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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恶巫

第三十章 恶巫

李玄衣叹息着坐了下来,接着又道:“魔鬼作祟,放出一只血鹦鹉,血鹦鹉的出现,太平王府库藏珠宝的一夜之间神秘失踪,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不可能发生。

段飞道:“可是事实就存在,而且的确已发生。”李玄衣叹息道:“我本来绝不信有所谓妖魔鬼怪,有所谓第二世界——”

段飞截口道:“最初我也不大相信,但怪事接二连三发生,尤其是遇上了那只人一样笑语的血鹦鹉,实在不由我不相信。”

李玄衣沉吟道:“只可惜那些事情发生之际,我都没有在场,否则,我也许能够找出事情的真相。”段飞道:“你仍在怀疑?”

李玄衣道:“不能不怀疑,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杀人的是僵尸,可是验尸的结果,分明就是人为。”

段飞忽然抬头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僵尸杀人?李玄衣道:“连僵尸我都未见一面,又怎会见过僵尸杀人。”

段飞道:“僵尸杀人的时候,可能就像人一样,动用他身上所有能够杀人的东西。”李玄衣道:“哦?”

段飞淡笑道:“无疑是眼见为实,不过当时你站在一旁,现在难保亦成一滩浓血。”

李玄衣亦笑了,道:“只要能够弄清楚事实究竟,解开心中的疑团,化作浓血又何妨?”�Uéí &#;W 是

段飞道:“那你不妨耐心等下去,他的窝还在这里,迟早总会回来的。”李玄衣道:“等,我一定等,我还准备四出打寻他的踪迹。”

段飞道:“你的胆子看来也不小。”李玄衣笑笑道:“并不比你大,有你在一旁壮壮胆子最好。”

段飞道:“只可惜我现在仍然不想跟你混在一起。”李玄衣淡笑道:“你不是要去寻找龙七的尸体?”

段飞道:“我没有说过不去。”李玄衣道:“那我们何不走在一块儿,彼此也乐得有一个照应?”

段飞道:“也许你这是出自好意,但这种好意,我只能心领。”李玄衣奇怪的望着段飞。

李玄衣终于明白,道:“你是害怕我?”段飞道:“害怕得要命。”李玄衣道:“为什么?”

段飞叹气道:“只因为你是剑帝李玄衣,活阎王李玄衣。”李玄衣闭上嘴巴。

段飞继续道:“僵尸杀人最低限度也还有原因,他所以杀万通,是因为万通冒犯了他,你杀人据我所知,通常都没有所谓原因,走在你身旁,时刻都要提防你的剑突然刺来,不吓死也得担心死了。”

李玄衣在听着,忽然又笑了起来,道:“这种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段飞道:“像我这种说话不顾后果的人,本来就很少。”

李玄衣道:“的确少,我最欣赏这种人,所以我保证,即使你真的犯了罪,我也会当面说清楚才下手,绝不会抽冷子杀你。”

他说的很认真,段飞却完全没有反应。李玄衣淡淡的一笑,目光无意中落在对门那面照壁之上,忽一顿,道:“这面墙壁好像刚刚刷过?”

段飞道:“昨夜才刷过。”李玄衣道:“谁刷的?段飞道:“我。”李玄衣笑笑道:“你是不是精力过剩,无处发泄。”

段飞道:“我倦得连棺材都肯睡进去,你说是不是?”李玄衣道:“这面墙壁莫非有问题?”

段飞道:“大有问题,对着它,我就仿如置身魔届。”李玄衣一愕道:“魔届?”

段飞道:“‘魔届’就是诸魔聚会的地方,没有头上的天空,没有脚下的土地,只有风和雾,寒冰和火焰——”

李玄衣突然截口道:“墙上到底有什么?”“一幅画。”段飞的目光迷蒙。“画上是什么样子?”“有的半人半兽,有的非人非兽,有的形状是人,却不是人,有的形状是兽,却偏偏有颗人心。”

段飞的语声非常奇怪,就像是幽冥中飘出来,虚虚幻幻的,接道:“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刀,刀锋上都在滴血,血已成了鹦鹉,飞向一个头戴紫金白玉冠的年轻人,那就是魔中之魔,诸魔之王。”

李玄衣道:“魔王又是什么样子?”段飞道:“完全和人一样,容颜很英俊,神态很温和,含笑接受诸魔的膜拜。”

李玄衣道:“那之外还有什么?”

