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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慌

短短一日间,锦州内外震动不小,不亚于一场七级大地动。

再等众人回过神来,事已至此,无力反击。

也不是一点回击的余地没有,而是众人不想拼个你死我活,权力、财富,来之不易,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积攒到这么多,又不是生死大仇,没必要搞得那么僵。

高邦佐等人不是毅王朱由学,眼里容不得进半点沙子。

所以,这场清洗,看似如洪水一样来势凶猛,实则和那夏季暴雨一般,来时快去时也快。

暂时的蛰伏,等待暴风雨的过去。

至于那些被当作弃卒而抛弃的拥护者们,只能委屈他们经受蹲大狱,抄家灭门,家毁人亡这等结局。

和官府军队这等暴力机构斗,还真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硬碰,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叛乱,造反,与他族有勾结,强抢民女,祖上是山匪出生,??????

只要能想出的罪名,都被这些官府与军队给用了起来,加在被他们拿下的人身上。

就连锦州大佬级的人物,茅元仪和孙传庭他们都连忙闭门谢客,拒见任何人。

自从朱由学离开锦州后,茅元仪他们也随即搬出了统帅府,毕竟不跟随朱由学了,再住在人家府里,就不成样子了。

涟漪乍起,怎能无纹。

各人自在自家那方圆里心里不住的盘算着,这场风波背后的推手到底是谁。

在众人推测中最让他们相信的就是,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清洗’,一定是毅王在还没离开锦州时就定下的计划,不然,为何行事如此迅速,行动中所动用的人都是忠于毅王的人。

虽然近卫军没动,那是因为没人能调动得了他,没有毅王的命令和信物,别人是甭想都近卫军一兵一卒。

当然,此时没有动用到近卫军,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遮人耳目,让人识不清这场‘清洗’到底为何,从而加快??????

你聪明,别人也不傻。

很快就有人想到了高邦佐他们的后续手段,和最终目的。

现在的他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来回打转。

因为,高邦佐,马祥麟等人也同他们之前一样,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这可就没办法了,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家族,此时,就是让他们给高邦佐等人下跪,他们都愿意,一百个愿意。

只要不牵扯到朱由学这位爷,在他们的心里,所有的事情将不是事情,都好解决。

解决事情的手段无非就是,金钱,美女,权力,推心置腹。

至于最后一种手段,可以直接无视,他们虽不是杀父仇人,但也都是你死我活之争,他们若是坐下来推心置腹,那简直就是笑话中的笑话。

“山高皇帝远,毅王就是想伸手锦州事务,也是难以鞭策,不如我们??????”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孙承宗临走前往锦州塞的那人,说到关键处,四下张望的看看,然后示意围在身边的众人都围上来,欠身低沉着嗓音,很是隐秘的说着他内心的想法。

得到的并不是点头赞同,而是疑惑的眼神和和满心的戒心。

都这个时候了,谁能担保他不是高邦佐他们一派的,毕竟他的后台是帝师孙承宗,毅王又是孙承宗的学生,所以,这不得不让别人都他的话起怀疑。

近三个小时,费尽口舌般的解说,才好不容易将众人的戒心给消除掉,勉强的同意他的想法。

虽然点头同意,但却没有一人付之行动。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谁想当那出头鸟,谁愿当谁当去,反正自己不当。

一时间,大家都僵持在那里,不进不退,也不觉得尴尬,很是坦然的坐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就这样僵持着。

很正常,在座的人来锦州自各派系,除了毅王那一派,其他派系都有派人来,众人是因为利益的驱使而走到一起的,谁也不愿让自己派系的实力受到损失,当然,若是前面有肉时,那怎么着也要上去撕咬下一块。

最终,还是提出想法的袁崇焕未能忍住,他率先站了出来。

作为此次的联谊的发起人,他站出来是最好的选择。

“诸位,诸位,我知道大家心中的忧虑,担心是应该的。我袁某人在这里表态,我所领的执法队将作为大家的先头军,率先向他们发难,到时候,各位可不能贻误战机啊!!!”

