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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唯有相思知不知

初夏的天气,温度骤然上升,聒噪的蝉鸣声打破了寂静的树林,提醒着人们夏季的到来,窗外的荷塘里,莲叶伸着懒腰舒展着自己的身子,将一朵朵莲叶舒展开来,就像是一把撑着的雨伞,偶有几颗小水珠浮在叶子上,在阳光下,像是一颗颗小珍珠闪闪发光,大多莲花都还是含苞待放,唯有一朵,粉色透白的花瓣微微有点卷曲,在微风的吹拂下轻晃着身子,惹人怜爱。

这样的美景却无人欣赏,竹屋内,一张上好的檀木桌,上面刻着精细的图案,桌子之上,几张宣纸,砚台旁边搁置着几只毛笔,桌前,一女子手执毛笔,笔尖飞快跃于纸上,很快,微微泛黄的纸上出现了一人。

那人黑衣黑发,身材高挑,相貌堂堂,唇边一支碧玉笛子,眼神飘渺的看着远方,眼神之中有着常人没有的淡然,若是仔细看,他的表情微微有些苦涩,整个人画的栩栩如生,就在要下笔描绘背景之时,女子手中的笔顿了顿,一个墨点不小心滴了上去,女子满脸失望之色,连忙将画纸揉作一团,扔在了地上。

红槿在一旁看着好心疼,这些天来,宫主老是喜欢将自己关在这个竹屋内,不停的作画,而那画上都只有一人,就是黑衣黑发,有的画纸的人没有将脸划出来,有的画纸上没有将背景给画出来,总之就没有一副完整的画,宫主就将画纸给揉作了一团,随手扔在了地上。

红槿不明白,明明画了那么多,张张都是画如其人,不看都知道画的是谁,可是宫主就是不满意,就在一张要完成的时候她总是会停下来,继续画下一张,如此反复,红槿想了想,或许只是因为宫主不敢面对,或许她最不敢面对的不是画,也不是那人,而是自己的心。

自从宫主回来以后,她的身体虚弱了许多,虽然她不曾告诉给大家,可是看着她脸上的气色就看的出来,她最喜欢将自己的一切全都给隐藏起来,叶疏也告诉过红槿几回,宫主经常私下抓药,而那些药材皆是疗养身体的补药,宫主此去扬州应该是受了重伤,难道她的伤和她画中的这个人,也就是无双王爷祈玉寒有关系么?

眼尖的红槿发现在栖蝶的手腕之上悬了一根红绳,她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在栖蝶的画中那人,手腕之上也是一根红绳,难不成是他们私定终身了?虽然和叶疏在私下讨论过,可是看着栖蝶这副伤情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好事,哎……

就在红槿浮想联翩之时,栖蝶这边的这幅画已经快要完工,可是心中一股热气一下子升了上来,栖蝶一下子没有忍住,血喷当场,

“宫主,你没事吧。”这可是把红槿给吓坏了,不知道栖蝶是内伤发作还是焚情功反噬,她连忙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给栖蝶服下,栖蝶如今的身子本就不好,她的内虚受了严重的损害,就算她自己是神医,可是也得要长时间的好好休养,方可痊愈。

若是这一下子又触动了焚情功,那可怎么办呢?让红槿担心的够呛,思来想去,都是这个男人的错,宫主次次受伤受反噬都是因为他,红槿只知道栖蝶受伤,可是她从来不知道,每次栖蝶受伤之时,都是祈玉寒的鼎力相助,她只看到了,栖蝶眼中的落寞,可是她却不知道,祈玉寒还要经常面临着栖蝶的冷漠,他的寂寞,他的思念,绝对不会比栖蝶少上半分。

红槿见栖蝶半天才缓过起来的样子,心中一阵阵疼惜,以前那么强势的宫主,那么冷静的宫主,如今却变得这么虚弱,都是祈玉寒,红槿心中一气,就准备将画给撕掉,可是这一次,栖蝶却拦下了她的手。

还来不及擦干嘴角的血迹,栖蝶连忙动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不一会,一副完完整整的画就彻底画好了。泛黄的纸张上,一人手执玉箫,脸上浅笑盈盈,仿佛正在看着某人,背后是一大片梅林,那梅花色泽艳丽,引人遐思,她的血化为了点点梅花,将整幅画面映衬的更加动人。

栖蝶看着这幅画,这才是她想要的,拿起笔来,在寥寥几笔,题上几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栖蝶放下画,小心的装裱好,挂于墙上,站在画前,她的目光仿佛透过了画看向了别处。

红槿看着栖蝶一边看着画,一边捂着胸口,心中有些不忍,既然看画会让你想起那人,一想起便会牵扯到焚情的反噬,那么就不要看好了,劝道:“宫主,既然你心口疼痛,那么你就不要看了,当初要练焚情功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明知道你以后都不可以再动情,可是现在你为什么又偏偏要触动它,最后遭反噬的人也是你自己啊……”

“不看么……不看我更疼,是啊,是我选择的,那我还在放不下什么呢……”栖蝶收回了视线,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荷塘,可是那些美好的景物是进不了她的眼,她的心。她啊,和万千普通人一样,中了这相思的毒了,或许中的更深,更难以自拔。

平时的淡然心境也没有了,闲暇时分总会忆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人的笑,那人的面容仿佛就刻在了心上,怎么也无法抹去,没想一次,心痛就会加上一分,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抑制对他的思念,端起一杯茶,一层层轻烟从杯中而起,她看着那漂浮的茶叶出着神。

“宫主,宫主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叶疏从外面跑进来,语气是从来没有的慌乱,她知道家人对于栖蝶是什么样的概念,所以也一点不敢马虎。栖蝶听到这个消息,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就已经帮她做了选择,手中的茶杯一时不慎,摔落在桌上,茶杯倾斜,茶水润湿了泛黄的宣纸,顺着宣纸,勾画出自己的图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