段飞道:“十三只怪鸟,围绕血鹦鹉飞翔,有燕子的剪尾,有蜜蜂的毒针,半边的翅是蝙蝠,半边的翅是兀鹰,半边的羽毛是孔雀,半边的羽毛是凤凰——”

段飞的语声仍是虚虚幻幻。除了血鹦鹉,所有人都听呆了。他们的眼神已渐迷蒙,仿佛亦已看到了那幅又美丽,又恐怖的魔画。

段飞叹了一口气,接下去:“那幅画的主角就是血鹦鹉。”李玄衣脱口道:“血鹦鹉?”段飞道:“正是血鹦鹉。”

李玄衣的目光不觉又落在站于那边的血鹦鹉的面上,道:“那幅画是你画的?”血鹦鹉摇头道:“我哪来这种本领。”

血鹦鹉的目光却转向空白的那面照壁,喃喃道:“一个外来的客人,约莫在几个月之前,他走来这里,告诉我魔王和血鹦鹉的故事,然后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在这里照壁之上画下了那幅魔画。”

李玄衣忽问道:“他可有告诉你为什么他要这样做?”血鹦鹉一瞥李玄衣,露出了一脸笑容。

她的笑容温柔如春风,美丽如春花,又像春水般变幻。可是那瞳孔深处,却冷如春冰。李玄衣怔住在那里。他实在不明白血鹦鹉在笑什么?

血鹦鹉笑着道:“他说我又可爱,又可怕,虽然连碰都没有让他碰,却已能给他前所未有过的满足,简直就是一个魔女,来自魔届的魔女。”

李玄衣并不怀疑血鹦鹉的说话,因为好像这样的说话,他已从宋子豪的口中听说过一次。平安老店那个掌柜不就是这样?

血鹦鹉笑接道:“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就追问上去……”

李玄衣道:“于是他就告诉你那个故事,给你在照壁之上画下那幅魔画。”血鹦鹉道:“他认为这地方与我简直就格格不入,非要画上那幅画不可。”

李玄衣道:“你认为也是?”血鹦鹉道:“当时我已给他那个故事迷住了,甚至完全不在乎他是否会画画。”

李玄衣道:“他那幅画画的好不好?”血鹦鹉道:“好极了,他简直就是个画画天才。”

李玄衣奇怪道:“既然是这样,怎么你又肯让段飞将那幅画刷掉?”血鹦鹉轻轻叹了一口气,瞟着段飞道:“因为他也是一个魔王。”

李玄衣奇道:“哦?”血鹦鹉仍瞟着段飞,眼波如醉,道:“他也是连碰也没有碰我就能够给我前所未有的满足,莫说一幅画就算将我生吞活剥,我也一样由得他。”

李玄衣的目光不由转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段飞他好几遍,微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领?”段飞苦笑。他只有苦笑。

李玄衣随即问道:“你又为什么要刷掉那幅画?”段飞道:“因为那幅画有鬼。”李玄衣不觉又“哦”了一声。

段飞道:“画上的十三只怪鸟一时十二,一时十三,不单只会飞,还更会冷笑。”李玄衣一怔,道:“你看着他飞出去?飞回来?”

李玄衣道:“如果我看到,现在我已在八百里外。”他笑笑解释,道:“我这个人一受惊,跑起来往往比马还快。”

李玄衣道:“那你又怎知道那十三只怪鸟会飞去飞还?”段飞道:“它们本来都在画中,可是一下子,十三只竟变了十二只。”

李玄衣道:“也许你开始就数错了?”段飞道:“没有这种事。”李玄衣道:“你这么肯定?”