袁崇焕这也算是破釜沉舟,他也不想当这出头鸟,但没办法,他的后台已经倒了,茅元仪虽说与他同出一门,但已然成了气候,哪里瞧得上他,两人之间定多互相为盟而已。

想发展下去,就必须由壮士断腕的精神,袁崇焕也是如被逼上梁山的好汉一样,不得不上山。

成,他袁崇焕将得到新的腾飞;败,帝师余威尚存,可保他一命。

袁崇焕这一表态,下面的人也如大厨一口气一样,活络开来,房间里的气氛顿时从寒冬的冰雪天气转变到春意盎然,生机勃勃之时。

“袁大人忠义有加,实乃我辈楷模,学习对象。”

“袁大人此乃大忠大义,老朽敬佩。”

“有袁大人这样的好官,真乃我皇之幸,我大明百姓之福。”

“??????”

赞美之词,不绝于耳,犹如你高山流水水不尽一样。

谎话说了千遍,也就变成了真话,若不是袁崇焕一直谨慎的抱着那一丝戒心,真以为他们所说的都是真心话。

美丽的话就想蜂蜜一样的让人甜蜜,最终却迷失方向,不知所踪。

袁崇焕他们自以为自己行事够小心了,不会引起高邦佐以及‘影子’的注意,那还真是低估了自己,他们才是此次清洗中真正要清洗的对象。

不远处的统帅府,在高邦佐的寝室里也聚集了不少人,在与袁崇焕他们议论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之间议论的出发点不同罢了。

“他们这些人也耐不住心了,真枉费王爷当年以国士之礼待他们,一群白眼狼。”作为新晋的上官云,他一直一高邦佐的助手身份出现在锦州各个场合,早已经成长了起来,此时他坐在毕自严的下手,毕自肃的上手。

“上官说的是,我看王爷也不必纠结,这有什么的,直接将他们一棍子打死,省得再死灰复燃。”左良玉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很是洪亮的接着上官云的话继续道。

作为掌管锦州大小财权的毕自严可不这么想,皱着眉头,说道自己心中的担忧。“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算是清除内部的毒瘤,那也是会使得锦州的钱银粮草无故消失的。难道我们就不能找一条折中的法子,在既不对锦州有损失的情况下,还能将这些毒瘤一扫而光?!”

别人还没说话,作为毕自严的弟弟毕自肃就站起来反驳了。“这若是可以,我们哪里需要费这般波折,这些人正如上官说的,白眼狼,喂不熟的,你不给他来狠的,他根本就不惧你。”

短短的时间里,房间里就争辩不止,形成两种观点,用重典,以杀威慑;轻重间取其中,温和处理。

剩下还没表态的高邦佐和马祥麟,他们二人倒是成了看客,看这两种观点激烈的争辩着。

两种观点其实也可归纳为一种观点,那就是对敌人不手软,该杀的杀,该剔除的剔除。

上官云和毕家兄弟都不知道此次清洗行动是临时决定的,还是以往亲口来拍板定下的,他们一直以为是早就预谋好的,只不过只有军队最高官马祥麟和他们官府最高官高邦佐两人知晓这计划。

当朱由学跟随在老李头身后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时,他们虽说心里还算是平静,但这惊讶的神色,无不显于体表。

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再转头看看高邦佐和马祥麟二人,他们只是一脸笑容,对毅王行礼,这才从那愕然的神情中惊醒过来。

前后一连串,也猜出了毅王是什么时候来的,也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

只是有一事不明白,朝廷三番五次的催毅王回京,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将他又放了出来,难道就不怕这一次毅王不再回京,而是关外拥兵自重!

对于这些疑惑,不用他们说出口,自有人为他们解答。

自从见到朱由学之后,高邦佐的病情恢复的很快,此时也算是红光满面,容光焕发。这或许和他感觉自己可以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子,让自己从那繁琐的政务和勾心斗角中暂时腾出身心来有关。

高邦佐从头至尾一一讲述给上官云他们三人听,三人听后,也同高邦佐他们之前一样,当场发誓表态忠于朱由学。

朱由学这两日,并不曾正真的消失,而是换了个身份亲临街市探访百姓对于此次清洗的看法。

当然了,清洗之事是政治上的斗争到一定程度时必然的结果,不可能会因为百姓的看法而更改既定计划。

百姓们的看法,只能用作于借鉴,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事情,比如说,手段过于粗暴,涉及太广,误伤旁人等。

在这一点上,朱由学不同于其祖,嗜杀,滥杀,虽然有杀鸡儆猴之效,但反作用也大。

总之,弊大于利,不合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