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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一山隔阴阳

又过了一天,郝鸣岐拖着伤腿坚持上课,看着张局长带领着侦查员暗自忙碌,郝鸣岐心里也很着急。

晚上回到寝室,郝鸣岐禁不住问道:“老张,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就是。”

郝鸣岐拍着自己的大腿:“都怪我这条腿,现在也帮不上忙了。”

张局长说道:“你这条腿可是立了大功的,可不要乱拍,好好保护它。”

两人正在说话间,一个学员进来报告:“报告张局长,诊所的那个护士要见郝鸣岐,说是给他送药来了。”

张局长和郝鸣岐一对眼神,说道:“没想到敌人也会反侦察!那就让她来吧。”

郝鸣岐却忽然坐了起来:“我可不能在这里见她,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快把我送到禁闭室去。”张局长心领神会,赞许的点点头。

荷花被人带到禁闭室的时候,看见郝鸣岐躺在床上,神情沮丧。

“哎哟,怎么被关在这里啊?”荷花进门就是一声惊呼:“这是什么罪过呀?”

郝鸣岐看见荷花进来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犯了组织纪律,被关禁闭呗。”

“伤成这样还关禁闭!太不人道了。”

“我一回来就关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想到你还来看我。”郝鸣岐发泄着怒气。

“不光是来看你,还给你带了消炎药呢。你上次走的匆忙,什么药也没拿。”荷花把带来的药放在床头。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郝鸣岐说。

“咦,你怎么又忘了?连个称呼也没有!”

郝鸣岐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荷花姐。”

荷花四下打量了一下说:“你看你这里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郝鸣岐在床上收了收腿:“你就坐这里吧。”

荷花不客气地坐在了郝鸣岐的床沿上,用手抚摸着郝鸣岐的伤处:“还疼吗?”

“不是那么疼了,吴医生不是说过嘛,是骨裂不是骨折,我想没那么严重。”

“骨裂也很严重的,可不能掉以轻心。另外你还要加强营养,我看你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吃的。早知道这样我应该给你带点吃的来。”

郝鸣岐的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荷花伸手给他擦去了泪水,温柔的问道:“小小年纪就出来当兵,是不是想家了?我想起我当兵的时候也是想妈妈想的哭呢!”

郝鸣岐发现跟荷花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被母亲关爱的感觉。上一次自己在她面前的挑战和对抗简直是不自量力。从小远离父母和家庭远赴重洋去留学,让他和亲生父母有一种疏离感。而荷花对他的爱抚让他重温了久违的母爱,他的眼泪绝不是虚情假意,应该是触动内心的真情表达。

但是残酷的现实让他很快的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郝鸣岐借着泪水的掩盖以弱者的姿态试探面前这个老练的特务:“我早就不想当这个兵了!要不是腿坏了,我真的想逃跑。”

荷花赶紧捂着他的嘴,小声说:“当心隔墙有耳。”然后又大声说:“好好养伤,等你腿好了到姐姐的诊所里去玩。”

“等我解除禁闭了,我就要去的。”郝鸣岐说。

“你要是再去呀,我可不敢留你过夜了。”说着咯咯直笑,郝鸣岐也跟着笑起来。

荷花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两只鼻孔开大炮。唉,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大名呢。”

郝鸣岐说出自己的名字,荷花听后两手合掌:“我的名字叫凤荷,你叫鸣岐,凤鸣岐山,果然很有缘呢!”

两人正在说笑间,门外的卫兵用手敲了敲门:“探视时间到了。”

荷花儿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我该走了,你要按时吃药,别忘了到诊所来看姐姐。”

荷花走后,郝鸣岐又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寝室里烟雾缭绕,李副部长和张局长已经在里面谈了很久了。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郑阿福活着的时候应该是经常来往于大陆鱼尾岛之间,他究竟是在运送什么东西呢?”张局长说道。

“据侦查员反馈的消息,郑阿福死后,这个吴医生虽然也往返于两地之间,但都是搭乘其他的渔船。携带的物品很正常。”李副部长说。

“这说明敌人在两地之间的物资交换实际上已经中断。我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郑阿福要用一条渔船来跑交通,肯定是运输比较大宗的货物。而这种大宗的运输是目前吴医生无法完成的。”

“所以说,现在敌人应该比我们还要着急。我们需要有耐心,敌人的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密切监视鱼尾岛和大陆之间的一切船只往来,死死地掐住敌人的喉咙,他们潜伏的再深也有探出头换气的时候。”

郝鸣岐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两位领导的谈话,本不想插话,但是被烟雾给呛的咳嗽起来。

李副部长掐灭了烟蒂:“我们两个老烟枪没有照顾到你这个小同志啊。”

“我不是小同志了,我已经是个老干警了,我还破获了幽灵电台案呢!”郝鸣岐已经不太喜欢别人称他为小同志了。

李副部长哈哈大笑:“你的表现确实不错,不光破获了幽灵电台案,在这个案子中也立了功。”

