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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达到目的

朱由学虽说闭口不言,但这眼睛可是死死地盯着顾秉谦,他的任何细微动作都能尽收眼底。朱由学对站立在他身旁的姚全,挥手示意。

待姚全带领中侍从们出了房间,带上门。

顾秉谦猛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两眼环视了遍房间里的众人,然后,面朝朱由学,突然双膝下跪,双手撑地。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时,顾秉谦便跪在地上开口说道:“请王爷救我顾家一门。”

“呃,尚书大人何处此言?”虽说朱由学自己心里有些底,但还是被顾秉谦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顾大人还是先起来说话,地上凉。”接着朱由学说话的是高邦佐,他年岁和官职和顾秉谦最为接近。

虽说房间内有暖炉,门窗也都被封的严严实实,但这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还是让人感觉凉气嗖嗖的。

年老体衰的顾秉谦,若不是有事要求朱由学,怎么着也不会受这份罪。

高邦佐说了话,朱由学怎么着也要给他面子,看了眼跪在顾秉谦身后的顾子龙,出言道:“将你父亲扶站起来。”

冷冰冰的话语,话虽不多,但字字直插顾秉谦父子二人的心窝,也让他二人这原本还有点热度的心,直接变得冰凉。暗道不好。

“王爷,老臣先年利令智昏,投身于魏阉门下,尽干些残害忠良之事,辱了朝廷颜面,也损了我顾家门颜。”说着,间歇了下,身体弯曲,双手揉了揉膝盖,又站直,继续道:“臣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请王爷看在老臣已过古稀之龄,救我顾家一命。”

虽然,顾秉谦遮遮掩掩的诉说着,但只要了解政事的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也对京师那潭深水,大为惊叹,太凶残,太猛烈,没有丝毫的情面之说。

与之比较而言,锦州就是人间天堂,上下齐心,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此话严重了,阁老为官数十载,为大明,为陛下,可谓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切莫妄自菲薄。”朱由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言辞中带有关心的情感,模糊的评价了顾秉谦。

多见不怪,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只能意会;有些话,可以很无耻的,很露骨的,神情夸张的在众人面前大声说出。

待顾秉谦再从房间出来时,天色已暗,天空的明月,将月光洒在大地上,铺盖在大地上的白雪,经由照射,显得格外引人,耀眼。

朱由学派出自己专用马车,送顾秉谦父子二人回醉仙楼。

朱由学等人也不做停顿,一起去往食堂。

虽说,锦州五谷丰登,仓廪装的满满的,钱库里预留的金银钱财,足够锦州用上三年五载的。

但是,已经养成习惯的朱由学等人,还是会节俭不必要的花费。因为,锦州的底子薄,若是有敌人入侵,储存的那点东西更本就不够耗费的。

当夜,明月高空挂,一夜无事,除了时不时刮来了的北风将那大纛吹的猎猎直响,还有那看家的犬吠,和打更人的叫喊,整个锦州城都静悄悄的。

锦州城外,鲜衣怒马,一看就是官府中人。

侍卫们将人群围了左一圈右一圈的,那很少出现在锦州百姓眼中的模范营,今日也是全军出动,整军备马。看的来往的百姓,都纷纷投足,侧目观之。

老百姓们平时乐趣也少,加上男的看见模范营的身影,有好事人开始故作知晓内幕行情,便开始八卦了,反正是故弄玄虚,而且越传越广,老百姓明知是假的,但还就是好这么一口。

“王爷,时辰不早了,再不走,今日臣等可要露宿山野了。”顾秉谦神清气爽,看这样子不像是七十来岁,刚病好的人。

“行,去吧,路上注意身体,切莫忘了你我约定。”朱由学抬眼看了看天,关心的同时还提醒他。

“王爷,我们就此别过,臣在京师等待您的归来。”说罢,顾秉谦在顾子龙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原先,顾子龙按约定是被留下当作人质,并在朱由学身边用事,但朱由学看顾秉谦那样子,再看看顾子龙的孝,也不忍心碍了顾秉谦儿孙承欢膝下之景,便特令顾子龙回去好生照顾父亲,莫让他在官场上劳神费心,回到家在没有家人的关爱。

看着远去的马车,直至消失在视野里,在道路上只留下那两道马车印和杂乱的马蹄印。

朱由学知道自己离回京之时不远了,在临走前,他要为锦州办一件事,这件事若是做好了,可保辽东十年无战事。

“走,回城。”朱由学未坐上马车,而是从侍卫手中接过自己的爱马,翻身上马,双脚叩了马身,然后飞驰往城门处跑去。

众随从也都纷纷掉转马头,紧随其后。

“王爷,这是高大人刚遣人送来的公文。”朱由学这刚踏过房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休息一下,姚全就拿着厚厚的公文走了过来。

伸手接过公文,展开大意浏览了遍,又合了起来,抬头问道:“高公现在在何处?”

