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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回 示仁义襄公释公孙

第二百三十回示仁义襄公释公孙楚成王见齐鲁二国前来调停,又见宋国早有防备,知道便是此时伐宋也断断讨不了好去,只好就此把宋襄公放归宋国。

宋襄公回到宋国,公孙皋、公孙固父子二人负荆请罪,对宋襄公说了碧血儿是公孙固的未婚妻,公孙固已把碧血儿放走之事。好个宋襄公!沉吟片刻后,知道便是再加怪罪也断断不可能把碧血儿找回了,便对二人说道:“你二人不要自责,这件事却是寡人错了,寡人不知道她是公孙爱卿的未婚妻,你放了自己的未婚妻乃是人之常情,有何错之有?相反,我宋国有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乃是我宋国之福啊!”

公孙父子二人感激涕零,暗暗发誓:“便是为宋襄公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此是后话,放下不提,单说这碧血儿。

碧血儿别了公孙固跨马直奔郑国的方向赶去,因公孙固不忍使她伤心,未加告诉,等到想要告知她的时候,她却自以为公孙固嫌她脏,不等公孙固解释便早就跑的远了,故而直到现在她对父母双亡之事尚且不知,她催马疾驰,将要来到新郑城的时候,却见前面一队人马,车马辚辚,旗帜招展,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八匹马拉的战车,长十几丈长,宽有四五丈宽,比其他马车足足长了一倍宽了一倍,车上有一把巨大的伞盖状若龟壳,呈金黄色,知道车内所坐之人断不是一般人,不由得对着那马车多看了一眼。但见车内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那汉子头戴冲天冠,身穿镶金边的玄色衮龙袍,身材中等,微微有些发福,白净脸膛,三捋胡须迎风飘扬,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想到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又正好在回新郑的路上,见此人排场非凡,心想:“此人莫非便是郑国的国君郑文公?”她是一个民间的女子,除了见过宋襄公,哪里见过国君?想到这里忍不住对着郑文公微微笑了一下,微笑已毕,突然想道:“就在这陌路之上,我对一个陌生的男子微笑,别叫人家认为我是一个轻浮的女子!”想到这里,心里又微微有些后悔,害羞之间,催马便从那车队旁边疾驰了过去。

碧血儿来到新郑城里,一路疾驰来到自己的家门之前,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自己的家和几乎整条街道都被大火烧了个精光,但见满眼焦黑,残垣断壁,一片狼藉。想到父母必是早已葬身火海,不由得呆了!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飘然飞上天去,留下的只有一个躯壳,既不知道悲伤也不知道哭泣。就这样呆愣愣站了良久,竟然连眼泪都没有流出!直到有一个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大声嘶喊一声:“鬼呀,快来抓鬼呀!”这才懵懵懂懂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是邻家的米店里的掌柜媳妇张大娘。

听到张大娘的嘶喊,碧血儿身边一下子围满了人,全都是她的街坊四邻,一个个叽叽喳喳,议论个不休。最后还是那米店掌柜张老头说了话:“你个屄娘们,咋呼个啥呀!人家孩子失去了父母正不知道怎么难过呢,你瞎咋呼啥!”

说着话,来到碧血儿近前,温声对碧血儿说道:“那场大火,来得甚是古怪,把你全家和整个都???烧死光了,其他的人房子虽然烧没了,但人都逃了出来,唯独你家,却一个人也没有逃得出来!大家还以为连你也葬身火海了呢,现在你却突然又回来了,你别怪你大娘少见多怪啊!孩子你没事就好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既然事已至此,孩子你也别难过了,快些跟我回家休息休息去吧!”

碧血儿这才流下泪来。泪水一出,便如滔滔江水不可遏止,似乎要一下子把多日自己所受的委屈一下子都哭了出来。旁边诸人纷纷陪她落泪。

哭了片刻,碧血儿一言不发,牵着马,痴痴呆呆地向前走去。把那些街坊四邻扔在那里目瞪口呆,纷纷摇头叹息道:“这孩子,真是可怜哪!好好的一个女孩子,都快痛苦的疯了!”

她一个人牵着马,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天却黑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必是被这宋襄公害了,一心想着如何给父母报仇,却未发觉,天早已黑了下来。

等她发现天色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抬头却见自己已经来到一个院落门口,却是公孙固家的院子。这院子自从公孙家走后,一直空着,因年久失修,无人打理,早已破败的不成样子。她用手推了一下院门,那院门因为无人管理,早已锈蚀的破败不堪,在她一推之下应声而倒!她被吓了一跳,这才清醒了过来。心道:“我反正现在也不想见人,不如就在此地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路,好想个办法,给我父母报仇!”

她牵着马来到院子里,为了安全,又回身把那破门板立了过去,使它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样子。这才来到了堂屋里门前,堂屋门口的锁也是锈蚀不堪,她找了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了两下,便应声而落。公孙固家走的时候,只是把重要的家什带走,其他的东西仍然留在了这里,她小时候经常来此地,对这里自是熟悉非常,即使不用灯光仍然能很容易地找到一应物品的摆放位置。

她找了一个矮榻,摸索着找了一块破布,擦了擦,便坐了上去。脑子里盘旋着的却始终是如何给父母报仇。她痴痴呆呆,不眠不休,只觉得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纷纷扰扰,只是无法理清思路。

碧血儿心里一开始想道:“我父母被宋襄公杀害,我又被这老贼奸污,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但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此仇何以报得?”紧接着,眼里便浮现出公孙固的影子来,转念又想:“公孙固受宋襄公的大恩必不肯为我报仇,我若找他,岂不是让他为难?”柔肠百转之间,突然眼里浮现出一个色迷迷的眼睛来,顺着那色迷迷的眼睛,一个人的形象便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碧血儿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奋,心道:“看那人的气派,他必是我国的国君郑文公,我反正已经不是处女了,跟着一个人和跟着两个人有什么区别?我若找到他,诱惑与他,说不定他会帮我报仇!”转念又想:“不行,不行,那样我岂不是更加对不起固哥哥了?”眼前却又浮现出父母被大火烧死时的惨状,不由得再次横下心来,于是对着虚空喃喃自语道道:“固哥哥啊,我不是那种轻浮之人,只是我为了报仇没有办法啊!请你原谅我对不起你了!”

心中一旦拿定主意,眼前便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在此地呆了整整两天两夜了,出门一看,见那马正在美美的吃着院子里的杂草,这院子里早已是杂草丛生,也幸亏了这杂草,这马才没有饿着,自己的肚子里也是饿的咕咕直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