张局长说:“看来你还要继续发挥作用,敌人的很多情况我们现在还不掌握,一时还找不到突破口。这还需要你继续跟诊所打交道。”

“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刚才荷花和我说的什么?”郝鸣岐问道。

张局长神秘的一笑:“她一定对你问寒问暖,把你感动的热泪盈眶。”

“你怎么知道的?”郝鸣岐惊奇的问道。

“你眼角的泪痕还没擦干净呢!”张局长和李副部长一起笑了起来。郝鸣岐羞涩的低下了头。

“敌人这是在试探我们,作为一个侦查员,不能被敌人的花招迷惑了自己的双眼。而应该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想办法探清敌人的虚实。”李副部长教导着郝鸣岐。

“这个荷花护士确实还要让我去他们诊所。”

“这很好,你作为一个伤员再去他们诊所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要利用这样的机会探听他们的虚实。争取找到破案的线索。”

郝鸣岐神情严肃的点点头。

张局长接着说:“深入敌穴去执行任务要胆大心细,既要勇敢果断,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还要相信组织和同志们,他们会在暗中保护你。”李副部长补充道。

又过了两天,郝鸣岐觉得自己可以踮着脚走路了,就像张局长表示要再去诊所。张局长表示同意:“凡事要多长个心眼儿。”

郝鸣岐拄着拐来到诊所的时候,荷花并不在,吴医生告诉他荷花上山采药去了。

郝鸣岐表示要去山上找荷花,吴医生说:“你这一瘸一拐的能行吗?”

郝鸣岐说:“我没问题,其实我的脚已经不疼了。”

郝鸣岐没费多少劲就在背风山坡上找到了荷花,荷花提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野花。

看见郝鸣岐过来荷花兴奋地扔下了篮子,上来就拉住了郝鸣岐的手:“没想到你今天来找我,看到你太高兴!”

郝鸣岐指着花篮说:“这就是你采的草药?”

“这里哪有什么草药?我就是心里烦,想出来散散心。”荷花一只手挽着郝鸣岐另一只手捡起了花篮。

“你有什么烦心事?”郝鸣岐问道。

“吴医生,就是我爸爸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整天骂骂咧咧的,我在诊所听的头都大了,就一个人跑出来玩一会儿。”荷花说着掏出一个手帕帮郝鸣岐擦着头上的汗:“瞧你爬的满头大汗,亏你还瘸着个腿。坐下来歇会吧。”

两个人坐在开满野菊花的草地上,眺望着大海。微风轻拂,海浪拍打着堤岸,满地的野花环绕。郝鸣岐不由得感叹:“没想到岛上还有这么好的去处。”

“这好地方吧!我一个人烦闷的时候就到这里来散心。”

“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荷花儿眼望着大海:“有些事儿还不能跟你说。”

郝鸣岐接过了花篮:“那就说说这些野花吧。”

荷花儿就指着花篮里的野花一一介绍:“这是矢车菊,这是金盏花,这是杜鹃花,就是映山红。”

郝鸣岐取出一只映山红:“它叫映山红?为什么是白色的呢?”

荷花咯咯一笑:“小少爷,你以为映山红都是红色的,这个岛上的映山红偏偏都是白色的呢!”

郝鸣岐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花:“有意思!白色的映山红。你怎么对野花这么熟悉?”

“别忘了我是学医的,植物学是我们的一门课程呢。”荷花扭头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的吊坠在阳光下一闪。

郝鸣岐好奇的问道:“这个吊坠是什么做的?这么好看!”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块白水晶。”荷花说着将它摘下来打量着:“不过寓意挺不错的呢,代表着纯洁,有幸福和守护的寓意。”

郝鸣岐想接过来看,荷花却又把它重新带上:“这可不能随便让你碰,但是如果碰到有缘人我可以送给他!”

面对如此的美景,如此的美女郝鸣岐不免心潮起伏,浑身燥热起来。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环视一周之后指着山顶说:“我们到山那边去看看吧。”

荷花直摇头:“那边没什么好看的。”

“反正来都来了,怎么能不看看呢?”说着就拄起拐向山顶爬去,荷花只好提着花篮跟着他。

好在这边的山坡平缓,两个人没费多少劲就爬上了山顶。刚一露头,郝鸣岐就被眼前的景物震惊了。

山在那一边山势陡峭,乱石嶙峋,植被稀疏。和这边的阳光明媚,花团锦簇形成鲜明的对比。

郝鸣岐站在山顶,一股强劲的寒风从山那边吹过来,他双手使劲的拄着拐才站稳了脚跟。望着眼前阴暗狰狞乱石坡,再回头看看身后明媚的春色,郝鸣岐仿佛觉得自己站在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上。

荷花拉住郝鸣岐的手:“我就说这边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荷花的反对反而激起了郝鸣岐的好奇心,他挣开了荷花的手:“我要下去看看,”说着就拄着拐下去了。荷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怎么这么犟,还瘸着个腿,看摔跤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