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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清洗

右屯堡已经被后金军围攻五天了,城墙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到处的坑陷,硝烟弥漫着整座右屯堡。

城头上架着的火炮,因为使用过度,又没有及时冷却,而发生炸膛成为常有之事,幸好他们所用的这一批火炮是卢象升之前带来而留在右屯堡的新型火炮,虽有炸膛,但这整体结构比较好,所以危害并不是很大。

左良玉所领的独立旅共四千余人,几天下来,除开战死的将士,连受伤的一起算在内还有两千八百人可以一战。

两千八百人要分守四方,每一方只有七百人,七百人守那么大的地方,每一方的城墙长越两里,用锦州的新式算法,就是一千米,平均下来一米多才有一个人,根本就不够,伤亡如此大的情况下,还能苦苦支撑着防线,说明守将左良玉也不是个碌碌无为,平庸之辈。

右屯堡是一个纯军事的戍堡,里面除了军队就是战争用的物资。

右屯堡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绕过它直接率军奔向锦州去,那会变成关门打狗,后院不定。

右屯堡在天启初年时,是辽东经略熊廷弼的治所之地,熊廷弼和王化贞携辽东军民弃城弃土回关内时,右屯也做过努尔哈赤的临时驻地,再往后,被朱由学收回来,加以修葺,形成了现在的这个超大军营。

“旅长,旅长,我们的援军来了,王爷给我们派的援军来了。”独立旅的参谋长穆瑞,兴高采烈的一路小跑着叫喊着。

作为强人的副手,他很是郁闷,他除了管理常规的一些事情之外,左良玉就没有让他正真执行过什么作战任务之类的事情。

“你确信,他们过河了没?”左良玉听闻讯息,先是一喜,随后,静下心来,遂问道。

后金已经将右屯堡四周围死了,就算临近的地方都有游动的骑兵,前来增援的队伍肯定不在少数,想不引起敌人的注意都难,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大摇大摆的进城来,除非后金的一众将领这脑子让驴给踢了,左良玉在心里这样盘算着。

“确定,但他们并没有全部都过河而来,带队好像是洪承畴大人。”说到具体人员是时,参谋长穆瑞也不敢打包票。

毕竟军方只有三个大佬,前线已经有一个了,现在又来一个,若是前线危急,必然会伤及锦州的根本,锦州危急,就关内那些老爷兵,怎么可能抵挡住这后金的铁骑洪流。

“洪帅来了?怎么肯能,卢帅来前线后,洪帅就代行卢帅之职,而且他手中还有其他一些不可假借他人之手的事情啊,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肯能,参谋长,再派人去打探,要特别小心后金的奸细。”

左良玉再三摇头,他不管是在心里还是在前后条理分析中,都不相信王爷舍得将洪承畴也派出来。

“是,旅长,我这就下去交代。”穆瑞正了正身,然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他娘的,我说怎么每到关键时刻就见不到你个杂碎的影子,原来你个狗东西是后金的奸细。”

一长得还算魁梧,全身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好的,血迹从衣服内渗透了出来,脸上也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眼里,鼻孔,嘴角都有血丝流出来。

这名军士是原广宁人,叫蒲志高,后随高邦佐他们一起后撤到锦州,他家原先在广宁也算是有点头面的人家,但因为到锦州后,还是我行我素,不尊官府三五申令,而被官府几次打压,使得整个家族,家毁人散。

蒲家破败之后,这受过多年教育又在军队中做事的蒲志高,对朱由学所领的锦州一众文武心怀恨意,一个巴掌拍不响,加上后金留在锦州的暗探有意无意的试探和诱导。

最后,蒲志高一狠心,甘愿做后金的一条隐藏在敌人内部的恶狗。

这一次被抓住的确是个意外,这蒲志高在军中平时沉默寡言,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忽略了他的存在。

之前正巧穆瑞下派任务,这一层一级的就传令到蒲志高这一班。班长在集合人员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取过花名册这才记起来差了蒲志高。

整个班为了寻找他又要去完成上面派下的任务,兵分两路,一路人在堡内到处去寻找蒲志高的身影,另一路人则悄悄出堡,打探消息。

晚间,后金的防御不弱反增,但碍于天时,所以这防御虽比白天有所增强,但还是不如白天好防。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组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务,顺利的将上面写的信安全交到洪承畴手中。

