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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宫里传话来

一路奔来,这一把骨头,甚是劳累,加上这心里对此事也是没有底气。被魏忠贤这般上下打量着,冯铨不由身子打了个冷颤,很是不舒服这样的目光。

也难怪,魏忠贤此时也是急过了头,看向冯铨的目光甚是吓人,凶光闪现,阴鹫着。

反正逃也逃不了,冯铨硬着头皮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魏忠贤拱了拱手手。“厂公,铨以为此事应该禀明圣上,由圣上决断,毕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操控两场变动,第一次还好说,可这一次,足以证明藏在暗处的人不凡,连拱卫京师的军队都態渗透进去。”

“厂公,此事真的不能拖,今天有五军营之变,明日不代表没有神机营和神枢营之变,到时候,京师危矣,陛下危矣。”

冯铨虽然投靠了魏忠贤,那也只是为了能保住自己的权力,能更近一步,在他看来,这是识时务,不然,就像东林那帮人,纵然你有经纬之才也不得任用,到那时岂不是白白糟践了自己苦练一身的本领,治国之领无从而下。

读书人有读书人自己的傲气和傲骨,冯铨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用。他打小就学习圣贤著作,深知忠君爱国思想,虽说他胆小怕事,但关键时刻,他冯铨不代表不能做出舍身为君的事情来。

“厂公,卑职也甚是赞同首辅的话。”本来还是今天主角的王绍徽,被之前的事情给弄的很是郁闷,正想再表现表现自己时,出了这么档子事,这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也深深的考虑的些,才站出来接着冯铨的话,附议道。

“卑职也赞同。”能一路凯歌高进的崔呈秀定然不会落于人后,他不会简单到附和冯铨和王绍徽的话,而是他从魏忠贤的脸上,看出了些东西,这才赶紧表态。

“嗯,冯铨甚明我心,本督也是这么想的,此等大事,应由万岁定夺,我等臣子不可代君执笔。”魏忠贤正了正身子,很是熟练的就将这件事的功劳给揽到了自己身上,当然了,也不会忘记他们的幸苦。

魏忠贤他们这刚准备出发进宫里,禀明圣上时。

崇文门五军营里骚动越发的壮大了起来,声势已经有超出控制的可能。

守卫京师的不止他五军营一军,还有其他数军,特别是掌管城内安全的京师巡捕们更是早就集结将五军营驻地团团围困了起来,如临大敌般的对待里面的骚动。

正是多事之秋,神机营那里也传出了骚动的事情,接连不久驻扎在北边的神枢营同样传出了骚动。

他们的口号很一致,不是造反,只是寻求公平对待。

一句公平对待,可算是断了两方继续交谈下去的可能。

这国库里早已经是青黄不接了,空空荡荡,连老鼠都在寻找出处,怎么给他们公平对待!

兼任户部尚书的冯铨也很是无奈,此事虽是兵部之事,但和他户部也是有莫大的关联。

这些老爷兵,你让他上战场作战没什么本事,到家里坑害自己人,那是毫不含糊的,也正是因此原因,魏忠贤等人才显得特担忧,京师不同别处,此地是天子和帝国贵卿们的住地,若有个三长两短,他魏忠贤等人能耐再大,也会被掀翻在地,然后一刀送命。

“公平,公平,本督也想公平,可是这天下哪有正真的公平来说。”魏忠贤来回在房间里走动着,他没有开口骂娘已经算是控制了不少怒火。

“厂公息怒,莫为此事坏了身子。”身旁的人见魏忠贤这般暴走,连忙上前劝道。

事不宜迟,得赶紧去宫里将这些事情禀明皇帝听,迟上一刻就有可能发生突变。

以往出行都是随从云集,铁甲开路,旌旗猎猎作响,今天是一切从简,对于魏忠贤来说,现在就是与自己的生命在较劲。

三大营的将士们都很克制,纵然有人反对他们这样的作法,他们也不会去干涉什么,顶多将其囚禁在房间里什么的,绝对不做出伤害人的事来,而且也尽可能将风波压制在军营中,不波及到外界,使得民心浮动。

虽说是一再克制,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些人是不怕事情闹大,就怕事情闹腾的不大,煽风点火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对于有些人来说,更是得心应手。

围在外面的京师巡捕也不敢擅自杀想闯破防线的将士,一旦正发生流血事件,那这场骚动将真的硝烟四起,无从阻拦。

别人都在闹腾时,此时崇文门处的五军营里有个角落却甚是安静,安静到,这里的将士如同世外之人一样,外面发生的事情与他们全无关系似的。

“老王,你可得给兄弟一个准信,外面这场面越来越乱了,若是真发生什么事,王爷有没有把握驾驭住?”

