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厂子里的工人？”帝壬有些惊讶：“我见过几个他们的工人，穿的就是这样的工装。”
“厂子里的人？”伊果皱眉沉思了一下：“看来不是正常死亡啊。”
“是啊，墓园就在旁边，就算场子黑心不给准备棺材，至少也该埋到墓园里吧。”帝壬说着，用铲子翻了翻那尸骸。
“这是什么？”伊果看到一个彩色的卡片从尸骸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好像是工牌？”帝壬用铲子拨弄了一下，那卡片上原来应该是有绳子的，但是现在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塑料外壳，以及里面装着的硬纸片。
“确实是工牌。”帝壬用铲子翻过那个东西，里面的纸虽然也被腐蚀了一部分，看不到照片了，但是还能依稀看清工号和姓名。
“这么说真是这里的工人。”伊果思索了一下，问到：“你昨天和管理员沟通的时候，感觉他们好交流吗？”
“特别热情。”帝壬点点头：“那个老大哥嘴就没闲着，跟我聊了两个多小时，我都想着要是没地方住就去和他挤一挤了。”
“他现在下班了吗？”伊果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现在是九点半。”
“没有。”帝壬摇摇头：“十二点开始交班，下个班的人贪小便宜，一般十二点半才到，这个老大哥每次都得多上半个小时。”
“那咱们两个去见一下这位老大哥，对了，你昨天怎么做的自我介绍？”
“我说我是找工作的。”帝壬说到：“这种身份最稳妥，既不用担心对厂子不了解引人怀疑，也不会被人轻视或者敌视。”
“好，那我……我是你同乡，被你介绍来的。”
几分钟后，墓地管理员的小屋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一个有些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周大哥，我啊，帝壬，打扰您睡觉了吧？”
“哦，帝壬老弟啊。”一个满脸络腮胡，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打开了门：“不打扰，正准备去巡视呢。”
男人揉了揉眼睛，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不过伊果和帝壬也不拆穿，自己又不是厂子的人，他巡不巡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周大哥，跟你打听点事，方便吗？要是不方便等会儿您回来再说也行。”帝壬说着，递了根烟过去。
“方便，老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络腮胡又看了看伊果：“这位是？”
“我同乡，伊果。”帝壬赶紧介绍到：“其实就是他有点事想跟您打听一下。”
“哦，行啊，屋里聊吧。”络腮胡男人说着，把二人请进了屋里。
“周大哥。”伊果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要说这件事其实不应该麻烦您的，不过我听帝壬说您心肠特别好，我又实在不认识其他人了，所以想问问您。”
说完，伊果又拿出两盒烟，这是帝壬给他的。
“这么早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你看看你看看，外道了不是？”络腮胡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把烟收到了抽屉里：“什么事你问就是，我在这厂子里三十几年了，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您猜到是关于厂子的事了？”伊果做了个惊讶的表情。
“小瞧哥哥了不是？”络腮胡洋洋自得起来，伊果这一套连吹捧加送礼，让他这个在底层混迹了一辈子的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尊重。
“嘿嘿，什么事都瞒不过您。”伊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是这样，我呢，虽然跟帝壬同乡，但是我之前一直在别的厂子干活，也算有点技术，之前遇到过一位你们厂子的哥们，听说混的不错，这不就想着来投靠他嘛。但是又没有联系方式，所以想请您帮帮忙。”
“那你是找对人了。”络腮胡得意地说到：“上到厂长，下到每一个流水线的工人，甚至是打扫卫生的，没有几个我不认识的，而且啊，别人可能没法见到那些管理层，但是我能，知道为啥不？”
“请老哥赐教。”伊果崇拜地看着络腮胡：“您怎么能见到这些大人物啊？他们不是每天公务繁忙？”
“害！”络腮胡不屑地摆摆手：“他们忙个屁！真正忙的是一线的工人！再说了，他们再忙还能不要祖宗了？我就说他爷爷坟上该添土了，哪个敢不自己来的？你说是不是？”
络腮胡说着笑了起来，片刻后又搓了搓手，补充了一句：“不过这理由不能总用，我今天帮你办了可能下次就帮不了别人了，所以……”
“懂的懂的。”伊果赶紧表示到：“等明天，咱们找个馆子搓一顿。”
“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络腮胡一副为难的表情：“厂子这边也不太好请假出去。”
“老哥，这不是，有些事不方便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说嘛！”伊果搓了搓手指：“那个，被人抓着您不是也受牵连？”
“哦！”络腮胡会意地一笑：“老弟想的周到，倒是哥哥我大意了。说吧，你想找谁？哥哥肯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儿的。”
“我没记错的话，是叫赖丰。”伊果似乎是怕络腮胡不当回事，特意又补充了一句：“前两年我们一起喝过酒的，要不是没有公鸡血就拜把子了！”
这个赖丰伊果当然不认识，这名字正是那个工牌上的名字。
“你找他啊！”络腮胡有些为难地说到：“这个哥哥可能真帮不上忙，看来这顿饭哥哥是没这个福气了。”
“别啊，周大哥！”伊果有些急了：“饭肯定请您，您见不到也没事，给我说说原因呗。”
“唉（二声）！”络腮胡摆摆手：“吃饭就算了，那我给你说说，也不算白收你这两包烟。”
伊果还要客气两句，络腮胡右手在半空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说到：“你听我说，这赖丰啊，确实是个能人，很受厂子重视，你要是能找到他，别说是来这混口饭吃，你要是真有本事，他能直接给你个小领导当当。”
“可惜啊，你来晚了半年，”络腮胡叹了口气：“他半年前调走了，听说是高升了，你要是半年前来，就凭着他高升这事，可能我现在得给你送礼。”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在下陈逐风“大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鼓励!感谢核桃大佬的宝贵建议!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留个言什么的?我会给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