“方才听来人说,正在官衙处理事情。”

“前面带路。”

一杯水都没喝着,出门上了马车,去往官府方向。

“不知王爷驾到,未曾远迎,还请恕罪。”前来相迎的人,和朱由学也算是老熟人了,锦州上官家的新人家主上官云,他自从平叛之后,一直就跟在高邦佐身边学习,至于他的家族事务,则由隐退下来的老家主、他的父亲上官贺过问。

“免礼,高公可在里面?”朱由学朝上官云点了点头,脚下也不停,继续往府门里走去,嘴里问道。

“大人正在处理公文,王爷,请这边走,随我来。”上官云也是手疾眼快,立马走到朱由学偏前方,做带路人。他知道自己虽是上官家主,身份显赫,但这些招牌还不够格入朱由学的法眼,所以,他现在用尽一切时间学习,让自己的能力有显见的提升。

“今天按规定,高公不是应该休息吗,怎么还来官衙办公的?”朱由学走在路上,语气不善的责问着带路的上官云。

“接近年根,事务繁多,大人怕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办周全,所以才放弃休息时间,来官衙的。”就算听出来朱由学的不高兴,而且事情又与自己无干系,上官云也不敢心生不满,只有小心回应。

“王爷,大人,就在这里面,大人之前有吩咐,没有紧急的事和他没叫人进去,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所以,卑职就只能送王爷到这里了。”上官云也不要什么打肿脸充胖子,如实的将高邦佐的话一一转述给朱由学。

“嗯,你去忙吧。”朱由学停下步伐,抬眼看了看正前方的高大房屋,一股官家威严之势,从天而降,压迫的朱由学身边的人都显得神情不自然。

威严来的在凶猛,也近不了朱由学的身,这股威严,被他轻轻一笑,便给破去。举手做了个让左右停步的手势,随即,大踏步的朝着房间走去。

‘吱’的一声,木质大门被推开了。

当他推开那沉重的大门时,惊动了正皱眉苦思的看着公文的高邦佐。

高邦佐面露不喜,正欲发火,再看来人是自己的主子,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来,拱手拜道:“王爷,何时而来,怎么不差人告知一下,也让我有所准备。”

朱由学只是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省去这些繁琐的俗礼,接着手又做出请状。然后,两人分别寻了个椅子坐下。

也不要衙役什么的端茶倒水,朱由学自己亲自动手。

一杯热水入肚,才开口道:“高公,既然已经定有规矩,而且你身体也不是很好,这些事情,以后就不需要在亲力亲为了,下面那么多副手,交由他们去做就行了,你只需掌好大旗。”

听完这一番话,高邦佐顿时都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心了。

有上位者体贴下属,但没有像朱由学这般用真心去为下属考虑的。

借机,高邦佐也起了拷问的心思,遂出言问道:“王爷,锦州现在虽是人才济济,但您心中认为这能独领一方的政务英才都有哪些人。”

朱由学又不管政务上大小事,若问他军队中谁能独领一方,他倒是还能说出个一二。问着政务上,差点没将他给呛住。

一口茶水,尽数喷出。脸色都变得有点潮红,待深呼吸几次,恢复常态时。

朱由学收索了番,记在心里的人名还真是少。“毕家兄弟,我看都能担大任,还有你现在的学生上官云,以及主观工区事务的徐光启,还有,还有??????”

说着,朱由学用余光瞥了眼,正在笑看着自己的高邦佐,心想,反正自己左右都还有不出来,还不如光棍点认了。

“高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看见那公文就头大,对上你们这些文官,心里就不停地打颤,我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看着朱由学近乎撒娇状的说辞,高邦佐不由的笑出了声。

朱由学见状,正了正身,口气严肃的继续道:“我还是那句话,这锦州上下只要不涉及军队的事情,都由一手操办,用谁不用谁,你说的算,锦州上下人员调动也都归你管。”

看着朱由学一脸严肃样,高邦佐也收了笑意,狠狠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