“放心吧,你我兄弟相识也不是一点两天的事情了,我有坑过你吗,这一次的机会难得,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你小子可不要给我丢脸啊,我说你怎么着也是这群人的领头人,多上上心。”说话间,就在旁边人的肩上不轻不重的拍打了几下。

“我这不是担心吗,也真是你小子命好,当年我吴兴若是被抽调过去,现在混得肯定不比你差,”

“拉倒吧,你小子别看别人吃豆腐,自己牙快了,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来受过的苦,遭过的罪,??????”

“好了,我说大哥,小弟我知错了还不行吗,咱可不可以不来这套行不?”吴兴也是怕了他了,连忙拱手求饶到。

二人随后又谈了些细节,过后姓王的便从秘处遁走而去。

吴兴转身到另一房间,召集了当日参与议事的人,再次传达最新消息。

此次的骚动不同于过往的哗变,论性质无法将其定罪,毕竟法不责众,这么多人,若是惩罚,那还不得正发生哗变。

居于深宫的皇帝,近来身子骨好了些,又开始重操旧业,木工活计又做了起来。

魏忠贤上前禀报消息时,正是朱由校做木工活最兴奋的时候,哪里能听得进他在一旁,噼里啪啦,还泪随声下,很是不高兴的,阴沉着脸,喝斥了魏忠贤,然他自己去解决。

他魏忠贤倒是想自行解决,但自己哪里敢啊,涉及到朝中大臣,涉及到寻常百姓,都无所谓,现在事情与军队有关,他魏忠贤纵然本领再大,也没这胆子私自做主。

古往今来,君王不怕有权臣出现,就怕有人揽兵权,军队历来都是君主的禁脔,军队是统治的基石和手段。

兵仗岂能假以他手,就是自己身边的亲人也不可以。

魏忠贤站在一旁,一时既不敢上前去,也不敢离去,说不定他这前脚刚走,外面就反了出来。

一直等到朱由校满意的收工,魏忠贤才踏步上前去。“万岁爷,外面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朱由校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很愿意和魏忠贤分享此时的心情,所以,也突发的愿意询问魏忠贤。

“万岁爷,拱卫京师的三大营都被人在后面煽风,现在是军心不定,人心浮动。奴婢再来宫里之前已经派人暂时控制住了局面??????”魏忠贤虽没有明说,但这含沙射影可不少。

未等他说完,朱由校便举手止住了他继续往下说。

“此事朕已知晓,由伴伴你去办就可以了,朕今天累了,你先行退下吧。”朱由校之前还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这一刻,却很是不耐烦,很是疲倦的样子。

魏忠贤自然知道皇帝为何心情变幻的如此快,他说那话,本身就是在试探。

“万岁爷您多保重好身体,奴婢先行退下了,您若有事就唤奴婢。”魏忠贤双膝下跪,叩头拜道。

皇帝也不做任何回答,径直的就此离去,只留下还跪在那的魏忠贤。

待皇帝的身影淡出视野后,魏忠贤这才起身来。他没有什么本事,但就凭着这股忠诚劲,一路高爬,直至现今的地位。

魏忠贤刚出宫去,与待在宫门外守候的冯铨几人汇合后,联系下了几道命令后,然后一言不发的独自一人上了轿子,回府去。

第二日,几处骚动就这样被平复了下来,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过错什么的,而且朝廷还很大度将欠缺的兵饷等物都一一补全。

再隔一日,宫里传出话来,意在警告朝中争锋相对的两派。

皇帝这么一说,让人不由浮想联翩,都将苏州民变和三大营的骚动与毅王朱由学联系了起来。

真真假假,谁能分清?

作为话题的风口人物,毅王朱由学此时正在府中悠闲着,算时间,他已经有不少时日不曾与外人打过交道了,最近的一次,也是在新年时在府里接待过熊廷弼的长子熊兆圭,此外,就未见过一个府外之人。

从皇帝的态度来看,朱由学深知自己已经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若是不洁身自好,那这后果还真可以想象一下。

皇帝虽有口谕,让毅王朱由学多与朝臣学习,但主君之心多不可察,谁又能保证皇帝不是在试探。

同母胞弟又如何?为了权力,古往不少见弑父杀君,杀弟弑兄之事。

自古帝王路,哪一个不是由皑皑白骨铺垫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