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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黑石崖下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一行人正快马走着,只见前方崖壁上一块黑色巨石排山倒海般滚下,顿时狼烟洞地,丝毫看不清前方路况如何。正当铁木真让大家掉头返回的时候,却发现后面入口处早已围上来一群凶神恶煞的狼,牢牢封死了退路。抬头望去,隐隐约约发现崖壁上好像雕刻着一把巨弓,只是年代久远,被破坏了主体,仅残留下一个断断续续的轮廓。

奇峰怪石犬牙交错,高耸入云,好像进了狼窝一般。滚落的巨石似非人力所谓,反而更像马蹄声引起的崖石震落。

“往前冲,跳过那石头,我来挡住狼群!”铁木真见后退不得,于是收了弯刀,祭出玄天弓,一弦五箭,夺手而出,直接爆头率先扑过来的狼。而火药丸的爆炸并没有让饥饿的狼产生半点退缩之意,却是越围越多,个个龇牙咧嘴,渐渐逼近。

博尔术他们先是爬得半坡,然后驱马侧身一跳,成功翻过巨石。狭路相逢,勇者亦难胜。铁木真仅有二十只铁头箭,三五发后,无奈只能迅速收弓撤退。狼群见猎物要逃,也是一窝蜂般挤头而至,一下子死死咬住马的后腿。眼看铁木真胯下落空,要栽了下去,却被骑马跃石而来的博尔忽一把拉起。当是时,博尔忽背靠巨石勒住马,狼群也迅速层层围住二人。

“阿忽,弯刀伺候!”兄弟二人分守左右两侧,拼命抵抗。可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狼群耗死。铁木真看了看身后的滚石,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只见他让博尔忽作掩护,自己又重新拉开玄天弓,取出最后三只绑有火药丸的铁头箭,奋力朝狼群上空的牙峰射了过去。瞬间火药爆炸,一片碎石倾盆而下,打乱了狼群的注意力。抓住机会,两人挥舞着弯刀杀出几米长的血路,接着迅速调转马头,踏着躲闪不及的狼身,爬得半坡,一下子跳到巨石上。纵马一跃,谁知这巨石竟然没有落稳脚跟,顺着沟谷朝狼群碾压去。

虽说铁木真和博尔忽狼口逃生,惊魂未定,却发现博尔术三人不见了!前方异常寂静,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两人下得马来,寻着地上的马蹄印,慢慢深入黑石崖。

“嘿,地上的小子,来爷爷的地盘儿作甚?”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夹杂着诡异的冷笑声在崖谷中回荡。

铁木真和博尔忽背对背站立,寻声抬头望去,猛地发现两侧崖壁断峰上皆有三两粗野大汉。而在一处十米来高的石台上,竟然是阿术和牧原白碧、七里雪兆三人被捆绑着,嘴巴还被布条勒着。为首的一人是独眼龙,嘴角勾起邪恶的面孔。

“你们想怎么样?快放了他们!”博尔忽冲着那独眼龙大吼道。

“放了他们?就凭你两个小娃娃?哼哼,放了也行,不过得让我和兄弟们爽了这两个小娘们儿再说!”那人边说着边用粗糙的大手调戏二女的脸蛋儿,淫恶的笑声再次回荡整个崖谷。

铁木真握紧拳头,恨不得一下子跳到那石台上,再一脚把那独眼龙踹下去。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为非作歹。

“我们只是要前往勒衮部落,路过此地,扰了诸位大哥,还请放了他们!我们身上也没有大哥您能看上的东西,不如您提个要求,我铁木真一定帮您办到。”

“铁木真?倒是听族里人说有几分本事。好,放了他们也行,只要你能在三天之内帮我弄来勒衮的‘万器之器——暗箭神殇’,什么都好说。”独眼龙使眼色令几个人下去把铁木真二人带上来。

不等铁木真答话,就被他们带上半山腰的山洞里。只见这里布局简单,中间墙壁上悬挂一个黑羊头,羊角卷成圆弧形。中间一张石桌,洞顶挂着大串的羊肉干儿。想必在此生活倒也自在。

独眼龙告诉铁木真,自己本是勒衮部落的一员部将,唯一爱好就是女人。半年前调戏首领妻子的妹妹而被抓入大牢,最后逃了出去,来到黑石崖,干掉老土匪,占山为王。做起打劫的生意也是迫不得已。

铁木真后来又了解到,勒衮部落正发生族内权力纷争。勒衮首领——忽勒衮——本有两个弟弟,因老二在一次出货时路径这黑石崖被杀,膝下独子——俄尔索——遂由大哥忽勒衮抚养成人。而今年老的忽勒衮想早早的把一切都传承给自己的儿子——刺鸣,所以养侄子俄尔索就不干了。而一心想篡位的老三就拉拢俄尔索,于是族内权利纷争就闹得越来越凶。他们追逐的正是象征权力的万器之器——暗箭神殇!此时,若被外人知道这样事情,将是对整个部落存亡的威胁。

