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秽目光炯炯地看着穆高远，正色道：“先生是早已知晓婉君姑娘的底细，知道婉君姑娘请我夫妻二人吃饭，并非为了赔罪，而是为了捉住娘子。
先生硬是跟着过来，并非为了保护在下和娘子，而是为了暗中观察在下会如何应对此事。知根知底的情况下，先生还是来了，想必是有所依仗，不怕婉君姑娘的手段。”
把一切说明清楚，苏秽才终于发问道：“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在下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既然少侠早知在下的身份，还猜到在下的修为高到可以无视那女人的任何手段，为何掉入地牢之后，却不向在下求助，反而等了整整十天，才看准了机会进行反击？”穆高远又问道。
苏秽道：“先生大费周章，目的就是为了看在下的表演，在看完表演之前，先生一定死不承认继续演下去。况且在敌我未明的情况之下，不动声色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穆高远听完苏秽最后一番话，摸着鼻子盯着苏秽，嘴巴里‘嘶嘶’地抽着气，神色不定。
良久，穆高远终于挤出一句话，道：“小伙子挺有天赋的嘛！不如就加入咱们天机阁吧！”
“天机阁？五品鉴灵法的那个天机阁？”这下轮到苏秽十分震惊，嘶嘶地倒抽着凉气了。
“不错，五品鉴灵法确实为咱们的老祖‘天机阁老’所创，但那不过是微末小技，灵守鉴定于我们而言，连副业都称不上。”穆高远如是笑着道。
“那天机阁到底是干什么的？”苏秽追问道。
“天机阁嘛……总的一句话，就是一个乐于助人，与人方便的组织。”穆高远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那具体是干什么的呢？”苏秽又追问了一句，什么‘乐于助人，与人方便’，他才不相信。
穆高远讪笑着，然后用手比划着说道：“比如说，有人需要找人办事，却找不到合适的帮手，有人需要赚钱，却找不到收入丰厚的工作；又比如有些人知道了某些事情，想要卖个好价钱，而另外一些人想要查探某些事情，却苦于没有能力和线眼。咱们天机阁的工作，便是作为沟通的桥梁，让双方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穆高远没有说谎，或者说，他话语里所形容的天机阁，原则上没有问题，但实际上的情况，却不完全是这样，甚至可以说，与他那轻描淡写的说法大相径庭。
天机阁是当今世上历史最悠久，势力最庞大，同时也是最为诡秘的情报组织和中介机构。
天机阁的主业，便是贩卖情报、发布各种悬赏任务，这些任务无一例外是正常的中介和牙行不敢接的生意，简而言之，就是于国法和道德所不容。
比如说，杀人。
八百年前天机阁老创造五品鉴灵法，最大的初衷和目的，是为了方便给‘首级’标价。
苏秽大致上是听明白了，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道：“那就是说，你们天机阁是个杀手组织了？”
穆高远摇了摇头，道：“咱们天机阁门人从来都不杀人，我们只是……人头的搬运工。”
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苏秽也不与穆高远争辩，而是继续问道：“可是先生还没有回答，为何先生会盯上在下。”
穆高远笑了笑，道：“这便与在下的灵守有关。”
穆高远说着便暗暗运功，随后一个没有头颅的人形虚影便出现在他的身旁。
“这是在下的灵守‘无首’，看着便觉得瘆人吧？实不相瞒，在下与少侠一样，都是阴煞属性的灵守。”
穆高远显露了一手本事，苏秽却没有穆高远预料中的那种震惊的表情……因为苏秽只能确定，穆高远的境界应该比周玖儿高，但到底有多高，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且问先生，您这是什么境界，比之神印境如何？”苏秽憨憨地问道。
“呃……也就高了神印境一级，通玄境巅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