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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借力打力

第十四章-借力打力

之前赚的银子已所剩无几,再等许仙买些酒菜,也就余七八两的样子,不过他未有不舍,彩蝶一事梗在心头,令他时时都有种冲动,要冲入临安府去营救。

带着酒菜和朱熹,许仙回到了住所,那所破茅屋。

岳婉君没在,她已三天没回了。

许仙不知师姐做什么去了,也不好奇,师姐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习惯了。

摆了桌,上好酒,许仙拉着朱熹入座。

朱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起身对天空作揖行礼,念叨了几句话,方才分宾主入座:“关于‘存天理、灭人yù’,朱熹尚且有些不解,请阁下赐教。”

寻常他滴酒不沾,这是个人修养,也是儒教规定,不能嗜酒。

若非为了明白“存天理、灭人yù”,他根本不可能会随着许仙,来到这里。

“朱兄,你也别阁下阁下的叫了,别扭,我叫许仙,许配的许,神仙的仙。我们一见如故,理当不醉不归。《中庸》有云:‘天命之谓xìng,率xìng之为道,修道之为教’。这杜康成于上古,自属天xìng一类。虽有圣戒‘君子远庖厨’,却更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之豪言。朱兄,请痛饮。”

许仙发现当初被老师强迫背诵的文言文,居然顺口成章的了出来,连他都要暗暗砸舌。

不过他兜斯文是为了忽悠朱熹、套朱熹的话,而套话的第一步,便是将其灌醉。

于是他捧起酒坛,给朱熹斟满酒杯,敬酒。

“这个……好吧。”

朱熹犹豫片刻,最终如上战场,挤着眼,将酒一饮而尽。

看他呲牙咧嘴,以前必没喝过酒。

酒刚下肚,他脸面就升腾去红云,有了些酒意。

他脑袋有些晕乎,只觉头重脚轻,神识恍惚,瞥见许仙酒杯仍旧满满,遂问道:“许兄为何未满饮?”

“朱兄海量,我哪能和朱兄比。方才我了,饮酒言欢,谓之天xìng。圣人皆言率xìng而为,所以喝酒就是去感悟圣人,去明了圣人。后世者多有嗜酒,以至醉酒疯癫,便是‘人yù’。天理与人yù之间,总有个度,今天我便告诉你,这‘度’究竟是什么。来,朱兄再喝。”

许仙又把他的“诱饵”抛出来,用“天理、人yù”来忽悠,使朱熹不得不信服。

朱熹听喝酒是为了辨别天xìng与人yù的区别,不再犹豫,仰喉将酒水再灌入肚。

“朱兄海量,再喝两杯,你就能见到孔圣人了。”

许仙再次斟满,心头却浪笑道:“这是我买的烈xìng酒,你喝这么急,不醉才怪。”

“是吗?”朱熹眼睛一亮:“可见圣人?”

许仙正襟危坐,严肃模样,使别人不得不信:“自然是真,等会朱兄便知。”

朱熹欣喜,再将酒杯饮空,喝酒如同喝水。

酒过三巡……

朱熹喝了五六杯,脸面红如猴屁股,再也撑不住,噗通趴倒桌面,浑然不觉打翻了不少酒菜,口中还着奇怪的话语,令人听不懂:

“圣人,我总算见到你了。”

“咦,孔圣人,为何你左手还搂个女子,手还在女子胸前乱摸?”

“想我懂了,食sèxìng也。孔圣人是在率xìng而为,我朱熹也是在率xìng而为。”

“许兄没有诓我,原来喝酒真可以见到圣人。”

试探一个人,不是看他什么,而是看他酒后……什么。

许仙倾耳听朱熹话,顿觉好笑,原来所谓豪学之士、一代大儒,表面斯斯文文,有礼有矩,内心却仍保留了各种xìng情,诸如女sè、念yù等等。

他满脸荡笑的问道:“朱兄,可曾见到圣人?”

朱熹醉的天昏地暗,满口赞服:“见到了,我还和孔圣人一起逛窑子呢,啧啧,翠的腰可真细。许兄,改天我也带你去,翠可会伺候人了……”

许仙哈哈一笑,搞定,朱熹已经醉的开始胡话了。

他试探xìng问道:“哎,前几rì我被人欺负,后来打听到他是儒教之人,朱兄可知儒教?”

“圣教弟子?!”朱熹一听,顿时扬起巴掌,狠狠拍在桌面,啪嗒巨响,足显他内心愤怒:“圣教弟子竟欺许兄?许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授业恩师,你只管告诉我,我必为许兄出气!”

