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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3 埋骨之地

在密集的原始密林里,地面上的积雪并不会一样厚,在巨大的树冠下,总有或大或小的区域内降雪比较薄,像那种树冠直径超过十米的大树,树干下会留有大片没有积雪的区域。

图特·尼古拉就在林海雪原中寻找着巨树,在树冠下积雪比较薄的地方下脚,向着远处那两座相聚很近的剑齿山进发——

图特·尼古拉走的很急,几乎是在一路慢跑,虽在辟谷状态,吞入腹中的百草丹粉末为他提供了身体所需最为精纯的能量。

冬季的绝望之森的日照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在原始密林里这个数字还要大打折扣。已经到了中午,距离近处那一座直插入云的剑齿山还有大概十里出头的样子,在一棵野生的坚果树下休息的图特,拿着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根据在梦境里出现的那一个场景,以及两座剑齿山的高度,还有太阳入射角度等因素,图特·尼古拉在计算记忆中那个水潭和林间小屋,所在剑齿山的方位和距离。魔法学院教授的魔法理论,尤其是魔法改革后道格·拉斯主讲的《实验魔法理论基础》,里面涵盖了许多的算学和几何知识,这种基础的三角几何计算还难不倒图特·尼古拉!

根据测算,图特·尼古拉梦境里面出现的场景应该在两座东西相对的剑齿山中心点向北十里左右的位置!

得出了结果,“归家心切”的图特·尼古拉从百草丹上刮下了两倍分量的粉末,又取出藏在熊皮大衣里带着体温的铁皮水壶,大大的灌下去半壶,然后就弹射而出,向着东北方向的目标区域直插而去。

可能是已经靠近剑齿山的缘故,附近的食肉动物很少,根据冒险者巴克和格林所说,剑齿山上面盘踞的猴群为祸一方,在它们几十里范围的领地范围内,没有敌手!

据说成群的猕猴不仅以野果、坚果为食,它们还吃肉,会群体出动下剑齿山打猎,依仗它们灵活的跳跃能力和超高的智慧,以及不俗的战斗力,穿梭在树梢之间神出鬼没,防不胜防!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传言剑齿山的群猴懂得设置陷阱来狩猎!

……

新历1863年3月5日,这是一个大晴朗天。

图特·尼古拉又一次从一棵巨松上面醒来,迎着绝望之森冬季里永远挂在年面地平线上,不会升起太高的太阳,十里之外那两座相距不远的剑齿山,刺破晨光,高千米。

俯视脚下,那一片与周围密林迥然不同的区域,差不多一里地范围的树木横七竖八的栽倒在地上,有的被齐根拔起;有的从树干中间折断;有的被撞断了枝桠,徒留下一根树干孤零零的指向苍穹!

树木砸倒的方向凌乱,不像是飓风或者地震等气象和地质灾害造成,更像是战场。那种磨盘粗的巨树被拦腰砸断,是怎样的洪荒巨兽战斗留下的痕迹?

根据与两座剑齿山的距离推算这片区域就是图特·尼古拉梦境里出现的地方,可是经过这样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再难以辨认和找到什么线索!

绝望之森里树木生长的很慢,新长出的树木还不到鸡蛋粗细,图特·尼古拉用短斧砍断一些,数了数年轮,最粗的年龄夜也不超过十年,让他的心里悸动了一下。十年,那是图特·尼古拉被触角佣兵团带出绝望之森之前发生的事情!

图特在东倒西歪的腐木中找好好久,找到一片被火焰燃烧过的痕迹,在灌木、杂草、落叶和烂泥里,图特·尼古拉找到了几根没有燃烧完全的原木,没有被烧掉的地方还保留着构建木屋的榫卯结构。

那是记忆不是梦境,图特·尼古拉兴奋的仰天长啸。

图特用了一个上午翻遍了大火燃烧过的范围,着火的时候应该是夏季,大火没有成功在森林里蔓延,只烧光了木屋所在的十米方圆的区域。

大火烧的很彻底,人类居住可能会留下的锅碗瓢盆,图特一样都没有找到。

自己身世的线索终于被找到,图特·尼古拉不会轻易放弃,他按照记忆里的画面,寻找那个小小水塘的位置——

在一堆没有真正腐烂的枯木里,图特尼古拉用一把短斧,大半个下午才清理掉将近一米厚的枯枝烂叶,终于见到了冰面。记忆中那个不大的小池塘已经被残枝烂叶掩埋,十年时间堰塞成一小片沼泽!

至少,自己真的曾经来过这里!

……

梦,又是梦境。

就睡在被烧毁的木屋位置的图特·尼古拉,睡前没有吃百草丹的粉末,体力匮乏得不到能量补充,最容易做梦!

那是一些非常概括和模糊的画面——

一只通体漆黑的人形魔兽正在和一群人战斗,一身黑毛的人形魔兽身高超过三米,在身高两米的新大陆人类面前显得非常突出,他上半身长满远比人类强壮的肌肉,造型像一面圆鼓。其体型和爆发力绝对像大鼓发出的声音一样,浑厚绵长!

