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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秦淮

电影《重庆森林》里有这样一段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起初我一直固执的认为爱是不会过期的,现在看来,这样的观点也是啪啪啪的打了脸。如果爱真的不会过期,那么温澜我们也就不会分开了。

浴室里充斥着的索芙特木瓜味的沐浴露味道,让我有些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江城,但当洗完换好家居服再出来的时候,我就很清楚的知道我是在南安了,倒不是因为房间的布局和家居不同,而是因为我看见了系着围裙的顾安。

——洗好啦?吃饭了。

顾安坐在饭桌前,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嗯。

现在看来头发短也挺好,只需要用毛巾擦擦它就不会再滴水,这让我再次想起温澜,别人都说长发及腰,而温澜是长发及膝。每次洗吹没有一个半小时是完不成的,重要的是低着头洗那么久,每次从浴室出来她都会直呼腰疼,脖子疼。我建议了许多次让她剪短一些,她无论如何都不肯。不得不说,温澜的发质挺好的,吹干之后不用梳,也不需要用精油,就是柔顺的,软软的。摸着手感很好,除了没什么发型之外,一切都挺好的。

但我还是希望她把头发剪了,因为她怕麻烦,所以洗完后都不吹,但她往往又都是睡前洗头,湿头发睡觉很不好,说了许多次,她从来不听,我也无能为力。现在一个人生活了,没有人在她耳边逼逼叨,恐怕更是如此吧。

只是这一切似乎都和我没有什么卵关系了,不管她是死是活,是悲是喜,我都没有任何的身份再去插足了。

真正爱过的前任是不会忍心去打扰现任的,各自安好,便是最好。

——味道怎么样?

顾安指着眼前的酸菜鱼目光期待的看着我。

我尝了一口,打从心底里觉得这道菜还是温澜做的更合我口味,所以我只能一笑而过。

——挺好的。

顾安失恋不过半年,但是我却从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关于过去的悲欢。

——你和你前任还有联系吗?

——没有。我的空间锁了起来,微信朋友圈不对陌生人可见,微博动态仅好友可见。

对于顾安这样果断的态度,我显然是很不可思议的。

——你的前任在想起你的时候,想看你动态的时候,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感叹的,以前身体都能进去,现在他么的空间,微信,微博竟然没有一个能进得去,也是尴尬!

顾安一手接过我递过去的啤酒,一边哈哈大笑。

——网络段子看多了吧你。

我顿时也大笑起来。

——有可能?不过我觉得说的挺有道理的。你说你性格这么好,还能做的一手好菜,做家务也是能手。我琢磨你男朋友一定是眼睛瞎了!

——谢谢你这么安慰我。

顾安的情绪竟然有些低落起来,伸出手拿着酒瓶和我碰了碰。

——不是安慰。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在我眼里你也是这样。可是他们还是放弃了我们不是吗?

——对啊。所以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恋爱不如喝酒。干杯!

饭桌上空空如也的酒瓶一个接一个的多了起来,直到塞不下只能放地上。我逐渐有些头晕目眩,站起来去厨房的顾安也有些摇摇晃晃,我们两人相视一笑。

——你醉了!

然后两人悲伤的笑了起来。

顾安还是执意要去厨房帮我收拾好,被我强迫着塞回了沙发。

——明天我弄就好了。

顾安看着我,眼神迷茫。

——秦淮,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一起到南安呢?我们一起从一无所有到什么都用?不是很好吗?

我无奈的笑了。

——你说为什么温澜也不肯跟我一起到南安呢?我什么都有,她什么都不用付出,我们就可以有车有房,她就算不工作,我也可以养活她啊。你说哪点不好呢?

——南安是个好地方。他们为什么都不喜欢呢。

——对啊。南安是个好地方,温澜为什么不喜欢呢?

总之,这个问题我也是不明白。

——顾安。要不咱两试试吧?

顾安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

——试什么?

——谈恋爱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错?

顾安点头。

——是。

——那我是不是也觉得你不错?

——是。

——所以我们两个谈恋爱吧。

过了许久,顾安才开口说话。

——我倒是真的挺喜欢你的。要不为什么总是想为你做些什么呢?

顾安突来的矫情让我也受到了感染,再加上酒精作祟。

——我应该对你也是有好感的吧。要不为什么我从来不排斥你对我的好呢?

——你说上帝让我们和他们分开,是因为我们值得更好的人吗?

我想了想,应该是这样,否则为什么会分开呢?

——对。

——秦淮。

过了好一会儿,顾安突然小声的呢喃着我的名字。

——嗯。怎么了?

我拿了一个抱枕垫在腰间,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今夜天空星星挺多的。

——你可以抱抱我吗?

然而我还没有答应,顾安就已经钻到了我的怀里,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就是很难过。人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又不能有结果?

——我好不容易才习惯了他所有的习惯,现在他全身而退,可是我拔不出来啊,我就是喜欢他。真心喜欢一个人是很忘不掉的。心里空着总幻想着他会回来。我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我还是想把这个位置留给他。你说我是不是贱?

我轻轻地拍着顾安的头,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她的自言自语。

——他要是知道分开之后我过的什么一个傻逼样,一定会嘲讽我的吧。我会爱上别人的,一定可以爱别人的。是吧?这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没有吗?!

顾安说完突然从我怀里挣脱了出来,然后两手捧着我的脸,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

——是的。我们都会可以爱上别人的。一定是这样。

得到答案的顾安湿润的嘴唇突然贴了上来,我也开始热烈的回应。

顾安的吻比起温澜的显得舒服和令人迷恋多了。

这一刻我突然才明白,原来没有人是不能被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