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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多情总被薄情伤

看着轻尘姑娘那张略带羞赧的脸,杨荣一时之间竟然痴了。www.tsxsw.com

这是一张绝美的脸,如月牙儿般的柳眉间,隐隐的带着些许的忧伤,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的是一种超乎她年岁的深邃,尤其是那张红润的小嘴,在窗外透进的阳光照射下,竟泛着淡淡莹润的光泽。

“轻尘姑娘,杨将军弹的一手好琴,想必你是知道的!”杨荣和轻尘正相互痴痴的望着,李继隆在一旁插嘴道:“眼下时辰尚早,不如轻尘姑娘与杨将军合奏一曲如何?”

李继隆一说话,杨荣和轻尘都愣了愣,这才从痴迷的神情中缓了过来。

俩人刚才相互对视,都现出了一片痴迷的神色,可他们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却是完全不同的。

看着杨荣的时候,轻尘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丝惊羡、一丝仰慕,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爱恋。

可杨荣的眼神里,带着的却只有惊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李继隆提出要杨荣和轻尘合奏一曲,轻尘羞赧的点了点头,杨荣见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对她说道:“轻尘姑娘,请!”

轻尘低着头,轻启莲步,走向摆放着瑶琴的桌子。

她在瑶琴边上坐下后,杨荣也搬了张凳子挨着她坐下。

俩人在把手放到瑶琴琴弦上的时候,杨荣的手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轻尘的玉指。

这一碰,轻尘犹如触电般的连忙收回了手,低着头,脸却是羞的越发红了。

对轻尘的羞赧,杨荣并没有产生半点怀疑,他很相信这个女孩的羞怯是真的由心而发。

他没有理由怀疑这样娇弱可人的小人儿。

等到轻尘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俩人的手指开始在瑶琴上轻轻的抚弄着。

双人弹琴,远远要比单人抚琴难的多,只要稍稍有些配合不好,弹出的便是杂音,而不是优美的旋律了。

起先俩人之间的默契并不是很好,但在抚到将近一半的时候,他们渐渐的进入了佳境,一曲悠扬的旋律在暖阁中飘荡着,直听的李继隆和思思姑娘如痴如醉,俩人都是微微闭上眼睛,细细的聆听着琴声。

“二位将军,可要饮些酒助助雅兴?”等到二人琴音终了,思思姑娘走到他们身后,将两只玉手轻轻搭在轻尘的肩上,对杨荣和李继隆说道:“我家轻尘妹子可是行的好酒令,以往有些客人心怀不轨,想要把她灌醉,最后却总是他们自己醉的不省人事!”

杨荣没有说话,他只是两手按在琴弦上,回味着刚才和轻尘合奏的那支曲子。

来这里,李继隆本就是想要让杨荣和这两位清伶喝喝酒,行个酒令,缓解一下内心的压力,听思思这么一说,连忙应道:“有酒自是好的,若是能与二位姑娘一同把盏,确是一件难得的美事!”

见李继隆应了,思思微微一笑,走到暖阁门口,轻轻的拍了几下巴掌。

杨荣并没有仔细的数她拍了几下,可他却知道,思思拍的这几下巴掌都是蕴含着意义的,像她刚才那般拍法,必定是让跑儿去吩咐厨房准备酒菜。

果然没过多会,跑儿领着几个在青楼打杂的婢女来到暖阁,那几个婢女每人都端着一只托盘,每个托盘里面都放着两道菜肴。

在婢女们进暖阁之前,跑儿先走了进来,朝李继隆和杨荣哈了哈腰,走到墙角,从一张屏风后面搬出张圆桌来。

暖阁的空间虽是不算太大,但放上一张圆桌,还是绰绰有余。

在跑儿将圆桌摆好后,婢女们挨个将菜肴放在了桌面上,直到桌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菜,她们才退了下去。

送菜的婢女刚下去,又有两个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的童儿一人提着两坛酒走了进来。

把酒放在桌边的凳子上,那两个童儿也倒退着走了出去。

酒菜上齐,李继隆倒是老实不客气,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手拿过一坛酒,拍开封泥,一手持着酒坛对杨荣和两位姑娘说道:“酒令着实麻烦,不若我等四人一人一坛,喝的倒是爽快!”

李继隆的话音刚落,思思就白了他一眼,娇嗔着说道:“李将军堂堂男儿,奴家与轻尘妹子自是喝不过你!向闻李将军乃是有着儒士风范,不想竟也是这般粗豪!”

