个激灵站起身,伸手指着老人依旧不变的笑脸。他总觉得这老头的话有些问题,生怕对方突然解开裤腰带来个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坦诚相待。

“坐下,坐下。身为联邦军官,这么大惊怪可不合适吧?”老人摆摆手。这一瞬间,费舍尔感动涕零,终于有人承认自己的联邦军官身份了。虽然是个“莫名♂其妙”老头。

“坐下,年轻人要淡定。”老人再次摆摆手。

费舍尔看到自己手指老头的手背上红一闪而逝,他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了无限的盘算。

“坐下坐下,我想你也看到了。”老人再次拜拜手。

这次出现的红稳定在费舍尔的手背上。

费舍尔指着对方额头的手指慢慢指向老头的鼻子,红依旧稳定不变的停留在手背中央,没有一变化。发现这一的费舍尔颇为调皮的上下挪动手臂,而红似乎卯上劲一般的紧随着费舍尔的移动。然后费舍尔突然放下手臂,将手背堪堪藏在椅子背后,红消失。

不过那是因为被椅背遮挡的缘故。第二视野下,费舍尔看到了红在椅背上的略微停留。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猛地转过头,瞪了远处一眼。

“看来你的部下是个孩子啊,年轻气盛。我猜多半是个姑娘吧。”费舍尔慢慢坐下。

老人不可奈何的摊摊手。

红对着费舍尔的眼睛连闪几下。

费舍尔慢慢转过头去,直到红再也闪不到自己的眼睛。但在第二视野的辅助下,他捕捉到红脱离眼球的一瞬间。他再一次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是在坎贝尔大厦的6楼,从左往右数第7个房间吧?”他看着老人,慢慢吞吞地道。

老人露出赞赏的笑意。

“这离合格的战士还相差甚远,不是么?我要是你,回去之后一定会多多操练这个家伙。”完这句话,红对着费舍尔的眼睛一阵猛闪。似乎在发泄着怨气。

“哎哎哎,这种事情回去之后再。今天我来这里,是有别的事情。”老人笑眯眯地拿出一个文件袋,在文件抽出的一瞬间,费舍尔已经通过第二视野看到了文件的内容。

“萨姆?费舍尔,联邦中尉,驻帝国德里尔地区联邦大使馆安保人员,代号,代号‘沙比’,嘿……剩下的你自己看吧?”老人看到代号一栏处忍不住笑出声来,将一沓文件递给费舍尔。

“别假装自己之前没有看过一样。”费舍尔一边接过文件,一边吐槽,“所以你,或者你们调查了我?”

“怎么,有意见么?你又能做什么?”老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脸问道。

费舍尔扫了一眼文件,转头认真地看着老头,开口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几岁开始才不尿床的?”

“恩?”老头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错愕。

“看来你们的调查并不如你们所想的那么彻底嘛?”费舍尔把文件还给老头,两手一摊,做出无所谓的表情,嘲讽之意分毫毕露火力全开。

老头撇撇嘴,面向他,掏出一个记事本,翻开空白一页,又从怀里拿出一根钢笔,唰唰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角度的原因费舍尔看不到纸上的东西,不过这也没有关系,第二视角瞬间让他看清老头的字迹。这几个字让他瞳孔一阵缩放。

老头将费舍尔的表现看到眼里,满意地头。

费舍尔微微低头,轻声道:“那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老头拍拍手,似乎拍掉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那么等下你会接到消息,顺着来,最迟下午五哟。日安,我们晚儿再见。”

然后转身准备走开。

费舍尔沉默地拿出手机,一把扔进垃圾桶。

老头脚步一滞,背对着费舍尔站住。通过第二视野费舍尔很容易地看到他脸上抽搐的脸皮。

老头似乎调整好了心情,转头露出一个咪咪笑的表情,活像一直老狐狸,虽然是只脸很方的老狐狸。“那么萨姆弟,你是什么时候停止尿床的呢?”

话音刚落,费舍尔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还在尿床!”

这次老人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整个脸如同趟过的波浪一般,抽搐了一遍。他很不合气质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走开。

费舍尔依旧坐在那张长椅上,他的心里转过数个念头。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包里传来一串响声。费舍尔拿出他的光屏內话器,这是一种即将投放民用市场的新型手机,在未展开的时候是由两根泛着银光的长条形金属并拢而成,展开之后会在两根长条金属之间产生一个光屏,作为通讯工具。

就目前而言,这还是属于保密的军方科技,使用特殊频段,民用市场的基站暂时没有办法接入。由于暂时还没有正式退役,他的制式装备还没有上交。虽然武器等等无法保留随身携带,一些东西却留了下来。

“牧羊人路68号。”看到这个消息,他松了一口气。之前老头在纸上写的是一个名字:安吉拉?齐格勒。不过消息从军用终端而来,似乎不太有可能撕票吧。

他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拍拍因之前回忆往事时候啃汉堡而掉落了一腿的面包渣,揭开身旁垃圾桶的盖子,去掏他刚才扔进垃圾桶的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