独眼龙这家伙倒也颇有几分真性情,看得出来,他想取得勒衮部落首领之位。若有朝一日能征服他,成为自己的一员部将,则如虎添翼啊!铁木真和独眼龙谈判好,自己需要带上博尔术混进城去,等待时机成熟,就给城外的独眼龙一队人发信号,里应外合,拿下这勒衮。

铁木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等进城查看情况,若真如他所说,未尝不可以趁乱拿下这部落,将来成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摸清自己的汗血到底在哪里。

坐落在巨大黑矿山里的勒衮部落,从黑石崖顶俯瞰,由多层同心圆构成,每一个圆环内,都进行着不同的工事活动。边缘处,可以清楚地看到许多人在用马车不停地搬运黑矿石以及煤炭。往里去,是炼矿师在耐心地指导部落民众如何挑选品味好的矿石,然后堆一块儿由专人运往内环。在靠近中心地带,则是请汉人修筑的高大雄伟的城墙。城墙内,仍是蒙古包,一百八十四座,也就是一件精良的兵器,要经过一百八十四道工序。帐子一排排整齐排列,分别标注门牌,以示不同功用。它们上面都粘了一层刮掉毛的羊皮,为的是防备锻打铁器迸溅的火星子。

独眼龙告诉铁木真,首领的住处不在这地面上,而是在地下——勒衮部落信奉地狱神,凡是上乘兵器,皆要经过石碗淬阳,然后送到地下吮阴。首领及贵族王亲的行宫入口就在中央巨石碗的下方。另外,这口石碗也常被用来祭祀。

铁木真、博尔术二人乔装成矿石搬运工,来不及惊叹这勒衮部落锻铁铸器的工艺,一路快速来到最内环,借搬晒兵器之名摸进入口。

“好庞大的地下宫室,足足比地图铺的神秘之地大了五倍!一间间女子的闺房围绕着中间的拙政殿,忽勒衮这老家伙竟然藏有这么多尤物,难怪会被独眼龙看得眼馋起异心。”铁木真大为惊叹。

“那不是汗血么?!”博尔术指向一个角落,旁边是一条地下暗河,有一点阳光透过石碗打下来。

“先不要动它,我们先去听听那座大殿里在说些什么。”铁木真顺着阿术指的方向果真看到了自己的汗血宝马,却不打算立刻带它出去,因为他看上了更大的家伙!

宫殿内。

“吾儿刺鸣虽远在苏哈勒,却时刻知道族中上上下下发生的任何事。吾意已决,等刺鸣回得族内,就传位于他,到时候你们要全力辅佐少主!众爱将,还得麻烦你们今夜亥时安排妥当,子时派人封锁大城门,待到明日卯时——赶尽杀绝,辰时祭祀!”当忽勒衮吩咐命令时,俄尔索与他三叔也在秘密商讨对策。两边都想在地下悄悄地抹平对方,免得引起地上的恐慌而断了家业。

忽勒衮这老家伙最爱意气用事,犯我者六亲不认,杀人手段更是简单粗暴。一场窝里斗马上就要上演了,铁木真他们需要时刻盯紧事态的发展动向,不成功便为刀下魂。

两人作为旁观者,身躲暗处,博尔术为铁木真出了一个可以随机应变的主意,一个可以至少保命的万全之策。

在他们展开打斗之前,铁木真和博尔术在地下宫室中偷偷转了一个遍,并简易的绘制出了地下各贮藏室的方位,并没有发现存在其他的出口。而细听那条暗河流往深处的声音逐渐变得清脆,说不定会通往野外露天之地。

暗流涌动,似要化为一把锋利的水刀劈开一触即发的厮杀帷幕。

地下宫墙上的油灯芯被二人做了手脚,不一会儿就灭掉了。不等有人发觉,铁木真迅速接过博尔术带来的虎皮弓,对着忽勒衮和老三的宫门各射出一把加大噪音的哨箭。顿时,两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紧接着,博尔术随铁木真跑到俄尔索的单室旁,待一人进去偷得一件衣服后,以推窗为暗号,博尔术披上 俄尔索 的黑袍,立刻骑上汗血朝着出口方向奔去。

铁木真临时选择留下,单闯老三住处,想要主导这一权力纷争的宫室内乱。一番探视,除了卧榻上紧张地蜷缩着一个半遮身的女人外,却没有见得老三的身影。

“小鬼,你是谁?!”突然一声惊诧而又愤怒的咆哮伴随着一支寒气逼人的玄铁箭凶狠地杀来。

铁木真一个本能躲闪,跳到了此人的侧面。看此人模样,不修边幅,浓密的圈脸大胡子加上牛眼猛瞪,好一副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