从思思的话里,杨荣能听出她与李继隆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二人背地里还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是杨荣该关心的,他来这里,一是给李继隆面子,二是想要从李继隆那里学学如何放松心情,将来在战场上也能够更加从容自若。

被思思姑娘说了一通,李继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她说道:“我与杨将军都是征伐沙场的将领,若是行那文绉绉的酒令,着实是弄不过两位姑娘。二位姑娘可否另外出个提,譬如掷个骰子什么的?”

“好大出息!”哪想到,李继隆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这番话,思思姑娘更是又白了他一眼说道:“今日酒令,便以春夏秋冬四季为题,每人做出一个句子来,无论与上句能否接上平仄,只需应了景儿便可,而且每句里必须带上所应的季节!”

话说到这里,思思姑娘看了李继隆一眼,笑着对他说道:“若是李将军不愿行这酒令也可,一口气喝干两坛酒,我等便放过了你!”

“啊?”听她这么一说,李继隆眨巴了两下眼说道:“如此说来,我还不如参与进来,或许还喝不了那许多!”

“好,那便从奴家开始!”见李继隆也应了,思思姑娘这才挨着他坐了,伸手从桌边拿了双筷子,略一沉吟随后便念道:“春寒料峭人初寂!”

她的话音才落,挨着杨荣坐的轻尘姑娘接着便念道:“夏日荷花别样红!”

“好句,好句!”俩人刚各自念了一句,李继隆就拍着巴掌说道:“二位姑娘果然吟得好句,想来今日我与杨将军是要喝的大了!”

思思姑娘说话的时候,杨荣的大脑已经是在飞快的运转着了,努力的想着他过去了解的诗词里,有哪位眼下还未出生的诗人或词人做的有带“秋”字的诗句。

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到合适的,等到轻尘姑娘做过句子之后,无奈之下,杨荣只得脱口念了句:“红藕香残玉簟秋!”

当他念出这句之后,李继隆和两位姑娘全都愣住了。

仨人的表情各自不一,思思姑娘脸上的神情里带着几分深思,好似在努力的想着什么。

坐在杨荣身旁的轻尘姑娘的眼神,却是越发的痴迷了,望着杨荣的时候,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简直像是要喷出炽热的火焰,将杨荣瞬间焚化了一般。

神情最为古怪的要数李继隆,他在听了杨荣念出的这句词时,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川剧演员在表演变脸似的,一会似哭一会似笑,过了好一会,杨荣才听到他幽幽的问了句:“杨将军,因何做出带有如此浓重脂粉味的诗句来。”

“两位姑娘在此,杨某一时有感,脱口而出罢了!”杨荣微微一笑,并不说这句词是他窃取了李清照的,而是腆着脸强自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李将军,该你了!”李继隆还想再追问下去,不想他身边的思思姑娘却伸出一只纤纤玉指,轻轻的朝他腰部捅了捅,提醒了他一句。

“坐拥锦被抱娇娘!”李继隆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揽住身旁的思思纤腰,念出了这么一句。

他这句一出口,思思姑娘顿时满面娇羞,轻轻拿开他那只拥着她柳腰的手,娇嗔着说道:“要你做出带冬字的句子,你的冬字在哪里?”

“不是冬天,如何拥锦被?”面对思思姑娘的诘问,李继隆反倒是振振有词的说道:“李某虽未说出冬字,却已道出了冬的意思,如何不能算是行出了酒令?”

“哪里来的这许多歪理?”李继隆的话音刚落,思思姑娘已是端起他面前的酒杯,将一杯酒凑到了他的嘴边,对他说道:“饮了这杯,下句再不许乱造!”

“好好好!”李继隆接过酒杯,笑着说道:“喝便喝,下句不再乱造了便是!”

说着话,他仰起脖子,很豪爽的一口将杯子里的酒给饮尽。

坐在李继隆对面的杨荣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他很清楚,这样的句子对李继隆来说,应该根本不难造,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气氛稍稍的活跃一些。

接下来,他与李继隆一唱二和,俩人造出的句子都是越发的不上道道,酒也是越发喝的多了。

由于早先杨荣吟出的那句,思思和轻尘都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故意做错,想要让李继隆少喝一些。

坐在杨荣身旁的轻尘姑娘,不知为何,到了后来竟也是做不出句子来了,每次都在杨荣要饮酒之前,将罚酒给喝了下去。

气氛虽是活跃了,可渐渐的行酒令已是从不愿喝酒,到了抢着喝酒。

看着醉意朦胧,却还在替杨荣挡着酒的轻尘姑娘,思思姑娘不由的轻轻叹了一声,心中默默的念着:“妹妹,有道是青楼女子最薄情,你如此这般,最终伤的还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