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玄幻小说 > 魔法与文明 > 0269 新篇全文阅读

倒流河流域足足一百七十万平方公里,占到绝望之森总面积的五分之二;人口却只有总人口的三千分之一,这片三分之一在北极圈中的土地称得上真正的极地荒原,被称作最后的荒野!

倒流河十月份的雪原上,陈果独自一人艰难的行走了3天,再一次用尽所有的体力攀上一座山梁,山那面依旧是连绵交错被积雪覆盖的雪峰,没有任何人类存在的迹象,陈果就像被囚禁在迷宫里的蚂蚁,在3天的时间翻越了一道又一道阻挡她的山梁,挡在她面前的却始终是更高的山梁!

一个月前陈果所期待的那场浪漫冒险之旅,此时此刻已变成一场没有了回程的死亡派对!价值万金的极地装备并没有像宣传的那样,能够对抗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吃光了所有食物,得不到热量补充,陈果患上严重的低温症!

身处北极圈附近,附近全部是无人区!在长达六个月的漫长冬季里,没有食物,没有庇护所,远离文明世界,有伤在身,即使是北极熊也无法在陈果现在的处境下生存!

登山过程中,大腿上的伤口再次撕裂,这一次伤口里不再有温润的血液溢出。陈果蜷缩在没膝深的积雪里,将手里的积雪抓的吱吱作响,用蔓延到整条手臂的胀痛来对抗将要蔓延到全身的肌肉痉挛!

陈果死死盯着腕表,一刻钟后疼痛才缓缓撤去,满头的冷汗却已经冻结在额头凌乱的头发上,陈果失控的抽泣、哽咽,大脑里像被塞满了冰,整个头都已经膨胀了好几圈,呼吸道逐渐被水肿堵住,呼吸变得困难!

陈果无力的抽泣,再也不想费力的揉搓全身来自救,已经被完全榨干的体力,严重的失血和低温症,进修过医学课程的学霸陈果很清楚,再得不到有效的救助,陈果很快会陷入昏迷,冻死在云中之的冰原上!

挣扎在涣散的意识里,陈果想起了那个喜欢女孩的女人和她炫耀一般的人生格言:“当身陷绝境,当身体不再强壮,当被疾病折磨的奄奄一息,勇敢的结束自己,让死亡体面而尊严!”

——

在云中之晴朗却寒冷的天空下,陈果面向悬崖艰难的半跪在雪地上,控制着冻僵的双臂将滑雪手杖倒插在雪地里,锐利的尖刺就顶在咽喉上,当抓着滑雪手杖的双手失去力量,锋利的尖刺会在洞穿脖子后直接扎进小脑,据说这样死去感觉不到疼痛。等自己的尸体被人找到,要让他们知道陈果宁愿结束自己,也不会被那个肮脏龌龊的男人征服。

任何选择都是艰难的,开启了生命的倒计时,陈果的手臂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回忆即将结束的人生,妈妈的微笑、父亲的严苛、异国他乡的孤寂!

天总不遂人意,不等陈果短暂的回忆人生,身下的积雪开始崩裂!

……

名义上陈果算是个教徒,实际上陈果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当她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根本不会思考天国之类的废话,她坚信肉体和灵魂不可分割,肉体的归宿就是灵魂的归宿!

这是一个简易的人字狩猎小屋,面积不到10个平米,陈设只有燃烧着的壁炉和陈果栖身的”火炕“。陈果裹在一张熊皮里,棕熊最大的熊科动物,这张成年灰熊皮宽大的像一顶帐篷。身下的火炕散发的热力被完好的保存,熊皮里的陈果暖烘烘地,竟生出儿时的冬天躺在被窝里不愿意去上学时的感觉。

小木屋很新,木材里还有松香树脂的味道,算不上清新,但也不叫人讨厌。当陈果的目光游走到壁炉旁的墙壁,一种女人的本能促使她尖叫起来,暖烘烘地舒适感让她忽略了自己是光溜溜的躺在熊皮里!

挂在壁炉旁的贴身内衣让陈果觉得格外的刺眼,几天前在滑雪营地让她憎恨的遭遇,那些野蛮、肮脏的野兽让陈果将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无法抑制的愤怒几乎让身体懦弱到极致的陈果窒息,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无论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注定无法挽回——

女人对自己身体的熟悉告诉她,她的身体在昏迷的时间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但是女人的多疑又让她怀疑自己的身体欺骗自己。陈果熟知自己的身体对那些雄性牲口有多大的吸引力,在北极圈附近被一个女人救起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尽管世人只有男人和女人两种。

当木屋外传来雪地上行走发出的咯吱声,还没有理清头绪的陈果不知该如何应对,不久前糟糕的经历让她无比的渴望走进木屋的是一个善良、厌倦了世俗生活的老猎人或者是一个印第安妇人!

狩猎小屋狭窄低矮的木门被从外面推开(高纬度地区屋门会被降雪堵住,所以门都向里开),一个裹在兽皮里的猎人跺掉靴子上的积雪进入木屋,瞅了一眼火炕上“装睡”的陈果,有些疑惑的举起手臂看了下时间,原本属于陈果的魔法时钟已经在他手里。

住在荒野里没人是干净的,脱下身上原始粗犷的鹿皮外袍,这个男人穿在里面的羊毛衫就像他的头发一样脏脏不堪,胸口的破洞足有巴掌大,断掉的羊毛线缠在一起裹满了泥垢,袖子上还有暗红色的斑斑血迹。

将两条一扎长的鳟鱼挂在一边,蓬头遮面的男人蹲下身将无人照看的壁炉重新烧旺。

在壁炉旁等凉了一杯热水,男人似乎对陈果没有醒来有些失望,走向火炕边,伸手就掀起了盖在陈果身上的熊皮,他那只布满裂口,沾染着血迹右手径直抓向陈果胸口位置!

装睡的陈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惊叫着跳了起来,手里抓着那把曾经扎在她大腿上的匕首狠狠的扎向侵犯她的肮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