在回途中,半道,竟然有人行动鬼鬼祟祟的,与他们方向一致,都是往堡内去,他们只是暗中打量的下,也没有说什么,为了了解敌人的情况,和将消息派送出去,在每个时候,每个地方都有无数的人员被派出去,打探消息和送军情。

而此时在堡内寻找蒲志高的小组,就差没有将整个堡掀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他们也就不在去找了,来到北门,站在那里等候出城的那一组的归来。

北门微微开启,从那口中鱼贯而入了数人。

“蒲志高!”蹲在那等自己班里兄弟回来的一人,突然站起来指着人群,大叫道。

蒲志高听到有人叫他,心里咯噔一下,手脚都在不停的颤抖着,脑门上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后背也是全部都湿透了。忍住性子,自己个自己暗中打气,低头继续往前走。

可是,蒲志高他既然被认了出来,哪里又能如他所愿,走在他身边的人,也听到旁边兄弟的叫声,纷纷顺着他所指的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前后左右各一人,将他围了起来,往边上一架。

好声好气的与他说,蒲志高就是煮烂的鸭子,嘴硬,死活不说,不是他意志有多坚定还是其他什么,而是他不敢,闭嘴不言,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若是一旦服软,那等待他的将士死亡,他那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也将被宣判死亡。那他蒲志高可真就绝后了,而且好不容易攒的钱财也将成为镜中月,水中花,空空一场。

班内的人见撬不开蒲志高的嘴,直接将他送到执法队,而执法队的驻地又在左良玉办公就寝的旁边。

所以,在听到外面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声,打断正在思考接下来对策的左良玉,丢下手中的笔,走出了房间,叫过站在门外的护卫,问道:“怎么回事?”

“有一班人,查出他们中有奸细,便将其押送到执法队。”

这奸细也不是什么大事,战争开始之后,查出来的奸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左良玉也就没放在心上,独自在院中边走边思索之前打断的思路。

按照洪承畴传来的意思就是,三虚一实,两头夹击,集中兵力先砍掉后金的一臂。

这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就难了。你能想到的法子,后金军肯定也能想到,他们军中也有高手,若是真如朝中诸公嘴里所说的荒蛮,野蛮人,未开化的人,那大明也就不需要抽调天下兵马粮饷对付后金人。

左思右虑,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见天色也不早了,左良玉正往回走,准备洗洗睡觉时,鬼使神差的走进了他怎么也不愿走进的院落里。

执法队的驻地,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想进这里的,虽然明面上他们是执行军中军容军纪军规,但暗地里却干着锦衣卫和东厂的勾当。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一个个却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要杀要刮,随你们便,我没有投敌。”

“还嘴硬,你不是后金的奸细,半夜出城干什么的,还有你怀里的金子是怎么回事。”执法队中的一人,一棍子打在蒲志高的身上,嘴里说着。

“我没有投敌。”蒲志高进城之后,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这鬼小子,还真心能扯。”之前那名打蒲志高的军士,很是无奈的对着旁边的兄弟说道。

“砰”

又是一棍猛打在蒲志高的身上,另一名军士开口道:“你小子还是老实交代为好,不然这皮肉之苦可是够你吃的,应清楚了,我问的是你是不是后金的奸细,还有你的接头人是谁,你们的接头暗语又是什么。”

“我没有投敌。”蒲志高死不悔改,还是这么一句话。

诚如蒲志高所言,他的确没有投敌,他只是不满朱由学他们,不满锦州现在的一切,他不认为自己是在出卖大明,他心里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入京,封相拜将。

左良玉站在台阶上,远远的看着呗绑在那放置在院中的蒲志高,眉头微微一皱,他看出了些猫腻。

这是很不好的信号,有他这么一个,必然还有其他的存在,若是都如蒲志高那样,他们对后金来说,可就没有秘密可言。

对于这些事情,左良玉是不会花费很多精力去考虑的,他喜欢直来直去。

一场大清洗,就这样产生了。

连夜,在执法队的协助下和朱由学所亲领的暗卫的暗中帮助下,已经被掌握的和有嫌疑的人都被秘密抓捕了起来,集中解决。

第二日,清点人数时,各部虽然都少了人,但给他们的感觉并没有少人,有些精明的人从中发现了一二,顿感全身冷飕飕的。

这怎么不让人害怕,从其一而窥知全部。表面上将士们言无忌讳,实则他们已经被锁定住,只要上面下命令,那些出言不逊的人必然会静悄悄的消失在人群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