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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回 推背图现世

第三百九十回

秦英从横街处坐上了车驾,回到宅子用过了午饭,刚进后院厢房,头脸沾上枕头,梅三娘便站在房门外唤道:“太史局的李大人带了位道人拜访你。”

她懊恼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撑着慢慢一腔困意,将快要散架的自己从榻上拉起来,出门提好鞋履嘀咕道:“还没有过午时就来拜访别人,有没有点儿身为客人的自觉?”

此时并不拿自己当客人的李淳风和袁老道同时打了个喷嚏。

李淳风还在袁老道的气,因为自己在一夜醉酒间写的那些张帛书不翼而飞了,他卜卦算出了罪魁祸首是师傅袁老道,但是真凶完全不承认,还一脸淡定地让他搜身搜客房。

对于师傅这样倚老卖老为老不尊,李淳风也不能真的将他怎么样了,最多找了机会就在心里腹诽师傅是个厚脸皮的大骗子一百遍。

今天不知为何袁老道缠着李淳风问秦英的住处。

李淳风不耐烦地回答他,可以去西华观问问那里的道人。然而袁老道又祭出自己独有的厚颜去骚扰大徒儿,李淳风简直是哭笑不得,吃了午饭就忙不迭地将这个越活越孩子气的师傅带到小师妹的家宅了。

他只想赶快摆脱这个看着就很麻烦的麻烦。

如果麻烦注定要缠身的话,他希望能有人帮自己分担一下。

秦英拉着脸去前厅见客,结果看到李淳风身边坐的是,已有三年不见的袁老道,一下子就打起了十万分精神,疾步走到便宜师傅的面前,叩了个头行了大礼。

袁老道享受地眯着眼瞧秦英的身形低伏,然而口中则连声道:“好徒儿快快起来。”

她支起身子来,因右手的手骨受了伤还不能握持东西,便以单手给袁老道奉了一杯茶,惊讶地问道:“师傅怎么从益州云游至了长安城?”

李淳风闻言十分自得地想道:原来秦英还不知师傅担着九品的地方官职,自己在师傅心里果然是比小师妹分量要重的。

“前些日子看北边的天色隐约变化了,便来长安看看情况。”如果说秦英说谎的本事登峰造极,那么袁老道就是骨灰级元老级的,比她更高出了一筹。

秦英讷讷地应了一声,就继续听袁老道呷了一口茶汤说:“你在长安混得还有模有样的,不过我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你被禁足,如今你出来了,我终于能访你家宅子了。”

她被他念叨地有些面皮发烫,赶紧咳嗽两下主动地换了话题:“师傅落脚长安的时日比较长了啊,那么可知坊间流传着一则天风姤预言?”

袁老道了然于胸地点点头:“预言是你师兄做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李淳风咬牙切齿地低声恨恨道:“师傅你这个……”后面的形容太过不敬,他没有能说出口,然而这个口吻已经能充分表达出他的心理了。

袁老道的修为已经达到了非常人所思的化境,神识微微一动就知道李淳风在想什么,他笑吟吟地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都是为了救你小师妹出于水深火热,才把那狗屁不通的预言诗,传到外人耳朵里的。不用感谢为师的举手之劳。”

这下李淳风连偷偷摸摸咒骂的底气都没了。

秦英听得是恍恍惚惚,如无意间坠入了五里雾里,扶着腰身膝行到了袁老道左手侧,理了理衣襟道:“为何一则天风姤的预言,能让陛下解了我的禁足?”

袁老道故作玄虚地捋了捋,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山羊短须,挑起了一根灰白相间的眉,有些戏谑地笑道:“说来话长。”

而她认真地注视着袁老道,口吻非常虔诚:“愿闻其详。”

袁老道已经很少见到,面对自己这身数年如一日的打扮,还不卑不亢谦逊谨慎的人了。见状便收起了玩笑打趣的心思,准备给她好好分析,时事还有运势之类玄而又玄的东西。

如果将全长安城的道人都集中在一起,袁老道可能是最引人注目的了。

因为他衣着向来破破落落,比叫花还要叫花,一身长长道袍上面,打了好几处的补子。袁老道住在李淳风的宅子里,这副样子让李淳风看了很是过意不去。于是有孝心的好徒儿,三番两头地给师傅拿了新的道袍,然而师傅脾气倔得很,从来都是推辞不要。

李淳风也想过将他的破袍子都扔了,换成新的备在包袱里。

不过袁老道一眼就能看出李淳风的那点儿小九九,笑着叫他不要破费了,又道修行人要懂得惜福才能长寿。

那几身道袍跟着袁老道好些年,他心里其实也舍不得丢了它们。

袁老道喝了半盏茶缓缓道:“你师兄不会喝酒,某天喝醉就写出来了很多和卦象有关的预言诗,其中有则天风姤的预言诗我看着不错,就拿到西市的茶馆供人品鉴了,那里聚集的基本都是,看卦卜命只知一不知二的半吊子,觉着预言诗有些意思,就口口相传起来。”

秦英强忍着笑,听便宜师傅如何议论便宜师兄。

袁老道神色怡怡然:“你师兄去西市茶馆的时候,听到自己的预言诗被人来回猜测,就来找我算账了,我争理争不过他,就拿了他剩下的预言诗去西市的书铺叫卖了,没想到有家铺子掌柜的颇具慧眼,让我把稿子放在他那里刻印成书。”

秦英哈哈哈地笑起来:“跑题了,还没说天风姤如何和我挂上了钩儿。”

李淳风瞪了不靠谱的师傅一眼才接口道:“陛下听到坊间对天风姤预言讨论热烈,便问我这预言何解,我推说不知,又说西华观主秦英是玄都观主的亲传关门弟子,让陛下找你去解预言。陛下见我不肯说,就只好打起了你的主意,你就被放出西华观了。”

秦英想了想觉得逻辑好像有些牵强,但是自己解开禁足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么追流溯源就稍显矫情,宽了宽心问起了袁老道:“如果有幸集结成书册,叫什么比较好呢?”

“《推背图》。”袁老道咂了咂嘴随口道。

李淳风怒目而视袁老道:“这是个什么古怪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