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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烙印

灵位上大多都是姓萧的,想必这灵堂中有一半的人是因为他爹爹而死的吧。

“对不起,对不起”她每擦一块灵牌便道一声,不管是不是他爹爹所杀。擦完了她已是泪流满面,灵这些牌上不想一般灵牌所书写的一样,上面一旁的小字写下了死者的身份,年龄,死期,因何而死。这其中要嗷嗷待哺的婴儿,有年迈的老人,有正直壮年的男丁,有即将到了婚嫁年龄的女子,他们仿佛一个个都在看着她,向她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气氛,仓皇的掩面奔了出来,爹爹,你可知道吗,你犯下了多么重的罪孽吗,女儿要如何才可以偿还的起。

一直到了入夜,也没有人来,若雨也明白了,看来他们是要自己在这里住着了,要自己每日里面对着这众多的牌位,饱受精神上的折磨了。

为的便是赎罪而来,这命本已就不是自己的了,还怕些什么,若是真想拿去,那便随便吧,如此心灵一片澄清,不再如刚才初见时的恐怖了。

夏日里,落叶很少,很快也就打扫完了,可是真要停下来休息却也无了那份心。要如何对他们表达那份忏悔之意哪。

灵机一动,找了一块木头,试着修理成长方形,又找了铁丝固定在木头上,调试了一下,还行,虽然无法弹奏出十分悠扬的乐律,但是那首静心咒倒是还可以弹奏的出来。

于是每日里打扫完了,便开始弹奏静心咒,那众多的灵牌便也成了她的听众,说来也怪,这般院落里到也不再有那种阴森之感了。静心咒本就是让人放下一切贪念,无欲无求,荣华富贵转头空,静心修行的至上法门的音律。

在弹奏的同时,若雨也感觉一片平静,不再因世俗的烦扰的忧愁了。

“噫,轩,想不到你府上还藏着高人呀,是谁能弹出如此的乐律来。”

萧若轩也暗暗好奇,宁耳细听,不似倚翠园方向传出的,能在白日里肆无忌惮弹奏的除了倚翠园的那些女人,下人是万万不敢的,再者如此平静的乐律每每便能牵引住人的心神,什么权利,什么荣华富贵,都是空。若非弹奏之人无欲无求,又怎能说服他人。

看着一样在听得入了神的义兄,卓一凡“咳……咳……”假咳了两声,提醒道。

“轩,你不会也不知道那弹奏之人是谁吧”

“你……跟我来。”

大步迈开便向着声音的方向追寻而去。隐隐的有种感觉声音是来自灵堂所在的地方,是何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那里演奏。

看着义兄的一脸的怒色,本要开口的玩笑话硬生生的又给咽了回去,难道不是他的女人演奏的,为什么这般火大。

一首曲子在门轰隆一声倒塌时刚好弹完,身子一抖,看向门口,门外站着的是一脸怒容的爷,后边倒是跟着一位翩翩佳公子,只见俊美的脸上噙着一丝笑容,手中好整以暇的轻摇着一把折扇,此时那灼灼有神的黑眸正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

被这样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所盯着,身上是说不出的难受,沉淀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俯身道:“奴婢见过爷。”

“奴婢,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谁准许你在这弹琴的,你给本王记下了,你只是本王的一个贱奴,本王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谁给你胆子扰乱灵堂清净的。”

跪下身去,掩去双眸中所有的情绪,低垂粉黛,不置一词。来这王府的日子虽然不多,但也知道在王爷发怒的时候最好不要去妄想解释些什么,那无疑是火上浇油,多此一举罢了。

看到若雨乖顺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更是火大,看着她低头认错的样子又是那样的不舒服,难道就连辩解也不会吗,转头看着义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更是怒气冲天,怒哼一声,甩袖走了。

“起来吧,你的主子都已经走远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

缓缓地站起身来,未看一眼眼前的美男,只是僵直着整理自己的东西——做的那把简陋的琴。

身旁的卓一凡倒是有些不甘这样被漠视,凭自己的帅气不管走到哪里不是都如众星捧月般啊,到处都是那羡慕的眼光,可是这小小的一名粗布丫鬟打扮的女子竟然除了在自己刚踏入时看了自己一眼,在也不曾多看自己,难道是自己的魅力有所减弱,摸了摸下巴,不会呀,刚才还记得踏入义兄府中时,看到他的那些女子可都是脸现娇羞的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看着犹在自顾的干着自己手中的事的若雨,摇了摇头,是眼睛不太好使呀,还是没有注意到自己。

转身来到她的眼前,假咳了两声,以图引起她的注意。

轻盈的绕过那伟岸的身躯,心中有的只是对亡灵的虔诚,对萧若轩的同情,若是换做她看到亲人离自己而去又会如何,还有的是歉疚,全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的人。

实在是无法忍受被若雨的漠视,卓一凡上前一步拦在若雨的身前。

若雨低头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不想一下撞上了一堵肉墙,卓一凡也是一愣神,萦萦绕绕的淡淡的一缕清幽若兰的香气飘入鼻间,感觉如此舒服。

发现自己撞入了男子的怀中,甚至感到了那种特有的男子的阳刚之气,脸色一红,赶紧退后两步,连忙道,

“对不起,奴婢刚才不小心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勿怪。”

感觉到那具软弱无骨的身子的离去,不由有丝失望,平常接近的女子哪个不是浓郁的胭脂香粉味,一个下人怎会有如此独特的清幽之气,这丫鬟有些意思,轻摇着折扇,唇角含笑,该如何捉弄一下她哪,看到她遮面的轻纱,计上心来,“姑娘撞得可是真够重的呀,好像筋骨都痛哪。”

眉头暗皱,看他谈笑风生的轻浮样,那是受伤疼痛人该有的表情,不过他是与爷同时来的,看来是爷的客人,也不敢得罪了,心中却是生了厌烦之心。

看着她低头不语,卓一凡轻笑一声道:“不必害怕,本公子是最看不得女人流泪的,不过姑娘是不是也要满足在下一个疑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