果然已经上钩了,许仙不急不躁,佯装委屈:“朱兄,算了吧,那人儒教弟子逾十万、遍天下,我可惹不起。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见他,就低头让道——”

“混蛋!”朱熹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我是圣教理部的平江舵主,地位仅次于教主,与其余八位舵主齐平。许兄只管报上名来,我必让他登门道歉!”

他目眦yù裂,双眼通红,好像别人欺负了许仙,就是强暴了他老婆一样。

许仙恍然,朱熹果然有来头。他掩面叹息,继续忽悠道:“朱兄虽是儒教舵主,可那人也不弱,是临安知府的儿子,名为陈长风,我惹不起啊。算了,等再见到他,我就给他牵马作奴了。”

“陈长风?”朱熹愕然,目瞪口呆:“我听陈长风为人很好,怎会与许兄有旧?许兄只管与我,若真是陈长风之错,我必会为许兄出气!我这次来临安,虽是为了庆祝十天后的婚礼,但陈长风真做了恶事,儒教必不帮他!”

许仙装作凄哀模样,失声痛哭。

朱熹虽然聪明,但也架不住酒劲,还没两句,自己全招了。

原来朱熹就是儒教使者,来临安准备参加彩蝶与陈长风的婚礼,可惜此间有许仙,所以陈长风注定要被儒教遗弃了。

许仙为了博取朱熹同情,一个劲的哭,愣是不话。

朱熹急了,忙坐到许仙身旁,为其拍后背顺气,询问道:“许兄有何难处,尽管来。”

许仙挤吧挤吧眼皮,总算落了两滴眼泪,哽咽道:“朱兄有所不知,我向来与chūn满楼的清倌彩蝶交好,曾许月下之盟,相互倾心。奈何陈长风仗着临安府势力,强行把彩蝶抢走,关押在临安府,准备十天后纳彩蝶为妻。我是一届平民,如何与陈长风作对?可恨呐——”

他仰天长叹,的凄然,闻者落泪。

朱熹紧握拳头,砰砰砸在桌面上:“那畜生,他他与彩蝶两厢情愿,未想竟敢抢夺!从今以后,圣教与陈长风父子再无半分瓜葛。且待他rì,圣教还会追究陈正年罪过!”

许仙“感动”的热泪盈眶:“朱兄,有你这知己,死而无憾。”

朱熹的都是醉话,许仙不知朱熹醒来后会不会拍拍屁股不认账。不过现在把儒教和临安府离间了,营救彩蝶的机会将大很多。

有朱熹在背后为他撑腰,便无须忌惮临安府了。

“许兄何须客气,你教会我如何接近圣人,如何体会天xìng,你就是我的恩师,再造父母……”

朱熹嘟囔着,最终支撑不住,倒头桌面,呼呼大睡。

在他醉去之后,许仙却没收拾桌面,而是思索着如何营救彩蝶。

当初只有岳婉君能救彩蝶,但不知师姐怎么想的,愣是不答应,许仙只能依靠自己。

现在天上掉下来个朱熹,还是儒教舵主,职位极高,于是他忙不迭抓住朱熹这根稻草。

朱熹没有实力,没有修为,但他背后有儒教,有靠山,只要运用得当,必可有意外收获。

他忽而来了灵感,飞奔出去,前往钱塘大街买了些笔墨纸砚,在信笺上写道:

“朱兄,夜宴甚欢,奈吾有心事,不能陪朱兄醉酒待旦,心有惶恐,且求朱兄原谅。若有来rì,必会道歉,且将‘存天理、灭人yù’之理学思想,全部托给朱兄。

杜康虽好,奈何伤身伤神,今rì一醉,别无他法。吾已到山穷水复之地,或许今夜一去,便会身死他所。只恨未将理学理念告知朱兄,未能让其流传百世。

吾有心仪之女,被陈长风夺去。虽吾知此为飞蛾扑火,但古有高风亮节,今有玉碎守节,吾yù前往临安府,寻玉碎之愿。

可恨那集天理、人yù、大道、伦理之理学奥义,无法一一诉诸朱兄,实为憾事。

若明rì未归,吾便已身葬异处,请朱兄为我烧几柱香火,将我之灵牌,与彩蝶之灵牌,并于一处,葬于西湖之底。

许仙,亲笔。”

写罢,他方才满意笑了笑,将信笺叠放整齐,摆在朱熹面前。

做完这一切,他整理衣衫,笔直走了出去。

他要借助儒教朱熹,去临安府大闹一场,纵使救不出彩蝶,也绝不让陈长风好过。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