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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回 因拒酒不欢而散

第三百五十四回因拒酒不欢而散且他本来就对秦国心怀疑虑,在来令狐之前便已事先和鲁国、邾国、曹国、宋国等国国君通过了气,若是秦国对诸国尊重恭顺倒也罢了,若是秦国傲慢无礼,便把秦晋签约之事搅黄了!当然他这样说虽然表面上是为了晋国,实际上这里面还有他们的小算盘,其一,这晋国本来就是大国,只不过今日内部不和才导致了晋国的衰落,若是容他和秦国结盟,岂不是给了晋国调整的机会?晋国强大了,齐国宋国等国还如何称霸?第二,便是这秦国先祖本乃一个马夫,得到了国家也还罢了,没想到却称霸西戎起来,你称霸西戎也还罢了,隐隐然却有争霸中原之志,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有一个楚国还不够乱的么?再加上一个秦国,那还得了?因此,这盟约是万万不能让他们签成的!最好他们签不成合约,打起来才好呢!

当然这话是不能明说的,表面上大家只能说:“这晋国乃是昔日霸主,唉,万没想到沦落到如此境地,还需要向一个西戎蛮夷求和,才能保得住国祚,这是什么世道啊!嗨,真是!我们既然都是中原诸侯,一脉相传,自是应该相互关心相互爱护才是!此次盟会,若是那秦国敬重晋国倒还罢了,若是他们对晋国不敬,便是对我们大家的不敬,我们要一致对外,共同找回我周朝正牌诸侯的尊严!”

这人就是这样,不喝酒的时候,还能演一演戏,忍耐一时,一旦喝了点酒,便开始原形毕露起来。眼见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齐灵公已是喝了十几樽酒,开始有些酒意了,借酒盖脸,只见他朝鲁国国君、宋国国君,邾国国君等人使了一个眼色,端起酒樽,腆着大肚子,晃晃悠悠,来到史颗面前,斜着一双醉眼,望着史颗道:“你秦国地居西戎,远来为客,寡人作为中原之国的国君,来敬你一杯,你要喝干了啊!”说着话,一仰脖子把一樽酒喝干。

史颗见他言谈之间把自己秦国当成了“外人”,他自己却成了“主人”,不由得心中不快。但这秦国传统中素来仰慕中原之国,繆公在位之时,秦国历来对中原诸国采取韬光养晦,决不当头的低调的国际政策,对中原诸国的谦敬也已养成习惯,见他先行喝了,敬他是国君,不好不干,遂谢过齐灵公,也一仰脖子,干下去了。

见他干了此酒,齐灵公笑道:“你酒量不错,好!你家主公素来健壮,为何却病了?不知得的是什么病?我听说你家主公酒量甚豪,你作为臣子,就替他带上几樽吧,来来来,我们再干他十樽!”

史颗酒量本不是很好,刚才是敬他是国君不好不喝,但见他得寸进尺,要一下子喝上十几樽,心道:“我哪里能喝这么多?我若喝了这十几樽,又如何能签合约,还不得出丑?”

于是陪笑道:“小人在这里先行谢过主公了,小人实是不胜酒力,这十樽酒您就饶了我吧!”

齐灵公以退为进,笑道:“那好,你既然不胜酒力,为了你们的签约大事,寡人便饶你几樽,但十樽饶过,两樽你总得喝吧?”

说吧,先行干了两樽。

史颗见他干了,自然不好拒绝,只好也一仰脖子干了。

简单解说,紧接着便是鲁国、邾国、腾国、曹国、卫国国君,这几人一人三樽,史颗可就一连干了十五樽。正觉得头晕眼花,胸中翻腾之时,却见宋国国君宋共公子瑕端着一个巨大的酒樽遥遥晃晃地走了过来。这宋国国君宋共公子瑕长得高大强壮,满脸横肉,胡须虬结,全不似乃族宋襄公那般文雅庄重,只见他蹬蹬蹬几步来到史颗面前,对史颗说道:“他们的酒你都喝了,寡人也敬你三杯便了!”说罢,先干了一大樽。然后目光炯炯地望着史颗。

史颗见那酒樽巨大无比,眼见得是故意要把自己灌倒,看自己的笑话,哪里还能喝得下去?连忙强撑着笑道:“小人酒量真的很浅,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请主公谅解,来日小人一定补上!”

那宋国国君宋共公子瑕见他这样说话,勃然大怒道:“寡人以君主之尊,亲自敬你喝酒,已是十分给你面子了,你却不喝,难道是瞧不起我宋国么?你去打听打听,寡人可曾给西戎之人敬过酒?”

史颗性情耿直,不会转弯儿,更不善应酬,但也是个热血汉子,眼见他如此傲慢,强人所难,酒意上涌,心中恼怒,脱口说道:“小人事先已有言明,小人不善饮酒,我大秦国自立国以来从未瞧不起过别国,更不会欺负人!但若是别人欺负我们,我们也是不会答应的!我们虽然地居西戎,却是懂得仁义二字,有些人表面上礼节尽到,却是包藏祸心,还不如我们呢!”

眼见二人就要僵持下来,晋厉公慌忙过来打了个圆场,哈哈笑道:“我们今日前来,都是为了友谊,干嘛要说些伤感情的话?史大夫不善喝酒,寡人替你喝了吧!”说着话,拿起史颗的酒杯一仰脖子喝下去了。那宋国国君宋共公子瑕却兀自怒气未消,气呼呼拂袖而去,齐国国君、鲁国国君、邾国国军等人也一个个拂袖而去。只留下郑国国君郑成公姬睔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晋厉公眼见诸侯国君相继离去,留之不住,心中懊恼,却不得不强打精神,陪史颗匆匆签了合约。史颗见合约已签,也强自挤出一丝微笑,向晋厉公告别,回国而去,不提。

且说晋国国内,晋厉公虽然和秦国签订盟约,但这合约既遭诸侯的暗中反对,又未被秦国真正重视,可见其效力之弱!想到好好一场会盟搞成了这个样子,晋厉公又气又急,忧心如焚。正在焦急之间,但见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身材中等,面白微须,一副书生的样子,确是晋国大夫范文子。这范文子乃是晋国大夫士会之子,为人足智多谋,智计多端,颇有乃父的风范。范文子见晋厉公焦急,遂走上前去,拱手说道:“凡事虽在于人为,但冥冥之中也有天意,事已至此,主公也不必过于忧心!此次盟约,上不得天时,下不得人和,能够签署,已属万幸!据臣了解,这秦桓公虽有东进之意,但还不够坚定。此次能来会盟,一是被吕相说动,二是说明他还有一丝和平之心!此次那史颗回去以后,是战是和,便见分晓,我国只是要好生加以防范就是了!”

晋厉公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寡人欲和,奈何天不让我和,如之奈何!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