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当初会跟商家谈支付百分之十五的预付金？”林锦晴问。
“黄意说从凯设计公司拿到的款项很少，尽可能让我和商家谈一谈，用最低的预付款先把木材和钢材拿回来，尽快把事情做完，可以向凯设计公司追加第二笔款项的时候一并结算了。”包工头气愤地说。
他想想当时也觉得自己傻，明明当了这么多年的包工头这些事情也遇见不少，怎么就会上了黄意的道。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他？”张轩问。
包工头叹了一口气：“都怪我自己贪心，他说会多给我10个点的工钱。搞得我现在连商誉都丢了，以后还怎么跟这些商家要货？”
“你也先别着急，现在应该想办法联系到黄意。”林锦晴说。
“以我的直觉，他八成是卷款跑路了。”包工头气愤地说。
虽然林锦晴和张轩在见到森林建筑公司已经人去楼空的时候八成想到黄意已经卷款逃跑。但是现在被这个包工头这么直接说出来，他们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冲击。
“这样吧，你把这些销售商的联系电话给我，我来联系他们好好谈谈。”林锦晴说。
包工头从身上掏出了一本上面几乎已经记满了字的小本子，找到了一些销售商的联系电话，再翻到后面的空白页，写了几个号码，递给林锦晴。
林锦晴接过纸张，连同刚刚那些单据一起收到自己的手袋里。
“那些尾款的事......”包工头犹豫地说。
“别着急，你们现在只要好好地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其他的事情我们会来处理。”张轩安慰他说道。
面前的两个虽然显得涉世未深，他们凯设计公司现在估计也够呛，但是这个包工头有听说过凯设计公司后面有林国良撑腰，而且人家之前还一再保证会结清工钱，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唯独是自己跟商家长久以来建立的信任关系被黄意毁得一塌糊涂。
森林建筑跑路，这些结算的单据自然落到了凯设计公司的头上，毕竟当初跟甲方签订合同的是凯设计公司，现在这一塌糊涂的事情也得他们去收拾。
车上，张轩一直愧疚地对林锦晴说：“锦晴对不起，我不应该没有了解事情的始末就直接参与我们不熟识的业务范畴。”
林锦晴闭上眼睛让自己好好整理一下现在的事情，她缓缓开口问张轩：“保守估计，我们凯设计这次损失多少？”
木材，钢材，人工这些当初都是直接划分给了森林建筑公司来负责的，现在他们只支付了百分之十五的预付款，那就是说所有的尾款都会落到凯设计公司的头上，光是这里就是一笔不少的款项。
“现在来看，保守估计损失20个点。”张轩说。
“20个点啊！”林锦晴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这次的亏损就全部算到我头上吧？”张轩说。
“开公司就要有亏损的准备，毕竟不会每一笔都赚钱。我也不能说在赚钱的时候我坐在那里分分成，在出现浮亏的时候却把责任都推给你，这对你太不公平。”林锦晴闭着眼睛缓缓说。
听到林锦晴这么说，张轩更加愧疚。当初是他利用林锦晴的身份想要从中牟利，而她肯定也是知道的。现在因为他的错，害公司直接损失这个工程项目的百分之二十，她没有责怪他，反而还一起承担。
相对于林锦晴，张轩觉得自己显得狭隘了。
“现在你也想别想那么多，好好想想现在应该怎么样收拾这个烂摊子。”林锦晴说
黄意有心要跑路的话，自然不会让他们找到他，这些款项还得一笔一笔核对清楚，联系销售商。虽然有些担心，但这些商家只收百分之十五的预付金就肯发货应该不会太难商议。好好地道个歉，赔点拖延金应该都是好解决的。
回到凯设计的办公室，林锦晴按着刚刚包工头给的纸条上面的号码一个一个打了过去，开始对方的态度并不好，但林锦晴一直低声下气，好说歹说，对方才把拖延金降到最低。
谈好了价钱后让会计把款项汇了出去。
事情才算缓过一口气。
毕竟林锦晴一向不喜欢交际，现在她却一再和这些商家周旋，张轩觉得林锦晴真的变了很多。
但事件始终因他而起，他抱歉地对林锦晴说：“锦晴，这件事之后我会引咎辞职。”
林锦晴惊讶地看着他。“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是伙伴，理应共同进退。”
“但是事情毕竟因我而起。”张轩愧疚地说。
“做生意不就这样吗？我们总有一天会把这些亏损的都赚回来。”林锦晴说。
见到林锦晴脸上的信任与坦然，张轩觉得更加内疚。
“这件事情上你没有怀疑过我？”
林锦晴摇了摇头。“我们都是新人，难免犯错，现在就当买了个经验，好提醒我们以后做事情之前一定要好好调查清楚，谁的人生还没有一两个教训呢？”
“你最近真的成长了很多，我怕我继续留在你这里没能帮助到你，反而成了你的绊脚石。”张轩说。
林锦晴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以前是我不对，把公司的压力与责任都推给你一个人去承担，但是经过上次酒会那件事情，我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我才会想要和你一起分担。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或者你对我有意见，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当一个撒手总管的。”
“怎么会不乐意？”张轩说，“是我的荣幸。”
张轩办公室被人敲了敲门，会计从门前走进来惊慌地对张轩说：“张总，我刚刚查到黄意的身份证是假的，森林建筑公司也不是以他名义注册的。”
“什么？”张轩震惊地说，“当初给森林建筑公司汇款的时候这些没有查清楚吗？”
“我也是按合同上的账号汇款。”会计说。
张轩单手扶额，确实是他大意了。不过这个黄意连身份都是假的，那就说明这是别人有意装他下局。
原本想着去告黄意一个商业诈骗，现在看来，他连可以申诉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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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凯设计公司应该是焦头烂额了吧？”黄意得意地说。
当初司徒修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挖个坑给凯设计公司往下跳，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所以他就接受了司徒修的要求，一步一步引张轩入局。
但是紫城他应该是回不去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他这种人只要有钱哪里不是家？