段飞道:“因为那神秘失踪的第十三只怪鸟不久回到原来的地方,但到我刷墙的时候它又不见了。”

李玄衣摸了摸脑袋,道:“你又听到它在什么地方冷笑?”段飞道:“就在墙壁上。”

李玄衣的眼睛立时大了,道:“墙壁上还是墙壁里?”段飞道:“这也有分别?”

李玄衣道:“有,你可是不能肯定?”段飞默认。李玄衣转问道:“墙壁后面是什么地方?”

段飞道:“另一个房间。”李玄衣问道:“谁住的?”段飞道:“宋妈妈。”“并不算什么神圣,只是一个老巫婆。”

“巫婆?”李玄衣的眼睛睁的更大。“这种地方怎会住上一个巫婆?”段飞道:“因为她本来是血鹦鹉的奶妈,你是不是想跟她见上一面?”

李玄衣道:“很想。”段飞道:“你不妨着人去找她来。”李玄衣道:“我自己去找她?”

段飞道:“你要到隔壁她所住的地方参观一下。”李玄衣道:“一定要。”段飞道:“门就在隔邻,最好找不过。”

李玄衣道:“你不去?”段飞道:“我昨夜已去过一次,一次已足够。”他的面容已有些不自在。

李玄衣察貌辨色,道:“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段飞腻声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看到了一个丑陋,恶毒的老太婆。”李玄衣一愕。

他面上的神情变得奇怪,就好像嘴里突然给塞入了一块几十两重的油泡肥肉。段飞道:“现在是你的机会了。”

李玄衣盯着他,道:“你真的不去?”段飞道:“昨夜我几乎已给她吓死了,好像这种经验,一次都已太多。”

李玄衣道:“是不是她爬到你身上?”段飞没有作声,那副表情却已替他回答。

李玄衣道:“怪不得你现在仍有余悸,在那种情形之下,你当然赶紧逃命去了。”段飞道:“换转你,你怎样?逃不逃?”

李玄衣道:“逃得一定比你还快。”他笑笑又道:“那一来,你当然不能好好参观一下那个地方。”段飞承认。

李玄衣又道:“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再去一次。”段飞道:“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参观的?”

李玄衣道:“也许那个地方有些东西能够解开你心中的疑团。”“哦?”段飞似乎已有些动心。

李玄衣道:“这一次你大可以放心,因为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十个手下,未必第一个就又是挑上你。”段飞在考虑。

李玄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顾血鹦鹉,道:“那个给你在墙上画画的客人,可有留下名字?”血鹦鹉道:“他叫哈木。”

夜更深。冷月弓一样弯在半空,暗淡的月色斜射在漆的门上。门紧闭,上面雕刻着妖异花纹在夜色中仍然可辨。

李玄衣也看不出那代表什么。他没有亲自拍门,这种事并不是他做的。他也没有开口,只一瞥身旁的一个官差。

那个官差的两条腿立时就好像软了,几乎是拖着脚步走到门前。只叩了一下,那道门就打开了。

那个官差的第二下险些就叩在一张脸上。其实看到那张脸,他的手就已软在半空。

开门的当然就是那个老巫婆宋妈妈。她居然穿着的整整齐齐。嫣红的衣裳红如血。

她虽然穿着的很年轻,无论怎样看来,她也只像个老太婆。她面上的皱纹也实在够多,够深。

灯光斜斜的照在她的面上,每一条皱纹都带着暗影,就好像刀子一样。她那一头的头发却仍乌发亮,蚯蚓也似的依旧披散,夹在当中的,就是她那个也似骷髅的头颅。

在夜间,突然看到这样的一个人,谁都难免生出恐怖的感觉。宋妈妈的面上木无表情,冰石一样的眼珠竟在瞧着段飞。

段飞赶紧避开宋妈妈的目光。李玄衣的面上居然还有笑容,却已像刀刻般死板、冷酷。

他正在盯着宋妈妈。那目光就像是毒蛇的蛇信,舔遍宋妈妈的脸。宋妈妈的目光刚从段飞的那边移开,就与李玄衣的目光接触。

她竟然打了一个寒噤,急急的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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