三名强者将高出他们好多的人形魔兽近身困住,以斗气硬扛下人形魔兽的轰击。那只人形魔兽的斗气实力不比三位人类强者还要高出一个水平,它爆发出的竟然是金色斗气,需要银色斗气大胜的三名人类强者合力才能跟其抗衡!

战场中心,无数树木被撞断,断枝横飞,那一团黑影抽空抱起一个直径一米半的树干,用力将其扔到中心战场之外的密林之中,砸倒了一颗大树,将藏在树干后面挽弓搭箭正在瞄准的射手砸成烂肉!

游走在树林里不停变换着位置的十几名射手,向人形魔兽射箭,一人高的金属长弓威力巨大,射出的破甲箭虽然只能勉强破开人形魔兽的皮毛,涂抹的毒液却让人形魔兽动作逐渐迟缓,慢慢落在下风……

担任主攻手的那名手持偃月长刀的大汉,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总在找机会用带有锯齿的偃大月去锯开人形魔兽防御力强悍的皮毛!围攻人形魔兽的这群强者似乎不想杀死这只人形魔兽,谨慎的在它身上开着口子,为灌满了强力麻药的破甲箭射入它体内创造机会……

当布满人形魔兽全身的刀口里射进第三支破甲箭的时候,那高三米有余的人形魔兽终于倒下了!

三位人类强者小心上前——

持偃月大刀的壮汉,上前用刀头捅了捅。那只已经倒下的人形魔兽突然暴起,一把抓住偃月刀刀身猛地将那名赤着上身的人类强者拉到近前,双手抓住他的两条大腿,树桩一样粗大的手臂蛮横的将其撕成两半!

那只一身黑毛的人形魔兽,竟然会使用兵器,而且将那把偃月长刀舞动的虎虎生风,比被他撕成两半的斗气强者刀势更猛、更快!

三人才能近身抗衡的人形魔兽。平衡被打破后,装死反击的人形魔兽将那把偃月大刀舞的势不可挡,稳稳占到上风。合抱粗的大树,竟会被它一刀斩断!

慌乱的射手们才松懈下来,匆忙拉开手中钢铁长弓,准备继续射击——

这时,却从密林里窜出了数不清的猕猴,虽然身高刚果一米,胜在身体粗壮的的猕猴群在密林里如履平地,关键是它们手里竟然都拿着“刀子”……

十几名射手不等换上近身的手段应对,就被“人”多势众的猕猴们分割包围,在行动不便的树林里逐个被乱刀捅死!

剩下的两位人类强者,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一人扔下同伴逃跑……

已经被人形魔兽缠住的人类强者,见同伴逃走心生绝望,只在密林间闪躲了四五步,就被斩在身后的巨松上!

当那只人形魔兽完全发泄光愤怒,将那人斩成数段,将那把偃月大刀倒插在地上。它从战场中央一直没有受到波及的小池塘里抓出了一个小小的娃娃,捧在脸前亲昵的蹭了蹭。

图特·尼古拉第一次从记忆力看到那只“人形魔兽”的脸——

这一只比最高的人类壮汉还要高处一大截的类人古猿,棕色的脸部皮肤布满皱纹,脸上的毛已经掉光了,依然是一个类人古猿中的老者。它那一双眼睛里布满慈爱,刚刚大杀四方的时的凌厉和凶悍仿佛荡然不存!

它直立行走的姿势,一把偃月大刀耍出的标准刀架,眼睛跳动的复杂情感,这根本不是一只类人生物,而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如果刮掉它一身黑毛,穿上人类的衣衫,行走在人类村庄和集市上,如果不是他的个头太过突出,绝对不会被识破的非人的身份!

关键,这只成了精的类人古猿竟然能口吐人言,它指着自己向人类男孩说到——

“凯撒……”

记忆中,五岁之前的图特·尼古拉跟着这类人古猿牙牙学语:“凯,杀……”

……

将那些围杀它的人类尸体,全部丢进了面积不大的池塘里,然后搬起好些带着泥土的树根丢进本就不深的池塘里,将其填埋!

那只类人古猿,最后一把火点燃了湖边已经在战斗中弄塌的木屋!它长满黑毛的大手,用火石点燃火把的灵巧动作怎么看也不像一只魔兽!

魔兽也是可以进阶的,高阶魔兽并不一定天生就是绝世凶种。绝望之森并不适合类人古猿生存,生活在温热地区的普通类人古猿也只是三阶魔兽。野生环境下,鲜有达到四阶实力的存在,体型也不大可能长到三米出头如此巨大!

那只类人古猿向围住它的弥猴们呜呜怪叫了一通,驱散挡住他去路呜呜哭泣的猕猴们,左手抱起人类孩童,右手将那柄两米半长的偃月长刀抗在肩上,正欲远行,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只类人古猿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了一个鹿皮绳索,上面挂着一把颜色漆黑造型古朴的钥匙。“他”把那把钥匙挂在了那只体型最大的猕猴猴王脖子上,然后用猿猴之语呜呜呀呀的交待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