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终于停了下来，他依然在笑着，全身颤抖，很是兴奋的模样：“我终于明白了啊，我真正的明白了，我明白，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了！”
季成的语气突然冰冷，可嘴角依然带着笑意：“真是可笑啊，堂堂魔皇，竟然会害怕我死，莫问，你不是要做记录么，这天地下，还能有比这更加好玩的事么？！”
这一刻，毕方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你们躲躲闪闪的，我总以为，你们在害怕某样东西，可我从人界过来，多的什么都没有，倒是我多想了。”
莫问端着下巴，饶有兴趣，玩味的看着眼前的恶魔，想要看看，这些自己的后背，要如何处理这个场面。
莫问知道一切，也知道毕方他们的难处，不是不杀季成，而是当情绪和意志到达了临界点的时候，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制止，他们只能想办法诱导季成。
但最后，莫问其实有些失望，他怎么也没想到，毕方他们出的是放走元诗诗这样的昏招。
看来，确实是在魔界待久了，本事涨了，脑子却完全没有跟上。
莫问相信，如果是白泽或者雨倪，他们面对这个局面，一定会处理得更好。
莫问毫不留情的开口嘲笑道：“毕方，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了，你不能总是把自己框在所谓忠心的圈子中，守卫宫殿固然重要，可你总还得要多出去看看啊。
曾经的你确实是天才，但是你把自己关在魔界太久了，跟不上时代的人，早晚会被淘汰，小辈都知道的东西，妄你活了这么久，这些都还看不明白。”
“闭嘴！”毕方大声的呵斥着，面对季成他尚且可以保持冷静，但是说话的是莫问，他无法忍受，无法忍受曾经这个最崇拜的魔皇，自己的榜样摆出这样一幅事不关己的姿态。“莫问，堕落的是你才对。”
自己的前半生一直在追赶莫问的脚步，可最后，这个人却成了魔界历史上，最大的叛徒。
在明知道季成可能会引发什么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帮助季成。
当初如果不是莫问，霸下杀死季成，触发季成的保险装置，然后毕方带人找到季成，事情怎么可能变得如此难堪！
季成此刻却开始和莫问一唱一和，继续将藏起来的东西，一一揭露。
“被束缚住的不完整的生物，却去嘲讽一个完整的为自己而活的‘人’，到底什么是堕落啊？高贵的魔皇毕方大人？”
“你……”
毕方咬牙切齿，可他依然没有出手。
随手就能招来陨石的他，此刻竟然束手束脚。
“哈哈哈。”莫问开心的鼓着掌，“说得真好啊。”
毕方愤恨的看着眼前二人，握紧拳头，季成毫不畏惧继续说道：“不过也很奇怪不是么？你们之前明明是想要杀死我的，可是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进，在如今这个最关键的最后关头，却开始害怕杀死我这件事本身呢？”
季成询问到，可他根本没有想着毕方会给他答案，季成的话语，给毕方的，只有羞辱。
“你不说，那我就自己说了，正好，你这些失格者的手下，也不知道这些吧。你们并不是单纯的怕我死，而是害怕我在满足了某个特定的条件之后死。所以你迫于无奈，才会想要留我在魔界，时间耗尽自然的死去，看着我的屈辱根本不是你内心的想法。
摆开这么大的阵仗，到最后，却只是为了给我施压罢了，我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三位魔皇都这样害怕。”
失格者们听的一愣一愣的，反过来，魔皇们一个比一个急躁。
霸下用力一跺脚，顿时山石剧裂。
毕方再也无法忍受，他抬手，火焰从手指中飞射：“闭嘴！”
高温的火焰围着季成燃烧，烧出一个火圈，扭曲空气也扭曲人的视线。
只是随手的警告，季成竟然也开始觉得热，那种焚烧的感觉，透过了他的防御，开始向体内渗透。
额头有汗珠留下，连昏迷的元诗诗衣裳一瞬间也被汗水浸湿，季成不得不分出魔力保护她。
面对这样强大的压迫，一个人如何屈服都不足为奇，可是季成，早就失去了正常的情绪，他被孤独主导，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自己心中的意志。
季成要把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全部讲出来！
“魔皇大人，不要再虚张声势了，你看你现在做的，说到底，不也还是施压么？”季成突然叹息起来，感叹到，“九阶真的好强啊，恐怕这是真正的，即便我变成恶魔也无法企及的力量，我也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那么重视雨倪和白泽了。”
说到这里，霸下心头突然一阵不爽，但也无济于事。
“真的好强，”季成不断的感叹着，“我可以使用八阶力量的时候，对于九阶依然没有概念，后来我才知道，在力量之上，还有规则，而你们九阶的，便是触碰到了规则，可以使用规则的力量，所以我就在想啊，强到了这个程度上，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没错。”莫问带着笑，满意点了点头，季成并不是假明白，而是真正的了解了一切。
“你们可以使用规则的力量，但是，想要改变规则，一定是做不到的吧。”
听着季成不断的话语，毕方想要立刻出手杀了季成，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可是就像季成说的那样，他不敢，而季成说的，全部是对的！
渐渐的，汗珠滑落鼻尖，毕方竟然，流出了冷汗，这个以天才著称，被人称作天灾，总是冷静的魔皇毕方，竟然流出了冷汗。
“你们无法改变规则，更何况，这是人界的规则，这种东西，就算是你们的主人，魔界之主，只怕也是无能为力吧。”
周围的失格者无一不正经，他们连九阶都不太清楚有怎样强大的实力，季成在这里给他们一一解释，而后看到魔皇们的反应，他们知道季成说的都是对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显得惊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就是说，季成身上，有魔皇们都无法改变的，人界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